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醫院多住一天,老楊頭就要多付一天的住院費。
老楊頭既然不想出麵,那就看看誰更耗得起吧。
陳寶梅住悠哉悠哉住醫院的時候,沈銳就擔起了接送妞妞的責任。
沈茹過來看陳寶梅,見她媽躺病床上,慢悠悠刷著手機玩,忍不住搖頭。
保溫杯放桌上,沈茹道:“媽,這是瓊華給你燉的雞湯。”
陳寶梅進醫院第一天陸瓊華就知道過來看她了。
隻是她因為工作特殊性,不好經常出來,所以燉了雞湯叫沈茹過去給陳寶梅帶過來。
“瓊華有心了。”
陳寶梅放下手機,等著沈茹給自己盛湯。
陸瓊華去抽空到專業廚師學校進修過,她那一手廚藝一天比一天好。
燉的雞湯不僅顏色清亮,味道還特彆好。
陳寶梅咬了一口燉得軟爛的雞肉,舒服地喟歎出聲。
一碗雞肉下肚,陳寶梅渾身都是滿足。
沈茹有些無奈道:“媽,這都第三天了,那老楊頭家怎麼還不上門啊。”
那天陳寶梅還真不是裝暈,她是真暈過去了。
她沒想到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老楊頭都敢推她,那鐵皮門硬得跟石頭一樣,老楊頭下手又重,加上她那天沒來得及吃早飯,有點低血糖然後就暈倒了。
馬大姐拍她沒用,那麼多人圍著她,她連呼吸都困難,自然醒不過來。
不過到醫院打了葡萄糖吸上氧後,她人就精神了。
沈茹也知道她媽的情況,她對那家人的作為非常厭惡。
把人傷了竟然連麵都不露,這怎麼說也說不過去。
所以她媽賴在醫院,沈茹也隨她去了。
“急什麼,我在這裡吃好住好,該急的人是他們。”
他們一天不出麵,自己就在醫院多住一天。
反正妞妞也大了,又是個省心孩子,讓沈銳接一段時間沒問題。
陳寶梅住在醫院的第六天,源源不斷的賬單發老楊頭手機上,老楊頭和他的家人坐不住了。
跑來醫院要求鬨著要陳寶梅出院。
於是,陳寶梅叫來她的代理律師,拿出一份賠償同意書。
除了醫藥費住院費,還列了些雜七雜八的精神損失費,誤工費等。
七七八八加起來,足足有六萬八千多塊錢。
老楊頭盯著那份賠償同意書,眼睛都瞪圓了。
“你又沒工作,哪裡還的誤工費!”
老楊頭都要被陳寶梅的無恥氣死了,她還真敢要啊!
陳寶梅理直氣壯道:“我有孫女要接送,如今我住院了,隻能雇人接送孩子,請人給孩子做飯,這些難道不花錢?”
“愛簽簽,不簽約拉倒,我也不勉強。”
反正這事兒鬨到法院去,也是她占理。
陳寶梅並不著急。
老楊頭氣得兩眼冒火星,陳寶梅那欠揍的樣子,他真想給陳寶梅一拳頭。
“喲,瞧瞧,瞧瞧,還想打我是吧?來啊,往這兒打,我現在就讓你打。”
陳寶梅看著老楊頭捏得青筋畢現的拳頭,直接把腦袋伸他麵前。
“打呀,有本事你就動手。”
上次他還能狡辯說是不小心推了他,這次他敢動手,自己立馬送他進去唱鐵窗淚。
老楊頭兒子拽住他,“爸,彆衝動!”
“想想我,再想想洋洋。”
洋洋是老楊頭的孫子。
提到大孫子,老楊頭硬生生把這口氣忍了下來。
陳寶梅譏諷出聲,“裝大款又沒出息的孬種!”
“你”
“爸!”老楊頭的兒子拉下臉。
“我們今天是來談和的,你這是乾什麼!”
老楊頭兒子都要氣死了,就他爸這衝動勁兒,難怪那天能做出推人的事情來。
他很不想管親爹的爛攤子,可他爹就他一個兒子,他不管彆人就要戳他脊梁骨了。
一直讓陳寶梅在醫院住著也不是辦法,那賬單就跟流水一樣,多住一天就多一天的費用,醫生還老給陳寶梅開些沒必要的檢查,檢查費又死貴死貴的。
陳寶梅這才住了幾天,全身上下連視力都檢查了好幾遍。
再讓他住下去,隻怕他爸那點退休金吃不消了。
“你看看她,像是想跟我們好好談的樣子嗎?”老楊頭置氣道。
陳寶梅笑眯眯道:“想啊,住醫院多難受啊,我也想早點恢複,早點出院。”
老楊頭:“”
再任由事態嚴重下去,外麵的風言風語都要傳他單位去了。
老楊頭兒子丟不起這個人,隻想速戰速決。
他找人谘詢了,六萬多的賠償也不算獅子大開口,於是就叫老楊頭把字簽了。
六萬八的賠償款當場打到陳寶梅的賬戶。
當然,這是老楊頭自己出的錢。
賬戶上一下少了六萬八,老楊頭一雙渾濁的眼都紅潤了。
瞅他那模樣,陳寶梅又忍不住刺道:“哎喲,老楊頭,給了我賠償款,你不會連給方老師的彩禮錢都出不起了吧?”
“原本就一點小誤會,我就要求你們當眾跟我道歉就行了。你看看,幾句話的事情,你偏要鬨成這樣?你說說,這該怪誰?”
老楊頭憤恨甩手,拿著新簽好的賠償同意書走人。
老楊頭兒子比他體麵一點,跟陳寶梅說了兩句好話才告辭。
對方識趣,陳寶梅也見好就收,當天就出院,讓派出所那邊把案子撤了。
在醫院躺了那麼多天,又被人好吃好喝養著,陳寶梅人都胖了兩斤。
除去醫藥費住院費等這些特定開銷,陳寶梅還賺了五萬多塊錢。
這段時間沈銳幫著接送妞妞,陳寶梅很大方的給他轉了六千塊錢,當做他的辛苦費。
陳寶梅忍不住感歎,這樣的事情多來兩次,她豈不是輕輕鬆鬆十萬入賬?
這錢來得真容易,難怪有些老不死的缺德鬼,專乾碰瓷這一行。
陳寶梅出院後,“休養”了兩天,才開始恢複到老年大學上課。
到老年大學才知道,方蓉從學校辭職了,老楊頭也沒來上課了。
馬大姐道:“大家眼睛雪亮著呢,他倆走到哪裡都被人說被人議論,還有跟老楊頭不對付的直接指著他鼻子罵呢,都一把年紀的人了誰受得了這個氣啊,這不才幾天倆人就不來了。聽說他們那酒席沒辦成,也不知道是為了省錢還是沒人參加。”
陳寶梅心中暢快了,礙眼的人不在麵前,她可以舒舒服服在老年學校繼續待下去了。
端午節一過,沒多久就迎來高考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