交談間,謝深飛船已緩緩停靠在了歐羅巴空間站附近。
之所以用‘停靠’而非‘對接’,隻因為此時的歐羅巴空間站,其電力係統早已徹底癱瘓。
彆說是同飛船對接了,就連內部照明和供氧係統也都已停止運轉。
放眼望去,整個空間站內一片漆黑。
飛船駕駛艙內。
謝深一邊穿戴著氣壓服,一邊衝西裝男打聽道:“這空間站,看著也不比我們天宮小多少,怎麼就突然被毀了呢?”
西裝男道:“根據高層放出來的消息,初步判斷,被毀很可能是實驗室泄漏導致的。”
“實驗室泄漏?”謝深聞言疑惑道。
西裝男科普道:“歐羅巴和天宮、還有天堂三大空間站,在針對塔監獄這一塊兒,製定的戰略都是不一樣的。”
“就比如我們天宮空間站”
“我們的高層就相對比較保守。”
“製定的戰略,是大力發展科技,擴張空間站可居住麵積,還有就是進一步增加人口。”
“等實力足夠強了,再去考慮反攻塔監獄的問題。”
“還真彆說。”謝深接過話茬道:“這種穩紮穩打的路子,確實符合華夏人風格。”
“嗯。”西裝男跟著道:“但我們空間站裡邊兒,也是有激進派的。”
“就比如我們分離會”
“唉,不多說了。”
“再聊聊天堂吧”西裝男繼續道:“相比起我們天宮,天堂空間站就要激進不少了。”
“他們那邊兒有很多黨派,然後會通過選舉製輪流當上領導層。”
“為了能多拉些選票,那些黨派,經常會做出各種各樣的承諾。”
“隨便舉個例子啊”
“有個黨派就曾承諾過:等執政之後,會調動一切資源去開發‘星球克星’導彈。”
“那玩意兒厲害的很,隻要十多發就能讓地球徹底完蛋。”
“這麼一來,塔監獄自然也就不複存在了。”
啊這
謝深聽後震驚道:“這法子有點太激進了吧?地球要真沒了,那我們人類住哪兒呢?”
“就一直住外太空唄。”西裝男回道:“而且你彆說,這法子,當時支持的人還挺多的。”
“那些支持的,大部分都是在塔監獄待了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人。”
“所以會偏激一點,倒也正常。”
“再說歐羅巴啊”
西裝男言歸正傳道:“這個空間站的高層,既不激進,也沒打算苟起來發育。”
“他們想的”
“呃”
西裝男思索片刻後道:“怎麼說呢,算是有那麼點逃避的感覺吧。”
“他們提出過一個叫‘機械飛升’的計劃。”
“就是把所有人意識都上傳到服務器裡邊兒,然後靠太陽能去維持運作。”
“這計劃一旦成功,所有人類就都能在真正意義上,實現永生不死了。”
“既然不會死,那自然就不會再被關到塔監獄了。”
“所以這計劃在理論上,倒也算是對抗塔監獄的有效手段之一。”
西裝男接著道:“然後為了能實現‘機械飛升’計劃,歐羅巴空間站開始大力發展生物科技,還為此建了不少的生物實驗室。”
謝深順著西裝男的話道:“所以這次被毀,是因為生物實驗室泄露了?”
“嗯。”
西裝男應道:“我估計:高層不斷派改造人過去,就是為了能搞到歐羅巴那邊兒的生物技術。”
謝深跟著道:“所以你才不停地催我,還做了那許多承諾,為的就是讓我先一步把技術搞到手?”
“不錯。”西裝男承認道:“然後我們分離會,也試著派了名改造人過去。”
“但到了之後沒多久,那人就死了。”
“所以,現在就隻能靠你了。”
歐羅巴空間站停泊平台上。
就在西裝男解釋著來龍去脈時,謝深也終於是穿戴好了氣壓服,並小心翼翼從飛船中走出。
停泊平台的入口是一條狹長通道。
——由於電力係統已癱瘓的緣故,一眼望去,那狹長通道內儘是到一片漆黑。
借著探照燈,謝深發現了躺在通道儘頭的數具屍體。
他當即麵露警惕道:“有情況我前邊兒有好幾具屍體,然後那些屍體還長著白色肉球,看著就像心臟一樣,正在不停地跳。”
“放心,安全的。”西裝男衝謝深道:“那些白色肉球叫做‘巨噬細胞’,至於是怎麼來的,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人類屍體在太空放久了,基本都會長這種東西,你直接無視就行。”
聞聽此言,謝深強忍住惡心繼續往更深處探索。
如此複行百多步距離。
黑暗中,謝深忽聽見遠處有哀嚎聲響起,於是便立刻關掉了頭上的強光探照燈。
聽聲音,那人似乎是在用英語向他人求救。
謝深英語是半吊子水平。
為弄清楚對方究竟在說些什麼,他果斷將手搭在了耳麥上,並迅速切換至拾音器模式。
數秒後,同樣聽見了求救聲的西裝男道:“那人是在說:他聽見你腳步聲了,讓你不要再躲了,趕緊過去救下他。”
??
謝深皺眉道:“他在撒謊我剛走路的時候特意收著聲音,所以他怎麼可能聽到腳步聲呢?”
“那就先不急著過去唄。”西裝男提議道:“你稍微靠近點,然後用探照燈掃一眼,看看具體是怎麼個事。”
合理。
謝深依言打開了頭頂探照燈,並稍稍向聲音源頭處靠近了些許。
‘轟’!
也不知是為何。
靠近的瞬間,謝深隻覺得有一股強大衝擊力,自他腦海之中炸裂開來。
他被這股衝擊力震得當場跌坐在地。
“什麼情況?”聽見響動聲的西裝男忙出聲詢問:“你剛摔倒了?”
“嗯。”謝深神情凝重道:“我剛受到了一股精神衝擊。”
“說通俗點,就是有人在攻擊我靈魂。”
“我就想知道”謝深衝西裝男問道:“以現在的科技,有武器能做到這種程度嗎?”
“聞所未聞!”
西裝男道:“科學家們連靈魂到底存不存在,都尚無法兒證實,又怎麼可能有你說的那種武器。”
“那就有意思了”謝深從地上站起身來。
他用蹩腳的英語,衝著黑暗中喊道:“朋友,既然是同道,見麵了有必要躲躲藏藏嗎?”
“你是華夏人?”
謝深那半吊子的英語水平,可太有辨識度了。
對方隻一聽就猜出了其底細,於是換用中文問道:“你剛說我們是‘同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