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裡,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蘇濤全身纏著繃帶,像個木乃伊一樣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心電監護儀發出的滴答聲,仿佛是死神的倒計時。
蘇家人圍在左右,心情十分沉重。
蘇家三代單傳,蘇濤是這代蘇家獨苗,從小到大被家人捧在手心裡,生怕他受到一點委屈。
這次,莫名其妙被人打成了重傷,蘇家人都心疼得不行,一個個臉上都布滿了陰霾。
蘇櫻心急火燎地衝進病房,蘇父看到她,頓時怒目圓睜,大聲罵道:
“你哥在你們學校被人打成重傷,你竟然全然不知?剛才你媽打電話給你,你還笑得出來,你這當妹妹得怎麼當的!”
蘇櫻縮了縮脖子,委屈的辯解:
“我不知道是哥哥被打了,還以為挨打的是楚揚,就忍不住笑了。”
蘇父皺著眉頭,奇怪地問:“這跟楚揚有什麼關係?”
蘇櫻便一五一十地說了楚揚在學校做老師,以及哥哥要帶人打楚揚的事。
蘇月一聽,頓時驚叫道:
“一定是楚揚乾的,不然怎麼會這麼巧!他肯定提前知道小濤要去找他麻煩,所以才對小濤下這麼狠的手!”
吳碧蓮聞言,氣急敗壞地說:
“這種有前科的人也能做老師,簡直是笑話!我們馬上報警,讓警察把他抓進監獄,讓他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蘇櫻聞言,連忙搖頭說:
“我剛看了班級群,輔導員說了,打人的是一夥蒙麵人,打完就跑得沒影了,直到現在警察都沒找到人。
那時候,楚揚剛好在給學生上課,就算咱們報了警,一是沒直接證據是楚揚指使,二是警察知道哥哥帶一群人去門口堵他,那哥哥反而成了過錯的一方,哥哥說不定還要擔責。”
吳碧蓮一想覺得也挺有道理,咬牙切齒道:
“那咱們就拿他沒辦法了?眼睜睜看著你哥被打成這樣?”
蘇父冷哼一聲,臉上帶著一絲狠厲,說:“學校聖地,豈能有藏汙納垢之人!”
說著,他拿出手機,就要去找教育局的領導,打算把楚揚身份宣揚出去,讓他在學校待不下去。
“不行!”
想起楚揚先前的警告,蘇櫻頓時急了。
哥哥蘇濤有這麼多幫手,都被人打成了這樣,這足以說明楚揚有足夠的實力威脅到自己。
要是楚揚真被學校開除,那她就會成為楚揚下一個報複的目標!
想到這裡,她連忙伸手拉住父親的胳膊,勸說道:“爸,這樣做不妥,咱們先冷靜冷靜。”
吳碧蓮聞言,狐疑地看著女兒,說:
“你老是替他說話,該不會同情那個姓楚的吧?你要搞清楚,他已經不是蘇家人了,而且還打傷了你哥,快把你那泛濫的同情心收起來!”
蘇櫻眼眶泛紅,急切地解釋道:
“媽,你們聽我說,楚揚既然能找那些亡命徒打我哥,肯定就能找人對付我們。
要是讓他丟了工作,逼他走投無路,他肯定要對咱們下手。
你們倒是可以藏起來不讓他找到,但我總要上學,萬一他真對我下手怎麼辦?
我可不想每天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難道你們就不怕嗎?”
聽了這話,蘇家人都沉默了。
他們不得不承認,蘇櫻說得確實有道理。
俗話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現在他們蘇家過得很滋潤,犯不著把楚揚往絕路上逼。
一旦楚揚狗急跳牆,選擇下黑手報複他們,恐怕蘇濤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鑒!
吳碧蓮滿臉不甘,問幾人道:
“難道就沒有辦法收拾他了嗎?咱們就這麼咽下這口氣?”
蘇父突然想起一事,看向眾人問道:
“上次我說的那個跟楚揚有關的好消息還記得嗎?”
眾人紛紛點頭。
蘇父忽的站起身,有些興奮地說:
“盛世集團向藥監局遞交的藥品降價申請已經全部通過了,而且降幅非常大。
如果不出意外,本周內,天海醫藥市場就將發生劇烈震動!”
蘇月激動的渾身顫抖:
“盛天集團申請藥品全麵降價,擺明了是要對林氏製藥下手,一旦受到外部市場的影響,林氏內部的問題就再也掩飾不住,那楚揚這個法人肯定要被推出來背鍋!”
吳碧蓮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由憤怒、快意、興奮交織成的扭曲笑容,她狠狠拍著病床:
“那他豈不就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哈哈哈,看他到時候還怎麼囂張!”
看著陷入癲狂的家人們,蘇櫻卻隱隱覺得,他們似乎有點過於樂觀了……
正如林家父女所憂慮的那般,盛天集團在成功吞並四海藥業後,便將貪婪的目光投向了林氏製藥。
近日,盛世集團動作頻頻,陸續調整了旗下藥品價格。
尤其是那些與林氏製藥主營業務高度重合的同類型產品,價格更是被壓至極低水準。
即使不賺錢,也要搶占林氏的市場份額!
林氏製藥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也果斷下調藥品價格,與盛世集團針鋒相對。
毫無疑問,雙方就此拉開了價格戰的序幕。
然而,盛世集團此次顯然有備而來,資金儲備雄厚,很快便將藥品價格壓到了成本價以下,妄圖憑借低價傾銷的策略,一舉將林氏製藥徹底擊垮。
正如盛世了解的那樣,價格戰隻持續了很短一段時間,林氏製藥就無力再加碼。
畢竟,林氏賬麵上資金有限,實在虧不起,為了維持公司的正常運行,隻能無奈將價格維持在勉強保本的狀態。
可惜,在商言商,商人都很現實。
麵對盛世集團低價的巨大誘惑,許多與林氏製藥合作多年的代理公司都被動搖,轉而放棄采購林氏產品,將大額訂單一股腦砸向盛世集團。
受這場價格戰的衝擊,林氏製藥銷售直線下降,股價更是一蹶不振,連續多日跌停,仿佛墜入了不見天日的無儘深淵。
公司內部,員工們人心惶惶,往日對工作的熱情消失殆儘,個個無精打采,沒了上班的心思。
茶水間裡,幾個員工圍聚在一起,正低聲議論著公司的艱難處境。
“嬌姐,你說咱們公司這狀況,還能撐多久啊?”
一個剛入職不久的新員工,滿臉擔憂與迷茫,向身旁的同事問道。
被稱作嬌姐的老員工無奈搖頭,輕聲歎息:“估計懸了,上麵一直沒什麼有效舉措,看樣子也沒什麼好的應對辦法了。”
“真倒黴,我才來不到半年,要是公司裁員,我連補償都拿不到。”
另一個員工垂頭喪氣,已然認定公司已窮途末路,隻能靠裁員來勉強維持。
類似這樣充滿憂慮的對話,在林氏集團的各個角落不斷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