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長夏乖乖坐在了窗邊的椅子上。
江耀站在她身後,耐心地撩起一小把她的頭發,細致地擦著。
他溫暖的指腹輕輕摩挲過許長夏耳後的皮膚,許長夏微微一動,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
除了許芳菲,沒有人給許長夏擦過頭發。
此刻,她心裡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她一直覺得,擦頭發是夫妻之間最親密的行為,必須要感情深到某種程度,她才能接受。
然而,她和江耀甚至還算不上是正式的夫妻,他碰她的頭發,她內心也並沒有覺得抗拒。
相反的,上輩子江池摸一下她的頭發,她都會下意識避開。
現在想來,也許她對江池的感情並沒有那麼深,而且越到後來,她越是能察覺出江池對她的敷衍和逢場作戲。
江耀也有些走神。
有些話,他想現在和許長夏說清楚。
“下次我不在身邊的時候,你儘量少跟人起衝突,彆讓自己吃虧。”他沉默了會兒,朝許長夏輕聲開口道。
許長夏今天是給自己爭了口氣,但她當時那狼狽樣子,讓江耀看了,是真心心疼到了骨子裡。
“什麼叫你不在我身邊?”許長夏隨即扭頭看向他。
“說好了的,我要隨軍。”
江耀垂眸看向她,又沉默了會兒,忽然將手中的毛巾丟到了一旁桌上。
下一秒,直接探過身來,雙手提住了她的腰。
許長夏隻覺得身上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許長夏隻是微微一動,就能感受到身後江耀緊貼著的滾燙體溫。
外麵的院門還是虛掩著的,甚至巷子裡鄰居在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現在隻要有人推開院子門一進來,就能透過房間窗戶玻璃看到他們兩人是以什麼樣的姿勢坐在一塊兒!
更何況許芳菲還在家裡!
許長夏一瞬間羞得麵紅耳赤。
江耀隻覺得她害羞的樣子,也可愛得不得了,和她平時大大方方的樣子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他抬手,一把拉上了房間窗簾。
房間內隨即變得昏暗一片。
他低頭,輕輕啄了下她通紅的耳根。
“不行……“許長夏一個激靈,下意識想要站起來。
然而下一秒,江耀就掐緊了她的腰。
許長夏快要瘋了!心跳快得像是要從喉嚨裡蹦出來!
她緊擰著眉回頭看向江耀,眼裡帶著驚慌和嗔怪。
江耀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甚至,垂眸盯住了她嬌嫩的唇。
剛洗完澡的許長夏,乾淨清純到,讓他心肝發顫。
他朝她壓過來的瞬間,許長夏忽然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沒讓他碰到自己。
江耀眼底裡噙著笑,親吻了下她的手心。
許長夏隻覺得被他吻著的地方酥麻一片,一直癢到了心底,下意識瑟縮了下。
“是因為,不能接受在這樣的情況下親熱?”江耀輕輕捏住了她的小手,低聲問道。
“嗯!”許長夏小聲回道。
要是家裡隻有他們兩個人,無論怎麼樣她都不要緊!怎樣她都順著他!可是……
“所以,如果你隨軍,也會遇到類似的情況。”江耀慢條斯理地說著,手上的力道微微鬆了些。
“小島條件有限,假如我讓你上了島,平常我們兩人在一塊兒做什麼說什麼,隔壁都能聽得看得清清楚楚。”
江耀這麼說著,許長夏漸漸平靜了下來。
她緊抿著唇,看著江耀。
江耀覺得,許長夏雖然已經滿了十八周歲,可在他眼裡,她就是個未經世事的孩子,對於很多事情,她還懵懵懂懂的。
他當然舍不得,也不忍心看她失望,但觸犯到原則上的事情,就是不行。
他伸手,一邊溫柔地替她將幾縷發絲彆到耳後,一邊耐心哄道:“夏夏,你要知道,哪怕在部隊裡,也會有本質上不好的壞人存在,尤其這次臨時上島,沒有人帶隨軍家屬,我更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在你身邊保護好你,與其如此,不如讓你留在杭城。”
部隊裡幾乎全是男人,平常那些人滿嘴的葷話。
更有甚者,更不堪的事情,他不是沒見過。
“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更何況,他的夏夏長得這麼漂亮,就算隨便套一件粗布衣服在身上,也美得叫人心驚。
她就這麼站在他麵前,好好地穿著衣服,江耀都是極力才能克製住自己的衝動。
他不想,也不能讓她去以身犯險,讓她測試人性的底線。
最重要的是,江池也會上島。
許長夏當然能懂他的良苦用心,但他卻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一再堅持這件事兒。
她默不作聲和江耀對視著,欲言又止。
此刻她有一種從所未有的衝動,她想現在就告訴他,為什麼從一開始她就想阻攔他上島特訓!
滿腹的話到了嘴邊,理智卻告訴許長夏,合適的話,必須要等到合適的契機才能說出來。
半晌,她試探著開口問道:“說不定你們不是臨時駐紮呢?說不定,你們要在小島上常駐呢?那我到時能不能隨軍?”
江耀的臉色,一瞬間嚴肅了起來,沉聲回道:“夏夏,誰也不是先知,以後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
許長夏隻是猶豫了一瞬,脫口而出道:“如果我真的可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