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清現在過來的這個時間節點,正是忠信侯夫人給王明珠製造救命之恩的時機。
顧長清騎馬,帶著馬車來莊子上。
“母親!你沒事吧?”顧長清見到王夫人,例行問候。
“我沒事!”王夫人搖頭,拉著身邊的姑娘道:“馬車受驚失控,側翻到地溝,多虧這位王姑娘相救,不然我就遭罪了。”
“長清你以後要多關照這位王姑娘,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不能讓人欺負了她!”
“聽見沒有?”
上輩子也是這般,王夫人讓人傳話,說自己受了傷,讓原主來接她回府,原主來了之後,就一直強調王明珠是她救命恩人,讓原主要感恩,要報恩!
這輩子,想讓他報恩,那就看這位王姑娘受不受得起。
顧長清看向王明珠,道:“多謝王姑娘救我母親。”
“不知姑娘家在何處,我派人送姑娘回去,順便送上謝禮。
王姑娘似乎有些緊張,抿了抿嘴,說道:“多謝世子。”
“我家就在這附近,不敢勞動世子相送。”
“這附近?”顧長清:“本世子記得,這附近除了皇莊,就是京中各家的田莊……”
他認真問道:“你是哪個莊子的下人?”
“告訴本世子,本世子去將你一家的賣身契討來,還你們自由身。”
“就算是皇莊的下人,本世子也會去內務府,把你身契要回來。”
王姑娘愣住了,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王夫人也愣住了,繼而不悅道:“長清!”
“王姑娘救了我的命,你怎能如此無禮?”
顧長清不解:“母親為何這麼說?”
“她救了母親,我還她一家自由身報答,怎麼就無禮了?”
“難道母親的意思,不該報答?”
王夫人快被他給氣死了:“你!”
“王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可如此羞辱她?”
顧長清更無辜了:“母親!我何時羞辱她了?”
王夫人:“你說給她一家贖身,就是把她當奴藉。”
顧長清詫異道:“難道她不是嗎?”
王夫人怒道:“明珠當然不是奴藉,她是好人家的女兒。”
顧長清臉色微沉,嚴肅道:“母親從何處得知,王姑娘是好人家的女兒?”
王夫人:“當然是王姑娘自己告訴我的。”
顧長清看向王明珠:“王姑娘,我母親所言可是真的?”
“你告訴我母親,你是好人家的女兒?”
王明珠心裡發慌,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可顧長清逼問到她麵前,她又不能不回答,隻能硬著頭皮道:“小女子確是好人家的女兒,不知哪裡讓世子誤會是奴藉。”
顧長清臉一沉,揚聲道:“來人,把這居心叵測的女子拿下。”
小廝立即上前,一把薅住王明珠頭發,把她從王夫人身邊拽開,以免她傷害王夫人。
“夫人救我!唔唔唔……”王明珠一句話沒說完,就被堵了嘴。
等王夫人反應過來,王明珠已經被堵了嘴,反剪雙手押跪在地上。
王夫人大驚,厲聲喝斥道:“你乾什麼?放肆!”
“趕緊把人放了!”
小廝不為所動。
他是世子的小廝,一身榮辱係於世子,隻聽世子吩咐。
王夫人見自己連個小廝都使不動,氣得打抖:“狗奴才!本夫人還使不動你了?”
小廝不語,隻一味看向世子。
王夫人更氣了:“反了,反了天了!”
“長清!你要是連身邊的小廝都管不好,侯爺和我以後怎麼放心把侯府交給你?”
顧長清道:“小廝聽我吩咐行事,母親莫怪。”
“來人,去京師衙門報案,母親馬車受驚失控側翻,本世子懷疑有人為了成為侯夫人的救命恩人,而故意為之。”
“是,世子!”護衛答應一聲,縱馬而去。
王夫人臉色大變,厲喝道:“你要乾什麼?不許報官!”
“王姑娘是我救命恩人!我讓你放了她!”
顧長清上前,抓著王夫人胳膊,安撫道:“母親莫是忘了,這皇莊附近,都是奴藉,不是各莊子上的奴藉,就是皇莊的奴藉。”
“這女子說自己不是奴役籍,卻又說住在附近,怎麼解釋?”
“她心思不純,母親還是暫時不讓她接近才好。”
“等京師衙門查清真相,若本世子冤枉了她,自當親自向她賠罪。”
“若她故意隱瞞身份,刻意接近母親,妄圖成為母親的救命恩人挾恩圖報,本世子絕不輕饒。”
王明珠慌了神,王夫人眼前陣陣發黑:“不能報官,不能報官!”
“快,快去把人追回來……”
顧長清不為所動:‘母親受了傷,應該多休息,就不要操心這些瑣事,交給兒子就行。’
“對了,我還帶了京中百草堂的大夫,讓他給母親好生看看,可彆落下什麼暗傷以後受苦。”
顧長清說著,轉頭道:“大夫呢?快來給母親好好診治。”
頭發花白的老大夫背著藥箱進屋,王夫人反應無比激烈:“我不看診!我沒事,不用看診!
“讓他走!讓他走!”
百草堂的大夫特彆不知眉眼高低,向來有話直說,根本不會替人遮掩,她要是讓百草堂的大夫診脈,那不是什麼都瞞不過去了?
王夫人歇斯底裡,麵目扭曲而猙獰,好好的貴婦倒像個潑婦。
顧長清對老大夫無奈道:“可能剛受了驚嚇,有些應激。”
他吩咐丫鬟婆子:“把夫人摁住,彆讓夫人傷了自己。”
丫鬟婆子麵麵相覷,不敢動手。
王夫人身邊的心腹李嬤嬤上前:“世子!您不能這麼做!”
“夫人不想看診,您不能忤逆夫人……”
話音未落,就被顧長清一腳踹飛出去,先是砸在牆上,再重重摔在地上,當場就吐出一大口血來。
顧長清臉色黑得能滴出水來:“狗奴才!母親身體不適成這般,你還擋著不讓她看大夫,是何居心?”
“還不趕緊把母親摁住,讓大夫給母親診脈。”
丫鬟婆子看著倒在地上,麵如金紙的李嬤嬤,嚇得直哆嗦,哪裡還管其他,趕緊一擁而上,把侯夫人摁住,方便大夫給她診脈。
百草堂的老大夫一搭上王夫人的脈門,就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