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毛豆不屑地切了一聲。
“親戚?你見過欺負自己人的親戚?”
喲,這是他們家被孫常勝欺負過?
他好奇了,“孫常勝欺負你們了?”
孫毛豆心浮氣躁地一揮手,“這些不用你管。”
“那你要我管什麼?”
“就是提醒你一個事,大隊長似乎是真搞過破鞋。”
陸遠瞳孔劇震,他聽到了什麼?
這麼勁爆?
“跟誰?”
“我不知道,我也是以前無意中聽見我爹娘偷偷討論時罵了兩句。具體我也不清楚。我在想他有先例,這次會不會就是他。”
陸遠假裝提出心裡的疑惑,“可大隊長那天不是剛好不在村裡去了公社嗎?”
孫毛豆冷哼,“誰知道他是不是被你一嗓子吼跑後才去的公社。”
喲謔,這人居然跟他想一塊去了。
說起當時陸遠吼的那一嗓子,孫毛豆就有點恨鐵不成鋼。
“你當時大吼大叫乾什麼,不知道會打草驚蛇嗎?換我的話,一定悄咪咪下來直接抓現行的。”
陸遠翻了個白眼,“你以為我不想,可當時劉大爺撞了上去,他們要殺人滅口,我能怎麼辦?”
孫毛豆一噎,半晌才道,“行吧,反正我要跟你說的都說了,要不要告訴公安你自己做決定。”
陸遠沒好氣地道,“你自己不敢跟公安說,就指使我去,我才不要上你的當。”
“你……”
孫毛豆氣個半死,敢情他說了這麼多都白說了。
“你以為那天你後娘舉報你是她要整你嗎?我告訴你,根本不是,是大隊長要整你。搞不好就是因為你撞見他搞破鞋想弄死你。”
嘖,不得不說這人有張烏鴉嘴,啥屁話都被他說中了。
“懶得聽你胡扯,我走了。”
陸遠揮揮手,乾脆利落地打開屋門走了出去。
呼——
外麵的空氣真新鮮。
活過來了。
孫毛豆見他真這樣走了,氣得脫掉臭鞋朝他的背影砸過去。
陸遠像是後背長了眼睛,一個後翻踢,臭鞋原路返回。
“哎喲——”
孫毛豆被踢回的鞋砸中,驚呼了一聲。
陸遠得意地吹著口哨離開。
孫毛豆還愣在原地。
剛才那個回旋踢的動作實在太帥了,他還在回味。
直到人影消失,才反應過來。
陸遠啥時候身手這麼厲害了?
就在孫毛豆以為陸遠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暗罵他沒用無數遍後,誰知第二天一大早革委會的人再次來了長河大隊。
這次來了四人,騎著自行車,都是生麵孔,上次來的三人不在列。
四人氣勢洶洶,進村見人就問,“大隊長孫常勝的家在哪裡?”
碰到的剛好是準備去公社看護劉大爺的孫毛豆。
他小心翼翼問道,“幾位領導,這是找我們大隊長有公務?”
為首的看了他一眼,嚴肅道,“我們是革委會的,接到群眾舉報,你們大隊的大隊長孫常勝私藏禁物,我們是來調查的,請同誌帶路。”
孫毛豆瞪大眼睛,咽了咽口水,心裡異常的興奮。
壓根忘記了自己還要去公社換賀勝樺的任務,振臂一揮。
“幾位領導,請跟我來,我帶你們去大隊長家。”
說著人就在前麵跑了起來,一下子還竄出去老遠。
“唉,同誌……”
革委會的人還想說讓他坐自行車後座,隻是見人跑遠了,想說的話隻好咽了回去。
“算了,咱們趕緊跟上。”
四人猛踩自行車在後麵追,居然還覺得有點吃力。
孫毛豆適當放慢輕快的腳步,還有閒工夫跟幾人說話。
“幾位領導,大隊長家搞不好真有禁物,你們可得好好搜搜。”
想到上次革委會搜查陸遠家時大夥兒打趣的話,說什麼要摳牆挖地推倒屋子的,他還不忘提醒。
“幾位領導,大隊長將禁物藏得可能比較深,牆洞地下都有可能,你們可得搜仔細點。”
四人對視一眼,想到舉報信裡讓他們注意搜查地底下的事,看樣子眼前這個小夥子八成就是舉報之人,不然也不會一大早就在村口等著他們。
孫毛豆不知道這幾人已經誤會他就是舉報之人,還屁顛屁顛地帶路,激動之色也溢於言表。
路上碰到村民,還自動當起了大喇叭。
“這是革委會的領導,聽說大隊長家私藏了禁物,來搜查的。”
村民奔走相告,讓去看熱鬨。
上工的人不去上工了,調轉方向全去了大隊長家。
荒宅比較偏僻,來修房的人聽不到消息,倒是都吭哧吭哧地繼續蓋房子。
村民們一傳十十傳百,後麵的人聽到的八卦就是,“大隊長私藏禁物,被革委會的抓走了。”
這話雖然是相傳有誤,但最後結果卻是沒錯的。
革委會的人是真的在大隊長家挖出了禁物——一串佛珠和一個鍍金的佛像,還有一本大家都看不懂的英文書。
東西用油紙包了厚厚一層,埋在大隊長家屋後放柴垛的地下。
上麵放著柴垛,藏得還挺嚴實。
孫毛豆激動得上躥下跳。
霧草,還真找出東西了。
他要去找陸遠,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誰知一轉頭,就見他帶著他的新媳婦站在他身後。
旁邊還有陸家其他人。
原本他想跟陸遠打招呼,可看見張玉萍的臉色一陣灰敗,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難道是看到革委會的人有了陰影?
這會兒他心情好,還有心思安慰人。
“陸嬸子,彆怕,這次革委會的領導不是來抓你的。”
被革委會的人押著的孫常勝聽到這話,也轉頭看向張玉萍。
張玉萍不想革委會的人注意到她,忙低下了頭。
孫常勝見狀,還以為她是看到自己心虛。瞬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再次看向張玉萍的眼神就跟淬了毒一樣。
是呢,這東西明明自己給了這個臭娘兒們,上次沒找到,這次卻在他家找了出來。
原來是這個臭娘兒們在搞他。
好得很!
終日打雁卻被雁啄了眼,沒想到他孫常勝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既然這樣,那就彆怪他了。
“小娘,你看大隊長,他怎麼用那麼仇恨的眼光看你?”
陸遠低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張玉萍猛地抬頭,就撞上了孫常勝那惡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