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
當著謝深的麵,鄧賓從身後牆壁的暗格裡,依次拿出了火鉗、鑷子、小刀等工具。
他一邊擺弄著工具,一邊衝謝深道:“哦,忘跟你說了:這地方是不提供吃喝的,所以來這兒的人不但要被折磨,有時候還會被活活餓死渴死然後再被複活再繼續被餓著。”
言罷,便一臉期待地觀察起謝深反應。
可對於鄧賓的恐嚇,謝深卻自始至終都麵無表情。
“嗯?”
這讓鄧賓不由得高看了謝深一眼。
他輕咦一聲後,忍不住出聲讚道:“兄弟,你心理素質是真可以的,就是不知道一會兒能撐多久了。”
說著,便舉起手中火鉗,朝著謝深胸口來了一下。
‘呲’
瞬間,一陣肉被燒焦的氣味,彌漫在了整個房間之中。
而謝深被火鉗燙到的胸口處,也隨之多出了一塊觸目驚心的紫黑色傷口。
“怎麼樣?”
鄧賓很滿意這樣的效果。
他眼中有癲狂之色再次一閃而過,略帶一絲興奮衝謝深道:“現在可願意交待了?”
然而令鄧賓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即便受了火刑,謝深也仍舊是一臉麵無表情模樣。
就仿佛
“你不覺得疼?”
鄧賓雙目圓瞪。
他探頭湊上前去,讓自己距離謝深更近了些:“我能看出來,你剛不像是裝的,你是真感覺不到疼,你這怎麼做到的?”
“嗬”
謝深輕笑一聲,並未言語。
——他死而複生後,雖修為儘失,但神魂強度卻仍舊可媲美元嬰期修士。
這使得他能僅憑意誌力,便封閉掉自身五感。
所以隻要謝深想,他可以永遠都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單純隻肉體上的折磨,對謝深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你”
謝深無視疼痛的能力,讓鄧賓大感震驚。
他急了。
哪怕是之前麵對機械手臂,即將被電死時,都未曾像此刻這般激動:“你這能不能教我?”
鄧賓毫不猶豫地跪倒在地,態度無比卑微道:“求你,真求你了!隻要你能教我,要我乾嘛都行!”
謝深之所以能憑意誌力封閉掉自身五感,隻因為他在修真界苦修了數百年之久,而非依靠的某種訣竅法門。
所以此能力無法傳授給他人。
不過謝深並未直接明說這一點。
他趁機衝鄧賓打探道:“你這麼想學我這門法術我猜,是因為你也會跟我一樣被折磨?”
“是。”
為討好謝深,鄧賓如實道:“這種折磨是輪換著來的現在是我折磨你,但過個一二十年,可能就換彆人折磨我了,然後這樣再過個一二十年,就又換成我折磨彆的人,然後永遠沒個停。”
謝深不解道:“那這麼做是為了什麼呢?”
“不清楚。”
鄧賓積極回應道:“我隻知道這地方被叫做‘塔’,然後所有被關進‘塔’的人,都要一直這樣被折磨,‘塔’裡邊兒待的最久的人,據說已經被關了有兩千多年了。”
“兩千多年?”謝深倒吸一口涼氣:“哪怕這兒的人能一直複活,但時間久了也會被逼瘋吧?”
鄧賓道:“是會瘋,不過瘋掉的人死之後再複活,就又會恢複正常。”
好家夥。
謝深聽後更覺不可思議了:
看來那門能複活人的法術,不僅能助人重塑肉身,還能刷新被複活者的精神狀態。
在複活術作用下,被複活者意識會一直保持清醒,想瘋都瘋不掉。
然後就這麼永無止境地被折磨下去
都說生死間有大恐怖。
但現在看來,對於這座‘塔’內的囚徒們而言,活著才是恐怖,死亡反倒是一種奢求。
那麼由此便不難看出,謝深所掌握的‘能無視痛苦的法門’,對於鄧賓的巨大吸引力了。
也怪不得此人態度會轉變的如此之快,且無論謝深問什麼,他都會如實作答。
既有了能拿捏住對方的手段,謝深便趁熱打鐵詢問:“我還有個問題:如果複活一個人,必須要先知道他叫什麼的話,那你不知道我名字,又是怎麼複活我的?”
“用的窮舉法。”
鄧賓解釋道:“要想複活一個人,並不是一定得知道這人名字隻要你知道這人的生卒年又或者經曆,達到沒歧義的程度,就能借助這地上的幾何圖案把人複活了。”
鄧賓繼續道:“就比方說我複活你的時候,我給的前提條件就是:姓謝的男性,生於1999年2月23日1時13分如果在這一分鐘內,剛好就隻有你一個姓謝的人出生,那麼我給的條件就算是‘沒有歧義’,這麼一來你就能被複活了,哪怕我從沒見過你。”
“而如果沒能複活,那我就會再換個姓氏,一直到百家姓都被試完為止。”
“再之後我就會把時間換成1999年2月23日1時14分,然後再繼續用百家姓去一個個試。”
不得不說。
鄧賓口中的窮舉法雖有些‘愚公移山’的味道,但的的確確可行。
隻要時間夠多,且有耐心,哪怕將從古至今存在過的所有人類都複活,也不是沒可能。
房間裡。
就在謝深與鄧賓二人交談間,一麵牆壁上忽有電子顯示屏亮起。
那顯示屏顯示著【53】這一數值。
見此數值,鄧賓緊張道:“不行,我不能再跟你閒聊了不然一旦屏幕上的數值降到50以下,我就得遭殃。”
“什麼意思?”謝深疑惑道。
鄧賓沒有回答,隻是將手中火鉗放入房間暗格,待重新加熱後再次往謝深身上來了一下。
這瞬間,屏幕上的數值立刻由原本的【53】上漲至【54】。
“看見沒。”鄧賓解釋道:“一旦你被我折磨,那屏幕上的數值就會上升而我的任務,正是要保證屏幕上的數值,一直都維持在【50】以上,如果我沒做到,我就會像之前那樣,被機械手給活活電死。”
鄧賓想了想道:“為了能完成任務,我差不多要每天折磨你大概15小時左右,這15小時正常人是很難挺過去的,所以你差不多每天都要被殺死一次。”
“再然後就是我自己了。”
“因為這地方沒任何吃的跟喝的,所以我必須每兩天就自儘一次,不然人會餓的渴的受不了。”
聊到這裡,謝深整個人已被火鉗燙的麵目全非。
陣陣令人作嘔的焦糊味,很快就充斥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