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許靖央一個健步上前,直接掐住蛇的七寸,將它利落摔在地上。
眨眼間,毒蛇已斃命,不再動彈。
貴女們驚嚇,連連後退。
許靖央轉身走去鄧若華身旁,用帕子捂住她的手。
而此時,鄧若華跪倒在地,頭一次失去端莊的儀態,捂著手腕來回痛哭。
“我的手,我的手沒有知覺了,好痛!叫太醫,快叫太醫!”
領事姑姑親眼看見,她傷口的位置,竟開始泛起青紫痕跡。
洛霜嚇傻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驚恐的雙目看著鄧若華,又看向許靖央。
卻見,眾人慌亂地朝鄧若華圍過去的時候,許靖央卻緩緩朝她走來。
洛霜蹭著地後退,嘴裡直呼:“彆過來,蛇是你帶來的,肯定是你!”
許靖央彎腰,扣住她的肩。
“洛小姐,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彆害怕,蛇已經死了。”
她的聲音清冷,卻讓人覺得可怕。
“你看——”許靖央纖細修長的手指,勾起那條軟趴趴的蛇身,舉在洛霜眼前。
洛霜隻聽見許靖央低聲問:“像不像蛇園的蛇?你應該最清楚了,對麼?”
好似有一記猛錘,狠狠敲打在洛霜的頭上。
她嘴唇發抖:“是你,你,你是故意的……”
話還沒說完,洛霜就因巨大的驚恐,嚇得昏死過去。
許靖央回眸,看見眾人都簇擁在鄧若華身邊,她哭的聲嘶力竭。
“我的手沒有知覺了,怎麼辦,太醫什麼時候來,快叫他來,否則太子殿下不會放過他的,你們通通都會獲罪!”
人在性命危急當中,會暴露出性格中真實的一麵。
許靖央在戰場上見過很多次,見鄧若華這樣,她鳳眸劃過一抹譏諷。
這時,眾人隻聽許靖央說:“我在邊關見過被毒蛇咬傷的人,若及時截肢,還能有救。”
領事姑姑猛然回頭:“截肢?難道,難道要將準太子妃整隻手砍掉……”
“不要,我不能沒有手!”鄧若華哭的淒慘,“我沒有手,就不能做準太子妃,我不能啊!”
“那就放血吧,”許靖央出主意,“放出毒血,也許還有機會等到太醫來,那可是七步死。”
在場的貴女都後退一步,臉色發白。
平時大家都是在閨閣裡嬌養的小姐,豈敢放血?
沒想到,鄧若華竟自己拔下金釵,狠狠刺在傷口的位置,她一邊刺一邊擠黑血,模樣焦急慌亂。
太子和太醫一起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大家望著鄧若華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驚恐,好似覺得她瘋了般。
太子臉色一沉,嗬斥身旁宮人:“你們在乾什麼,還不製止她?”
“殿下救命,殿下……我被七步死咬了,太醫,快給我開藥呀!”鄧若華哭的梨花帶雨,發髻半歪。
沒有了平日裡的端莊,太子看見她,深深皺眉。
太醫連忙上前診斷,忽而愣住。
“這……”
“你還等什麼?準太子妃如何?”太子問。
太醫連忙起身,拱手道:“太子殿下,太子妃並沒有中蛇毒。”
眾人一愣,紛紛低頭看向鄧若華。
卻見她胳膊上被蛇咬傷的位置,已被她自己戳的鮮血直流。
鄧若華含淚瞧著他:“你瞧清楚!我被毒蛇咬了,怎麼可能沒中蛇毒,蛇還在那兒呢!”
太醫看向一旁的死蛇,連忙走過去檢查。
他自己都跟著鬆了口氣。
“準太子妃,這並不是七步死,而是跟它有些相近的黑鱗蛇,黑鱗蛇無毒。”
全場嘩然,鄧若華自己也僵住了。
“不是毒蛇?”她的目光,忽而看向許靖央。
卻見許靖央一臉平靜,隻是有淡淡的訝異:“原來是我看錯了麼?怪我,方才蛇出現的突然,還以為是劇毒無比的七步死。”
鄧若華豁然起身,方才還腳步發軟,現在就想走到許靖央跟前質問。
“許大小姐,這話也敢亂說麼,你把我害慘了!”鄧若華眼睛通紅,充滿怨懟。
許靖央麵不改色:“誰叫那蛇出現的突然,我也是受驚了,不過,既然無毒,為什麼鄧大小姐傷口四周會青紫呢?”
她的疑惑,鄧若華也有,於是看向太醫。
隻見太醫先用乾淨的帕子擦去鄧若華手腕上的血痕,果然看見傷口四周青紫交加。
他仔細辨認,倒吸一口涼氣。
“準太子妃可曾碰過蝕骨香?”
鄧若華眼底劃過一抹暗光:“不曾!”
太子擰眉:“蝕骨香乃是暴室裡,對付死囚不聽話時用的招數,她怎會有?”
話雖如此,太子還是看向鄧若華,眸中多了一絲探究。
太醫拱手:“準太子妃傷勢周圍青紫,加上經絡麻木,沒有力氣,符合蝕骨香初步中毒的症狀,想來曾不慎觸碰,需施針治療,等毒素完全排除體外,方可徹底痊愈。”
鄧若華臉色蒼白。
她不知是不是想到什麼,忽而看向許靖央。
方才,她被毒蛇咬傷的時候,許靖央曾用帕子按住她的傷口。
之後她就覺得疼痛難忍,更覺得手腕麻木的好像手指都跟著充血似的!
這一瞬間,鄧若華仿佛什麼都想通了。
許靖央沒有用那盆有問題的水洗漱,而是把帕子沾了毒水,伺機而動。
她把所有人都騙了!
鄧若華微微顫抖起來,是驚,也是怒。
此時許靖央清冷英氣的麵孔,落在鄧若華眼裡,全是坐看好戲的模樣。
一時間,鄧若華忘記言語,隻心驚於許靖央的心機之深,叫人錯愕。
太子轉頭去看許靖央,見她不說話,走上前溫聲問:“嚇著了嗎?”
許靖央搖頭。
鄧若華忽而撲到太子跟前,抱著他的衣袖,抬起蒼白的臉色:“殿下,我要見長公主,求長公主徹查此事,為我做主,有人要害我!”
她說這話時,目光看向了許靖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