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妤轉過頭，淡漠地看了一眼樓棄。
被她這麼看一眼，樓棄嚇得吞了吞口水，然後又挪了一下屁股。
他堂堂一米八八的男子漢居然會害怕一個高中生？
說出去肯定會被笑掉大牙！
不過，她的眼神真的好可怕好冷漠好有壓迫感，簡直比九哥發火時還要恐怖幾分……
樓棄抿嘴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有些慫地說道：“沒事，我開玩笑的。”
包廂靜默半秒。
季子妤突然開口，她掃了一眼對麵的雲靜姝，淡聲道：“誰應下的婚，就誰嫁，跟我無關！”
說完，不等雲靜姝開口，她就從椅子上站起身。
“刺啦”一聲，椅子被她推開。
她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雲靜姝見她如此目無尊長，氣得一拍桌子。
“季子妤，你給我站住！”
她吼了一聲！
雲靜姝站起身，看著門口那抹身影氣憤地說道：“你這什麼態度？你的教養和禮儀都拿去喂狗了嗎？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沒心沒肺的女兒，教了兩年什麼都學不會，現在居然還敢跟我頂嘴，你是想上天嗎？我們季家就沒有像你這般目中無人，不敬長輩又野蠻粗魯的蠢貨，連最基本的尊重人的禮儀都學不會，要你有何用！早知如此，你當初還不如一直待在那窮鄉僻野的鬼地方得了，省得回來氣我！我養了你姐姐和大哥二十幾年，他們從未跟我頂過嘴，從未惹我生氣過，學習事業樣樣不需要我操心，怎麼到你這就……果然不是自己親自撫養長大的孩子就是養不熟，你現在跟白眼狼有什麼區彆！”
季書妍起身，拉了拉雲母，皺眉道：“媽，你彆這麼說小妤，她會難過的。”
季子妤停下腳步，轉過身，眸光淡淡地看著她。
她嗓音清冷：“生是欲，養是德，托舉才是恩，三者中，你隻占了前者的生，所以雲靜姝你憑什麼讓我對你有報恩之心？”
雲靜姝臉色一變。
季子妤直呼雲靜姝的大名，在場的人都愣了下。
季書妍見氣氛很僵硬，她上前，走到季子妤跟前，想去拉她的手。
但她的手還沒碰到季子妤，就聽到季子妤冰冷的聲音響起：“我說過，我嫌臟，彆碰我！”
她的聲音很冷很冷，如同嚴冬裡的寒風。
季書妍神色一僵。
她的手有些尷尬地停在半空中。
雲靜姝見狀，又指責了她一句，“季子妤，妍妍是你姐姐，你這是什麼態度？”
季子妤：“連你我都不尊重，她又算個什麼東西？”
如果不是因為她謹記著師父的囑托，她早就動手了。
雲靜姝：“……”
季書妍：“……”
段之聿眸色一暗。
但他終究沒開口插手此事，這是季家自己的家事。
裴寂在雲靜姝開口數落季子妤時，臉色就一直忽明忽暗的，任誰也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
季書妍抿了一下嘴，“小妤，你對我如何都行，你始終都是我疼愛的妹妹，但請你彆這麼說媽媽，媽媽她是愛你的。你丟失的這十幾年裡，媽媽每日每夜都會想起你，每天都在自責和懊悔，怪自己當初沒看好你，導致你被人偷偷抱走。”
季子妤神色泛冷，聲音平靜吐出兩個字，“是嗎？”
似乎從上周日那天中午開始，季子妤對她的態度就變了。
季書妍不明白，怎麼突然一夜之間她就變得這麼冷漠。
季子妤看著她，“虛偽的人挺讓人惡心的。”
季書妍一愣，神色微變，表情也有些難過，“小妤，你……”
段之聿終究沒忍住，站起身，來到季書妍身旁輕輕地摟著她的肩膀。
他臉色嚴肅眼眸深沉地睨著季子妤。
“子妤，小妍是你姐姐，你不應該這麼說她。你回來的這兩年，她對你這麼好，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她總是擔心你回來會不適應，她心疼你之前過得不好，總想把最好的都給你，你這麼說她，未免太傷她的心了！給你姐姐道歉，這件事我就不追究了！”
季子妤聽著他的話，小嘴微勾，諷刺地笑了聲。
對她好？
是啊，好到想要她的命！
這種好，她可要不起！
她眸色平淡地看了眼趴在段之聿懷裡一臉委屈難過的季書妍，又掃了眼臉色陰沉的段之聿。
“你也挺虛偽的。”
段之聿：“……”
樓棄默默地在心底給季子妤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牛啊！
她居然連段之聿都敢罵！
季子妤說完，冷眸落在雲靜姝身上，說：“還有你，你也虛偽。季家所有人都假仁假義，虛偽到令人惡心至極。你們要是坦蕩一點，我或許還會高看你們一眼。”
雲靜姝：“……”
季子妤離開了包廂。
她剛走出金樽閣的大門，身後就響起裴寂的聲音：“小丫頭，走這麼快做什麼？”
季子妤沒搭理他，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道黑影從她身旁快速越過，高大的身影擋在了她麵前。
她及時止步，甚至還後退了兩步，和他拉開了些距離。
季子妤抬眸，神色淡淡地看著他，“有事？”
裴寂的五官長得很好看，身高也很高，目測一米八八以上。
還有他笑起來時，那雙勾人的桃花眼像是帶了某種魔力。
隻聽他語氣慵懶低沉地問她：“你討厭我？”
季子妤眨了一下眼睛，沉思半秒。
“算不上討厭。”
裴寂笑：“那就是不喜歡我咯？”
這次她回答得倒是很快，“嗯，不喜歡。”
裴寂見她這麼爽快，那雙邪魅的眼眸笑意更濃，他也沒有因為她的直接而生氣。
“那你喜歡什麼嗎？”
季子妤靜默半秒。
“錢，算嗎？”
裴寂沒想到她的回答這麼直白又現實。
他還發現，她在說到錢這個字的時候，那雙冷漠的眼睛似乎有了一縷光。
這時，樓棄跑了過來。
“季小美女，我跟你說，九哥最不缺的就是錢。”他笑著說：“你要是嫁給他，你這輩子有用不完的錢。”
季子妤看著裴寂，“你真的很有錢？”
裴寂：“……”
他清了下嗓子，“嗯，有。”
季子妤沒說話，就這麼一直盯著他看，似乎在思考問題。
雖然她不缺錢，但她喜歡賺錢。
裴寂是個臉皮厚的主，被她這麼直勾勾地看著，都覺得心慌了一下。
她的眼睛很美，就像是雪山之巔最純淨的白雪，晶瑩剔透。
那張清冷疏離宛如沉魚落雁的臉，即便總是冰冰的，也讓人很著迷。
片刻後，季子妤開口：“你需要保鏢嗎？”
裴寂一愣：“嗯？”
樓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