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皇帝允了柳貴妃不去長秋宮請安。
柳貴妃身份高貴,不屑耍那種,得了寵便要去眾嬪妃麵前炫耀一番的把戲,皇帝讓她休息,她便安心休息了。
沒去請安,自然也錯過了江才人剛奉上的“舞動青春”。
皇後下了令,一眾宮妃眼前一黑,十個裡麵八個都在瞪著江浸雪。
皇上都不寵她了,她還不消停,初進宮便送了眾嬪妃人手一份讀書感想,來完文的,如今又來武的了!
還有那孫采女,前些日子不還跟江氏姐妹針尖對麥芒麼?如今怎麼也跟著摻和上了?
這屆新人怎麼都這麼瘋癲?
到底是皇後下的令,低位的新人們自是敢怒不敢言,可裴貴嬪就不同了。
她雖是嬪位,但除了柳貴妃,其餘妃位娘娘她都不放在眼裡。
聽了皇後下的令,裴貴嬪立馬嗤笑:“兩個采女?什麼東西,也配來教本宮?”
江疏月一言不發,孫采女有些不樂意,但也不敢輕易頂撞,隻得眼巴巴地看向皇後。
貴妃娘娘昨晚侍寢,今兒也沒來,都沒人替她撐腰!要是貴妃娘娘在,定會罵上裴貴嬪幾句。
皇後一向不愛後宮起衝突,知道裴貴嬪心氣兒高,便問她一句:“那你覺得,何人才配教你?”
裴貴嬪眉頭輕輕一挑:“叫其他娘娘教,也顯得臣妾太跋扈,不如就江才人吧,此功不是江才人獻的麼?”
還好,江浸雪昨兒是學了這“舞動青春”的,否則今日便要露餡了。
皇後看向江浸月,裴貴嬪這要求也不算過分,她是貴嬪,哪怕讓才人端茶奉水,也是說得過去的。
皇後雖溫和,卻也不願見新人恃寵而驕,正好借此探探江浸雪。
江浸月立馬行禮答應:“能教貴嬪娘娘,是臣妾的榮幸。”
皇後滿意地笑笑:“本宮就知道,江才人是個本分守禮的聰明人。”
人定下了,宮妃們就開始學這健身功。
柳貴妃人雖沒來,但消息靈通,裴貴嬪正鬨著,消息便已傳到臨華宮了。
貼身宮女巧兒本以為娘娘會生氣,氣這江才人太會找事了。
誰知柳貴妃一聽,卻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急匆匆道:“快,給本宮梳妝打扮,本宮要去瞧瞧。”
巧兒一邊給她更衣,一邊不解地問:“不過是個才人的事,娘娘怎麼還親自去瞧了?”
“那江才人可不簡單,”柳貴妃換好衣服,自己洗了把臉,“若非有礙麵子,本宮倒想學學她那些把戲了。”
“啊?”巧兒更驚了,“娘娘自有盛寵在身,何必學她?”
柳貴妃一邊擦手一邊解釋:“她進宮才多久,得了皇上喜歡,又得了皇後青睞,這算計人心的本事可不一般。”
巧兒問:“那娘娘就由著她這麼下去?”
“你家娘娘以往也沒害過新人,”柳貴妃歎口氣,“那裴寶珠真是越發笨了,以往一個新人剛萌芽,她便能把人按死在土裡,如今倒栽在這江才人手上了。”
“真是沒用!”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
眾嬪妃學到一半兒時,柳貴妃便到了。
“喲,好生熱鬨。”柳貴妃聲一出,眾妃嬪便讓開一條路,氣喘籲籲地注視她走到最前麵。
臨水趕緊搬了凳子來。
柳貴妃淺淺給皇後行了禮,便坐下,嘴角揚起一抹笑:“本宮聽說長秋宮今兒熱鬨得很,便想著來瞧瞧,聽說又是江才人的主意?”
眾嬪妃平日裡都嬌養著,哪裡這般鍛煉過?這不過才學到一半,便已累得氣都喘不勻了。
除了江浸雪和江疏月,她倆還跟平常人一般,裴貴嬪微微喘著氣,瞧著倒也還好,她平日裡好歹習些舞,身子相對好些。
江疏月給德妃揉了揉胳膊,將她帶到江浸雪那邊:“娘娘,臣妾方才瞧您看不清動作,您在這邊學把,免得做錯傷了身子。”
德妃無語:我就是想偷懶好麼,一天批複那麼多讀書感想也就罷了,如今還要練功!
皇後笑笑:“江才人這健身功著實不錯,貴妃先瞧瞧,待身子爽利了也跟著練練。”
免得沒事找事。
柳貴妃不好忤逆皇後,心裡不屑地擺擺手:“繼續吧。”
眾嬪妃便又繼續。
剛重新開始,裴貴嬪便“哎呀”一聲,腳一扭,便摔倒在地上。
“娘娘!”身邊的嬪妃、宮女們忙七手八腳地去扶。
裴貴嬪哎喲哎喲叫著,方才被扶著站起,腳一歪,便又痛地倒了下去。
“貴嬪娘娘這腳好像扭了,”臨水起了身,對皇後行禮道,“皇後娘娘,奴婢這就去請太醫。”
裴貴嬪倒吸了幾口冷氣,狠狠瞪了江浸雪一眼:“江才人,你莫不是在害本宮?”
江浸雪聞言一愣:“娘娘,這話從何說起啊?”
裴貴嬪厲聲問:“為何江采女和孫采女教的人都無事,偏偏本宮扭了腳?你定是故意改了動作,來害本宮的!”
江浸雪腦子直,反應不過來時,話便也說得直:“冤枉啊娘娘,臣妾若刻意改動作害您,那臣妾的腳怎麼沒事?”
孫采女想著,貴妃娘娘如今有意提攜江才人,又一向與裴貴嬪不和,此時就該幫著江才人說話,才能合貴妃娘娘心意。
畢竟貴妃娘娘身份高,也不好降貴幫一個才人說話,那這重任,就落在她身上了!
想通這些,孫采女忙站出來:“是啊,臣妾和江采女都是江才人教的,我們也沒崴腳啊。”
柳貴妃暗暗捏緊拳頭,怎麼哪兒都有她!
江疏月倒低著頭笑了笑,她就知道,主動求教的學生最熱心了。
enf快樂小狗!
裴貴嬪又瞪孫采女一眼:“她教你們是對的,教本宮就不能是錯的了?本宮問江才人話,哪裡輪得著你個小采女說話!”
孫采女一委屈,立刻轉頭看向自己的大腿。
大腿柳貴妃輕輕扶額,站起身來:“後宮的官司,輪不著臣妾來斷,皇後娘娘,臣妾身子乏累,先行告退了。”
說罷,又意味深長地瞧了孫采女一眼。
孫采女立刻會意,貴妃娘娘位份高,不便摻和,但那堅定的眼神就是在肯定自己!
想罷了,便又梗著脖子瞪向裴貴嬪。
可裴貴嬪卻不這麼想。
裴貴嬪見柳貴妃不參與,心中更有底氣,又罵江浸雪道:“你嘴上答應著願意教本宮,實則恃寵而驕,看不起本宮,所以刻意陷害,定是如此!”
江浸雪見跟她說不通,趕緊轉身對皇後跪道:“皇後娘娘,臣妾冤枉啊,臣妾奉上這健身功,隻為讓娘娘們強身健體,能更好地服侍皇上,臣妾從無害人之心啊!”
皇後還未來得及開口,門口便傳來福公公的喊聲。
“皇上駕到!”
還沒走出門的柳貴妃立刻折返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