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頭頂上方傳來的怪叫,謝深不敢再一點點往下挪動。
他拚著受傷,開始加速往下墜落。
可即便如此,謝深也仍舊無法擺脫丘腦哨兵們的追趕。
那些丘腦哨兵們,如蜥蜴般攀附在鑽井牆壁上,爬行時還會發出‘噠噠噠’的輕微響動聲。
聲音雖輕,可傳入謝深腦海裡,卻是猶如洪鐘一般震耳欲聾。
那爬行聲就像是催命符一般。
距離謝深越近,謝深心臟便跳的越是厲害。
到最後,謝深甚至已能隱約感覺到:有丘腦哨兵已經爬到了他的頭頂,並隨時都可能衝他發起進攻。
不行。
得拚一把了。
危機關頭,謝深果斷使出了《燃血大法》。
他不再攀附於鑽井牆壁上,而是果斷縱身一躍,就這麼不管不顧直接跳了下去。
自由落體速度是很快的。
數百米的高度,不過短短幾秒鐘就能到底。
‘哢’!
伴隨著一陣骨骼碎裂之聲,謝深在墜落地底的瞬間,因巨大衝擊力不幸當場粉碎性骨折。
他甚至連翻滾的動作都來不及做出
完了。
感受到雙腿傳來的劇痛後,謝深心中一凜,渾身上下皆不由得汗毛倒豎起來。
畢竟,此刻丘腦哨兵們還緊跟在他頭頂。
為擺脫哨兵追捕,謝深掙紮著想要從地上站起,卻發現雙腿已失去了知覺,根本動彈不得。
情急之下,他如瘋了一般抓起身後背包裡的藥草,不管不顧地往嘴巴裡塞。
這些藥草,或多或少都含有些靈力,再加上少部分還兼有治療效果於是在藥力和靈力的雙重刺激下,謝深雙腿開始以肉眼可見速度恢複。
急!
惶恐不安之下,謝深僅在地上坐了約十多秒後,便開始嘗試著再次起身。
這一次,他倒是能勉強站立在原地了。
這說明他傷勢已恢複了些許。
但想要邁開腳步,卻仍舊是千難萬難。
‘噠噠噠’
在耽誤了有近二十多秒的時間後,終於,那些丘腦哨兵們也已緊跟著追到了井底。
但就像西裝男之前說的那樣:地底是地底人的地盤,丘腦哨兵們不能擅自闖入其中。
於是謝深就看到了很神奇的一幕。
——那些哨兵,明明腦袋都已從鑽井裡探了出來,甚至已距離謝深僅一步之遙。
但它們卻偏偏就像是被鐵鏈鎖住了一般,始終都無法從鑽井跳入到山洞之中。
“好險”
意識到自己已擺脫了危險,謝深整個人都順勢癱坐在地。
他緊了緊掛在耳朵上的耳麥,衝遠在空間站的西裝男道:“晁景,你還在嗎?”
無人回應。
謝深將手搭在耳麥上,重啟後複又嘗試道:“能聽到嗎?喂?”
仍無人回應。
或許是此地距離地表太遠,耳麥已無法接收到信號。
想明白了這一點後,謝深便不再做無用功。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倒在地,並開始默默運轉起體內靈力,以加速雙腿傷勢的愈合。
如此直到次日淩晨,謝深才總算是恢複了部分行動力,已能夠一瘸一拐地在四周進行探索。
——眼下擺在謝深麵前的,主要有兩個問題有待解決。
首先,是需要想辦法弄到食物和水。
其中食物倒還好說,身為練氣後期修士,謝深即便是數天不進食也不會有太大影響。
可如果數天都不喝水,卻是會嚴重影響身體機能。
謝深原本也是隨身攜帶有飲用水的,但昨天夜裡為了給鑽機降溫,那些水早就已消耗一空。
除此之外。
謝深還需在地底,尋找到返回地表的路。
沿著鑽井一路攀爬回地麵,肯定是不現實的。
雖說謝深身為修士,身體各方麵素質都遠超常人,但鑽井畢竟有數百米之深。
相當於一百多層樓那麼高。
除非是築基期修士,能夠禦器飛行,否則很難徒手攀爬上去。
為找尋出路,黑暗中,謝深摸索著打開了隨身攜帶的照明設備。
直到此刻,他方才有時間打量此地底洞穴的環境:縱觀四周,很明顯能看出此洞穴有著人工開鑿的痕跡。
在洞穴角落裡,甚至還依稀可見到少量蕨類植物。
謝深將手電掛在腰間,並朝著洞中植被較少的方向緩慢前行。
——地上植被較少,便說明此路常有人經過踩踏,順著走會有較大概率找到聚居點又或是水源。
謝深在洞內走了近2小時左右。
到早上9點多鐘時,終於在不遠處聽見了輕微腳步聲。
那聲音正由遠及近傳來。
想來,對方便是西裝男口中的‘地底人’了。
洞穴之中。
謝深保持著警惕,稍稍朝‘地底人’方向靠近了些許。
——遠遠地,他看見了一皮膚白皙,身材窈窕,但打扮卻無比怪異的少女。
不對。
與其說是怪異,倒不如說是有些恐怖和惡心。
首先映入謝深眼簾的,是那女孩臉上鑲嵌著的,密密麻麻多達數十顆的細小鐵釘。
繼續往上,還能看到那女孩眼皮上掛著的金屬鐵鉤。
那鐵鉤是打磨過的。
很精致。
也很漂亮。
就好像愛美的女孩,將一件裝飾品掛在了自己身上
這還不算完。
繼續往下看,能見到女孩腹部皮膚被針線硬生生挑了起來,並重新縫合在了腰間兩側。
彆說是親身體驗了。
謝深僅僅是看上一眼,全身上下就已感受到了陣陣幻痛,心中則生出一股莫名地惡寒和驚悚。
根據西裝男所述:痛苦會讓地底人大腦分泌大量多巴胺,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享受。
如今見了果真如此。
謝深硬著頭皮,在臉上強行擠出一抹笑容,衝那地底人少女打招呼道:“能聽懂我說話嗎?”
“啊?”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女孩整個人都不由得一驚。
她順著謝深方向看去。
如此愣了許久後,方才出聲回應道:“你是從地表上來的?”
“嗯。”
謝深始終與女孩保持著一定距離。
他禮貌詢問道:“我就是想問下:你可知道怎麼走,才能到地表上去?”
也不知是為何。
此地底人少女,一直給謝深一種喝醉了酒的感覺,整個人都顯得睡眼惺忪。
她在原地站立不動,像是在思考,又好像是在發呆。
如此許久後,少女方才晃了晃手中鐵桶。
她奮力睜開雙眼,似喝醉了般衝謝深示意道:“我要去打水,要不,你先跟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