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陳匹夫將禮物讓人抬上來,一些奇珍異寶,還有南洋的一些植物。
做完這一切之後,陳匹夫也就站在了一旁。
接下來,又是鴻臚寺寺卿出列。
“陛下,高玉國與播求國的使臣於昨日抵達了京師,他們請求覲見陛下。”
這一番話,讓不少臣子的目光,都是看了過去。
高玉國也不算陌生,可這播求國,那就算是稀奇了,雖然大部分人隱約知道有這麼一個國家,可實際上,播求與大奉,接觸的並不多,除了邊境有摩擦之外,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政治會見過。
“宣。”
很快,播求與高玉國的使臣,從外麵走了進來。
林塵看過去,那兩人,最左邊的是一個麵向扁平、臉上有著不一樣的紅色,紮著辮發,身上穿著的是束腰長袍,頭上用紅色頭巾纏裹成的筒狀形帽子,發辮披於兩鬢,用紅線紮成小髻,垂在耳際。
這人的目中,滿是精光,一看就是一個精明乾練之人。
右邊之人則是普通一些,是典型的西域人外貌,還留著山羊胡,身上穿著不菲,似乎是個貴族,臉上滿是倨傲之色。
“播求使臣尼瑪鬆讚參見大奉皇帝陛下。”
“高玉國禿發烏紇參見大奉皇帝陛下。”
聽到兩人的名字,林塵一陣臉色古怪,你們這是什麼人名?
一些文官眼中有些不屑,一些蠻夷罷了,名字都不會取。
任天鼎道:“高玉國與大奉接壤,播求雖然聽聞,卻也並不無接觸,如今你們一並來了,所求為何?”
尼瑪鬆讚道:“大奉皇帝陛下,我與高玉國並非一道,隻是在途中恰好遇見,他有他的訴求,我有我的訴求。”
禿發烏紇直接道:“大奉皇帝陛下,我代表高玉國而來,我的要求很簡單,此前高玉國有一塊土地,在曆史上為高玉國所有,可現在卻為大奉所占,因此,我代表高玉國前來,請求大奉將這一塊土地,還給我高玉國。”
聽到禿發烏紇這話,任天鼎眼睛眯了眯,而眾多武將,也幾乎都是看了過去。
要土地?
你這是想要虎口裡拔牙?
任天鼎淡淡道:“哪一塊土地?”
“回大奉皇帝陛下,我們高玉國要的很簡單,就是湟水地區,這一塊地區水草肥美,我高玉國主要以畜牧為主,而大奉卻以農耕為主,這一塊地區,此前就是我們高玉國,還請大奉皇帝還給我們。”
此言一出,武將隊列裡,當即有人冷笑起來。
“還給你們?好大的口氣,哪個曆史寫著這一塊地是你們的?”
信國公淡淡道:“你是不是搞錯了?湟水地區,從來不屬於你們,一百年前,它就屬於我們大奉了!”
“湟水?湟水能給你們?你們高玉國提的要求,是不是太不將我們大奉放在眼中了?”
那些武將虎視眈眈,而禿發烏紇一臉倨傲:“大奉皇帝,一百年前,湟水地區就是我們高玉國的,是你們大奉發兵搶了過去,現在你應該將它還給我們,這樣才不傷和平,不然的話,我高玉國,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畢竟,湟水地區,離我們高玉國很近。”
任天鼎冷著臉,他也是心裡有一股火,現在什麼阿貓阿狗都能來朕這裡踩上一腳了?
這高玉國,隻能算一個中等國家,它的麵積,差不多有兩到三個大奉的省份,至於再多也沒有,兵力方麵,能有個十幾萬。
此前大奉也征伐過高玉國,也征伐成功,但高玉國都是西域人,經常有叛亂,加上北麵草原也會支援,威脅大奉,最後大奉退兵後,高玉國又複國。
屢次之後,大奉也就沒有管高玉國了,逐漸就形成了現在的邊界。
到了現在,高玉國竟然又要再提要回湟水地區,這是又要挑起爭端了。
文官有人道:“不過區區蠻夷,你們離我大奉也很近。”
“一幫域外蠻夷,我們大奉沒有去征討你們都算好事,你們高玉國不自量力,竟然想要來取我大奉湟水?一寸土地都不可能給你們!”
“我倒是很好奇,你高玉國想要和我大奉硬碰硬,你拿什麼來碰?”
禿發烏紇倨傲道:“我高玉國有十幾萬大兵,並不懼怕你大奉。再有,我高玉國與播求,已經結盟,你們大奉如若不將湟水地區交出來,那就等著開戰吧!”
聽到這話,朝中不少人都是心中一驚,陳匹夫虎目看了過去,就連朱照國他們也都是臉色凝重。
這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見到朝中似乎安靜了一些,禿發烏紇眼中更是愈發倨傲:“用你們大奉的話來說,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湟水一直是我高玉國的土地,現在被你們占了,我們高玉國縱然不及你們大奉,也會與你們開戰!”
任天鼎淡淡開口:“播求使臣,你不準備說幾句?”
一直看熱鬨的尼瑪鬆讚,不由道:“大奉皇帝陛下,我隻是一個使臣,播求與高玉國的結盟,我隻了解一點點,從我個人角度來說,我並不希望播求與高玉國結盟,但我對此無能為力。”
同時,尼瑪鬆讚又是話鋒一轉:“當然,如果高玉國遭受攻擊,播求迫於同盟約定,也可能不得不派兵幫助。”
看樣子,這高玉國已經是完全落入了播求國手中啊。
林塵心中暗自分析,而且這尼瑪鬆讚和禿發烏紇,這是一唱一和,配合得不錯。
任天鼎淡淡道:“那你來大奉,又是所為何事?”
“回大奉皇帝陛下,我來大奉,是想代表播求,與大奉開展貿易,大奉有一些茶鹽,我播求希望能與大奉交換。除此之外,我聽聞,大奉的公主乃是國色天香,國王派我來,想要看看是否能迎娶大奉的公主殿下。”
聽到這話,太子臉色不由變了,他冷聲道:“域外蠻夷,也妄想娶本宮皇妹?”
尼瑪鬆讚笑道:“太子殿下勿要見怪,按你們大奉的話來說,我播求雖然不算中原,但也毗鄰大奉,算得上一衣帶水,也深受感知大奉文化習俗,更何況我播求國王,年富力強,外貌英俊,自然是配得上大奉公主的。不知大奉皇帝陛下以為如何?”
朝中臣子已經是在竊竊私語,不少臣子都是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
他們都沒想到,播求竟然野心這麼大?
任天鼎開口:“你播求與高玉國聯盟,現在又想要娶朕女兒,你播求是什麼都想要?土地想要,人也想要?”
尼瑪鬆讚道:“大奉皇帝陛下誤會,土地是高玉國的,那是他們的事,我播求一為迎娶公主,二為互市交流。”
禿發烏紇倨傲道:“大奉皇帝陛下,我高玉國願意和大奉保持和平,也不想妄動兵戈,畢竟西域的物資,都要從我國經轉才能運到大奉,那些香料、珠寶,哪一樣不是利潤極高?若是我高玉國切斷貨物的渠道,大奉豈不是損失慘重?”
一個禦史出列:“切斷外貿,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罷了,你高玉國要我大奉的茶鹽,沒有這些,你高玉國拿什麼賺?”
禿發烏紇傲然道:“這我們自有辦法,你們大奉的茶鹽,對我們來說不是稀缺品,你們考慮清楚。另外,剛才你們口口聲聲稱我高玉國為蠻夷,我倒是不這麼認為,我反而認為你們這些處於東方的人,才是不開化的蠻夷。”
“放你娘的屁!”
有臣子直接罵道。
禿發烏紇淡淡道:“為此,我特意為大奉準備了一件特彆的禮物,你們說大奉不是蠻夷,這一件禮物就可以見真假,隻要你們能認出我這一件禮物,我就相信你們不是蠻夷。”
聽到禿發烏紇這麼說,不少臣子喝道:“既如此,將禮物呈上來。”
禿發烏紇行了一禮:“禮物寄存在京師之外,需要派人去取,還請大奉皇帝陛下派人去取,運到皇宮,需要一個時辰。”
任天鼎道:“虞國公,你派人去。”
“是。”
朱照國匆匆離去,而尼瑪鬆讚笑道:“等候期間,不若玩上一個遊戲吧,這是我播求人人都會玩的小遊戲,相信大奉人才輩出,必然會玩。”
那些大奉臣子看向他,而尼瑪鬆讚,拿出了一個足足巴掌大小的珍珠。
“這個珍珠,乃是由我播求國的工匠,精心打磨製作而成,裡麵是彎曲如迷宮,有的地方能走通,有的地方不能走通,而前後有一個小孔,我的問題很簡單,大奉的能人,能否將一根紅線,從前麵的小孔,穿到後麵的小孔呢?”
呂進上前,將他這珍珠轉到托盤上,來到龍椅前,呈給任天鼎。
任天鼎查看了一下這珍珠,看了一下這兩個小孔,的確不是同一條直線,裡麵黑乎乎的。
那些文臣皺著眉頭,有一個臣子淡淡道:“這有什麼難的?”
尼瑪鬆讚看向他:“既然如此,那就請這位大人,為我解惑了。”
“這……”
他不由噎了一下,直接道:“直接打碎它就行。”
“若是打碎了,還有什麼意義呢?這位大人,這個珍珠,自然是不能打碎的。”
聽聞這話,所有人皺起了眉頭。
尼瑪鬆讚臉上有著微笑,禿發烏紇也滿是倨傲,哈哈大笑。
“連播求這個三歲小孩都會的謎題解不開,你們大奉,還說不是蠻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