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宿主……?
雲瑕眨眨眼睛:“師兄,密牢在哪,指個路唄?”
謝珩眸色更深,半晌後,無奈地笑了一聲:“走吧,我帶你去。”
通往密牢的入口又窄又長,陰暗潮濕,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
通道兩旁掛著幾盞油燈,謝珩取了一盞在前麵帶路,卻在拐彎處停下。
“師妹,我隻能送你到這裡。”
似乎有什麼無形的屏障,擋住了謝珩的去路。
雲瑕疑惑地往前走了一步:“?”
謝珩眸中含笑:“見到了十二歲的我,記得替我問個好,另外……”
雲瑕立馬頓住腳步,她心裡對66的前宿主一直有猜測,她認為80的可能,那個前宿主就是師兄。
聽見謝珩還有吩咐,雲瑕立刻嚴肅起來:“你說。”
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遺留任務?難道是幫助太子殿下提前繼位?又或者乾脆把老皇帝嘎了?這個她在行!
無論是什麼,她都保證完成任務——
“你可以認真看看我的臉,我從小就是帥哥。”謝珩接上話。
雲瑕一個趔趄:“??”
草,這就是自信人生嗎。
……
走了一百多米,一股新鮮的血腥味傳入鼻中。
雲瑕眼睛一亮,推開最後一扇密牢大門——
嗖——
一把刀破空而來,雲瑕側身一躲,這才看清了全部景象。
密牢不大,各種各樣的刑具卻不少,而剛才風頭無兩的祭司大人,此刻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成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屍體。
從風頭無兩變成了無頭。
祭司屍體旁,站立著一個黑衣少年。
少年眼神充滿殺氣,銳利又凶狠,臉上一片血汙,正在擦拭手中的劍。
除了臉,無論氣質還是神態,都和她印象中的謝珩天差地彆。
大師兄溫和儒雅,平易近人,如沐春風,一雙眉眼永遠含笑。
而麵前的少年人仿佛出鞘的匕首,鋒芒畢露,銳利如刀。
他身形還沒長開,與修仙界溫柔可靠的師兄不同,此刻的小謝珩身軀單薄,卻不肯讓人發現他的弱點,就好像受傷的小狼努力呲牙,想以此趕跑敵人。
雲瑕覺得……
雲瑕覺得不愧是師兄,凶起來都這麼可愛!
謝珩眯起眼睛,嘲諷地嗤笑。
又來一個。
無非是要他認命獻祭,為他那父皇延續壽命,死了一個祭司,還會有第二個。
不過無妨,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反正今日之後,他也隻可能是個死人,死於獻祭,還不如在祈天監內殺出一條血路。
謝珩舉起手中劍。
“咳咳!”看見小謝珩眼裡明顯的防備,雲瑕決定先示好,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這個我幫你處理?你放心,我有三年看視頻分屍經驗,保證不留痕跡!”
謝珩頓了頓:“……”
他這麼一頓,佯裝出來的氣勢頓時全無,身形忍不住晃了晃,猛地一咬牙,才不至於讓自己倒下。
雲瑕發現他的黑衣全都被血浸濕,還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不由母愛泛濫。
嗚嗚,師兄小時候真是小可憐!
謝珩沒從這個人身上感受到惡意,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你是誰?”
“我是……”雲瑕卡殼了。
很顯然,不能說是他師妹,現在的謝珩才十二歲,根本不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麼,說了他隻會當自己編故事。
雲瑕故作深沉:“我是一個神秘人派來救你的。”
謝珩玩味:“神秘人?”
雲瑕嚴肅點頭:“對,他希望你一定要活下去。”
“哦?活下去?不是要我作為他的人牲獻祭?”
皇帝看中的人牲,自然是全天下最好的人牲,除了皇帝,還有不少人在盯著他這位太子。
明麵上不敢和皇帝搶人,但總有私心,萬一就有膽大包天的呢?
雲瑕憐愛了,看著這個滿身都是刺的師兄,她輕輕摸了下他的頭。
“太子殿下,你活下去才是這個國家的希望。”
謝珩明顯愣了下,隨即彆開眼:“孤不是。”
“是的,殿下,老皇帝昏庸無能縱情聲色,於國於家都是敗類,而你才學兼備,文韜武略樣樣精通,你就是希望。”
雲瑕在想,任務中的改變過去是什麼意思。
如果前宿主是師兄的話——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師兄對當年的國破家亡仍有介懷,說明他很在意,如果能重來,他會想改變。
但師兄又為什麼說‘無法改變的事實,沒必要’。
是因為他已經嘗試過了嗎?
謝珩譏諷:“閣下說得容易,然而父皇尚且年輕,閣下覺得我能做什麼?”
雲瑕盤算著,認真提議:“要不我把你父皇噶了?”
謝珩:“……”
謝珩擰眉,這人不會是個傻子吧。
虧他還與她認真說話。
見謝珩不理自己,雲瑕疑惑:“難不成你舍不得這個爹?”
謝珩:“……”
算了,真是傻子。
刺殺皇帝有多難可想而知,即使是逼宮造反,一國之君都不可能輕易刺殺,她去刺殺皇帝隻有一個下場,就是死,他連替她收屍都做不到。
而她竟然還認為,自己是舍不得?
雲瑕琢磨著,師兄明顯是缺愛了,不會真舍不得老皇帝吧?
這麼想要爹,那不如……
雲瑕咳嗽一聲,毛遂自薦:“沒關係,你真想要爹也不是不行,我可以吃點虧給你當爹。”
謝珩擺出麵癱臉:“……沒必要。”
短短一句話,在少年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好吧好吧,不當爹也行,我可以給你當爸。”
雲瑕一邊說,一邊從祭司的衣服上撕了幾塊布,然後掀開謝珩的衣袖,“我給你包……”
‘紮’字還沒出口,太子殿下忽然臉頰一紅,咻的後退半步,提高嗓音故作鎮定:
“無……無禮!男女授受不親,禮不可廢!”
雲瑕:“……?”
雲瑕:“???”
雲瑕騰地一下站起身:“宋瑾之!我不管你想乾什麼!現在!立刻!給我從師兄身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