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九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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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霽和桑子櫻來到清風樓。

清風樓伴水而建,外麵的風鈴叮叮當當,看著就雅致。

桑霽在門口敲了敲門,半晌才有人來開門。

開門的男人有些迷蒙,似未睡醒。

“誰啊,不知道我們這裡白日不做生意嗎。”

“少君!”

男人瞬間清醒,錯愕看著門外的人,少君怎麼回來,他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內還有不少昨夜醉酒在此的人。

男人頓時覺得拿不出手,仔細擦了擦手才道:“不知少君來此是為何?”

整個雲空城的人,誰不知道桑霽,兩年前各大宗門來雲空修行交流,才十四歲的桑霽在台上一人挑了各大宗門那些所謂的天之驕子,一槍不知道是多少修士的夢。

若非太小,這些年各修士的香囊能堆滿城主府的門口。

修者最是慕強。

若不是連喜歡都不配,誰不想多得桑霽一句話。

男人拘謹了會兒,道:“少君您請進。”

不管今日少君是來做什麼的,都是他們的榮幸。

桑霽聞著屋內的酒氣皺了皺眉。

她喝過酒,不過因為體內青火她沒醉過,但雪問生從未喝過酒,雪問生唯一一次喝酒還是那些文字裡寫的。

桑子櫻看了一眼,其實她也是第一次來,不過此刻她可不能慫,“你們這裡最好看的男子是誰?我們找他問些事。”

桑霽聞言默許了。

男人愣了會兒,隨後反應過來道:“少君這邊請,後院有閣樓,通風雅致,您隨我來。”

桑霽隨著男人繞開了大廳,上了閣樓後又過了回廊,來到了閣樓上。

男人麵帶歉意說:“樓中人還未醒,怕臟著您就不給您泡茶了,您要最好看的男子,恰好樓中的雲清公子昨日清閒,我叫他來可好?”

桑霽:“可以。”

叫誰來都行。

男人很快下去,桑霽沒等多久,一個身著豔紅色的衣袍的男人從外麵進來。

桑子櫻一眼看出來,小聲說:“少君,這是修合歡的修士。”

這種修士乃下九流,從不入正規修士的眼。

而桑霽認真想了一番,問:“什麼是修合歡?”

桑子櫻目瞪口呆,“啊?少君你不知道?”

桑霽沉默了會兒,突然覺得很沒麵子,她隻知道用器物修煉的修士,修行陣法符籙心訣的修士,修行肉身的修士,修合歡的修士是什麼?怎麼修?這個雪問生沒教啊。

桑子櫻也想起了她家少君平日不是修行就和雪君一起,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她開口解釋:“修合歡就是反正他們都說那些修士是靠著勾引他人修行。”

兩人沒有刻意隱匿聲音,進門的雲清聽見這番對話,笑出了聲,也瞬間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聽見笑聲,桑霽看過去,來人如同輕風拂麵,柔和得很,仿佛沒有絲毫攻擊力。

她好整以暇問:“你笑什麼?”

雲清進來,跪坐在桑霽麵前,開始泡茶。

他抬眼望著桑霽,輕聲道:“我笑少君心性至純。”

“這邊這位姑娘,你情我願的事怎能叫勾引。”

桑子櫻臉紅了會兒,她還沒見過雲清這樣的男人。

桑霽表情沒變,她沒有追問勾引不勾引的事,這不是她的目的。

“我問你,兩人親了之後該做什麼?”

哪怕雲清已經有了猜想,此刻聽見桑霽問的話依舊詫異了一瞬。

桑霽沒什麼表情,“說話。”

除了雪問生,沒人會讓她問第二遍。

雲清回神,“這些我若教了您,恐怕要被城主和大祭司打死。”

桑霽嗤笑,她問:“你就不怕現在被我打死。”

雲清抬眼,直直和桑霽對望,心猛地顫了下,承受不住連忙移開目光。

他從袖中拿出一本冊子遞過去。

當今仙門約束重重,每個人都想著成神,可最後一位神是毀在自己的欲望之下的。

為了自圓其說,於是萬年來這些人便將食色挑出來打為了最下等的欲望,追求成神之欲人人誇讚,若是沾染了食色便人人唾棄,將其說成是未悟靈智隻有獸性之人。

仙長高高在上,一句話就將仙門之下偌大的凡塵都說成了牲畜。

可惜食色,性也,越是約束越有人想要沾染,合歡一門和饕餮一門就成了最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哪怕是邪修都比他們更活得自在。

雲清給前麵兩位姑娘倒了茶,“少君,冊子給了您,看完就燒了吧,若是被人發現對您的名聲不好。”

桑霽粗略翻了兩頁,眼睛一下睜大了。

桑子櫻湊過去看了一眼,麵紅耳赤想要遮住書,“少君,不能看。”

桑霽躲開桑子櫻,和桑子櫻對視。

桑子櫻語氣都在顫,“大長老要是知道我帶你來看這個會扒了我的皮的。”

桑霽眼睛全是逗弄,“來之前你給我說什麼來著?”

說來見識見識,結果一本畫得露骨的冊子都不敢看。

桑子櫻眨巴著眼睛,恨不得穿回去打自己一巴掌。

她說的見識不是這個見識啊,她可是聽說清風樓裡的人什麼都會,還會彈琴,但是和琴修彈的琴不一樣。

桑霽將冊子收了起來,看著麵前的茶,喝了一口然後皺眉放下。

雲清泡茶的動作滯住,帶著笑道:“這是樓中最好的茶,是不合少君的口味嗎。”

桑霽評價道:“太苦了,這什麼茶?”

怎麼比雪問生那裡的苦這麼多。

雲清又是一愣。

上得了台麵的修士最愛這種茶,味清了還不要,似乎越苦越能說明他們清高。

桑子櫻喝了一口,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不過她很知道桑霽的性子,“少君,這茶又不是雪君給你煮的,自然沒加糖。”

桑霽想了想也是,她問雲清,“你知道怎麼親人嗎?”

“就是很不一樣的親。”

雲清很快回過神來,道:“這種事教不得。”

桑霽半眯著眼看雲清,“你是想說我學不會?”

雲清盯著桑霽,不知為何想靠過去,仰著頭試著去親人,還沒靠近就被一股靈力彈開了。

看著桑霽鋒利的目光,他突然笑起來,“您看,我說了教不得,這些事都是某一刻就會了的,這是人的天性。”

桑霽這才收回了目光,往後靠在椅子上,那她怎麼不會?

難不成她不是人?

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沒有人能證明桑家萬萬年前是人。

桑霽琢磨了一下,問出最後一個問題,“什麼是修合歡。”

雲清坐好了,他看著桑霽問:“您知道最後一位神嗎?”

桑霽點頭。

雲清道:“那位神是萬物七情六欲所化,他的神髓和神魂被人帶走了,軀乾分解落入人世,點化了不少人,合歡是色欲被點化後的功法,修行就和我給您的冊子裡麵畫的無二,隻是需要同時運行功法,這樣的功法還有一個名字叫雙修。”

其中有差彆,本質卻是一樣的,隻是他們修叫作合歡,那些人修便是琴瑟和鳴的好事。

桑霽明白了,目的到達,她從乾坤袋裡拿出一袋靈石放下,“報酬,走了。”

桑子櫻:“啊?就走了?”

桑霽已經從窗戶翻了出去,瞬間踏風不見了人影。

桑子櫻沒辦法,抬手毀了桌上桑霽用過的杯子,隨後立刻跟上去。

“少君,你等等我。”

一時樓中隻剩雲清。

雲清歪頭看著窗外的雲,頓時明白為何合歡宗內的長輩說他們最怕遇見純淨的人。

試問誰不想得到明月的一絲光亮。

不知道那個讓少君親自來問這些的人是誰。

他看著桌上那袋靈石,小心收了起來。

桑霽準備回城主府,路上看見下麵熱鬨的街市停了下來。

雪問生不來,她也要給對方買根糖葫蘆。

這條街完完全全是桑霽熟悉的。

雲空城一半熱鬨一半冷清,冷清的那一半住的都是修為較高的修士,桑霽隻打過架,不熟。

熱鬨的這一半桑霽隻熟這一條街,這條街通往的是城中的比試台。

街上賣小吃的人幾乎都認識桑霽,賣糖葫蘆的老板見桑霽過來立刻包了根糖葫蘆遞過去,“少君,這次的糖葫蘆很新鮮,而且多放了糖,絕對不酸。”

桑霽接過來熟門熟路付錢。

老板笑道:“您上次付的錢還剩得多呢。”

桑霽還是將錢放在了老板的兜裡,眼睛盯著糖葫蘆說:“我這次要兩根。”

不是一根,需要給錢的。

老板一邊包下一根一邊道:“真的夠了,不僅兩根,您給的錢都夠買一車的了。”

桑霽咬著自己那根糖葫蘆,確實很甜。

她拿著剩下那根糖葫蘆對老板說:“沒事,我下次來再給我挑一根最甜的就好了。”

老板無奈:“好吧,那我下次給您留最甜的。”

桑霽:“好。”

邊吃邊走回去,到了城主府門口桑子櫻才追上來。

桑霽頭也沒回,“真慢。”

桑子櫻:“”

“少君,我真的會哭給你看。”

桑霽笑了笑將吃完的簽子燒乾淨,“我晚上不去花朝節,不用跟著我了。”

桑子櫻:“啊!”

“不要啊,少君,來都來了,你陪我去看看嘛。”

桑霽對桑子櫻笑道:“我有事。”

桑子櫻不甘心,“什麼事啊?”

桑霽:“保密。”

桑霽離開桑子櫻,來到她的院門口。

她將糖葫蘆放在了牆上。

雪問生的修為可比她高多了,能知道她來了。

做完這些,桑霽才朝著城主府的藏書閣去。

二長老正在藏書閣,見桑霽過來第一反應是看向自己的院子,過了會兒才想起今年的棗還沒熟,他瞬間放了心。

那桑霽來乾什麼?

桑霽抬手,“給我最高一層的鑰匙。”

藏書閣的機關硬闖就會自毀。

二長老聞言忙不迭找了鑰匙出來遞過去。

桑霽拿著鑰匙直奔頂層。

這裡放著理論上隻有三位長老,大祭司,城主五人才能看的東西。

不過桑霽不一樣,桑霽願意看二長老都覺得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桑霽都願意來藏書閣看書了!

桑霽來到頂層,神識放開一次性掃了裡麵所有的書籍。

她若學起來,整個藏書閣都不夠她看幾天,以前隻是喜歡雪問生拿著書追著她念的樣子罷了。

覺得枯燥無聊也是真的。

花了一天時間理清楚裡麵的所有東西,桑霽去見了她娘說了自己的要求。

隨後住在了她娘的院子裡。

馬上就要迎來那些文字記載的雪問生轉變對桑空落感情的第一個節點。

她不可能讓雪問生還能照著那些命數走。

既然雪問生要在城主府閉關,桑霽乾脆也住在這裡。

桑盈看著桑霽,好笑道:“就一刻都離不得雪君?”

桑霽糾正,“不是我離不開他,是雪問生不能離開我。”

桑盈稀奇了,“霽兒,你又不是六歲了,雪君是你的長輩,你彆一直沒大沒小直呼他的名字。”

桑霽轉頭看向她娘。

桑盈輕聲,“雪君疼你和我們疼你是一樣的,你要尊他敬他,他不是你師父勝似你師父。”

桑霽咀嚼著這兩個字,“師父?”

桑盈點頭。

桑霽輕聲道:“不止。”

桑盈聽見了,“當然不止是你師父,他待你比你爹還有我都用心,這天下就你最不能在他麵前胡鬨,若說孝敬,你最該孝敬的人也是他。”

桑霽挑眉,“錯了。”

“娘,這天下就隻有我能在他麵前胡鬨,除了我之外誰胡鬨我打誰。”

桑盈被這番話弄笑了,“什麼強盜話。”

桑霽沒說話。

她隻是看著雲,數著日子。

雪問生說十幾天,桑霽便每日修行練槍,一天天數著日子走。

第一天。

第二天。

第十八天。

第十九天。

桑霽練完槍來到院門口,上麵的禁製一分未動,還有最後一天。

雪問生說了要十幾天,她便等到二十天。

桑霽盯著牆院,這是給雪問生最後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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