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如此雞飛狗跳,是顧長清所沒想到的。
他出了把力,給顧明旭弄了個官職,主要是想增加顧明旭這邊的實力,以免被江心月壓著打,倒讓江心月的日子太好過了。
結果沒想到,大房這婆媳二人,是一個比一個狠。
你買凶殺人,她買匪擄人。
你想要她的命,她也想要你的命。
隻不過一個直接殺,一個間接殺,都說不出誰比誰更狠一點。
而老夫人和顧明旭兩人的反應,也刷新了顧長清的認知。
這祖孫兩個,居然用這婆媳二人的名聲博弈。
最終的結果,顧明旭技高一籌,從老夫人的控製中脫身出來。
老夫人想趁機更進一步從精神上控製顧明旭,而顧明旭,不但趁此機會,徹底和老夫人翻臉,而且還甩了吳氏這個累贅。
他就說嘛,像顧明旭這種極致的利己主義,有事讓人出頭,有好處自己占儘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聽話?
隻能說,大房都是狠人。
江心月就算有聖旨在手,時間長了,也不會是大房的對手。
之前大房看似處處受製,很有可能就是做出來給大家看的,讓人知道他們的委屈,被兒媳婦孫媳婦騎在頭上撒野……
如今大房婆媳二人遇匪,這個平衡要提前被打破了。
江心月僅有的優勢,也沒了。
畢竟,失節婦人,夫家就算直接把人絞死,也是默認的。
吳氏和江心月,此時就在城郊一處廢棄的山洞裡。
夜半時分,顧明旭帶著人來來去去,侯府家丁趕到她們馬車側翻處找人,她們看不見真切,聽不真切,但能聽見馬蹄聲和看見隱隱火光。
兩人被堵著嘴,背靠背綁在一處。
兩夥被她們分彆找來的人,正在商量她們兩個的後續命運。
江心月找來殺吳氏的殺手說:“殺了就是!”
“本來是那小賤人花銀子請老子來殺人的,還五百兩銀子沒給呢!”
而被吳氏請來壞江心月名聲的匪徒,則道:‘不妥!’
“你也看到底下的火龍,那麼多人連夜來找,說明這兩女人來頭不小,真要這樣把人殺了,那後半輩子都得提著腦袋睡覺。”
“這京郊可是有規矩的,官眷不能沾,不然就等著剿匪吧。”
“早知道是官眷,老子說什麼都不乾。”
殺手:“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想把這兩女人送回去吧?”
“你瘋了?”
“我沒瘋!”匪徒:“本來沒多嚴重的事,就是收點錢,把人擄走一晚,然後再放回去。”
“這事兒呢,還是他們當家夫人自己找上門來讓這麼乾的,隻要明天把人一放,我這任務就完成了。”
“結了尾款,誰也不認識誰,下回有事還能合作。”
殺手:“???那你乾麼攔著我殺人呢?”
“隻要我現在把人殺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
匪徒:“那不行,你要是把人殺了,沒人付我尾款。”
殺手:“我要是不殺人,沒人付我尾款。”
兩方人馬動手時,才發現目標一致又不一致。
但,雙方的尾款人,都是對方的目標人物,這怎麼行?
若是讓對方得逞了,豈不是白乾了?
雙方沒有深仇大恨,都是在京郊這一塊討口飯吃,也不想你死我活,於是一合計,先把人擄走,再來商量後續。
馬車側翻出去的那一刻,他們就把人擄走了,隻有空馬車翻了下去,最後散了架落在崖底。
“嗚嗚嗚……”吳氏使勁搖頭,一個勁掙紮。
綁匪看了她一眼:“有話說?”
吳氏猛點頭。
綁匪示意一個手下,去把吳氏嘴裡的破布拿掉。
吳氏嘴巴一得自由,立即道:“彆殺我,銀子我給。”
殺手不為所動:“不殺你?等著你回去報官來抓老子嗎?”
“你看老子的樣子很蠢嗎?”
吳氏賭咒發誓:“隻要你放了我,我絕不報官,否則不得好死。”
殺手:“死人才最安全。”
他說著,還向匪徒建議:“老子建議你斬草除根,彆為了點銀子,把命搭進去。”
“他們都見過我們的臉了,隻要回去一報官,我們還能逃得了?”
江心月也使勁掙紮,綁匪也讓手下把她嘴裡的布拿開,讓她說話。
江心月:“你們放了我,銀子我雙倍給。”
“你們也不用擔心我會去報官。”
“女人名節重要,所謂餓死事少,失節事大,我若是去報官,便會暴露出我被你們擄走一夜的事實,如此失了名節,我也活不下去。”
“所以,你們放了我,我雙倍給銀子,以後隻當沒見過你們。”
這話可比那什麼不得好死有說服力多了。
吳氏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不會報官的。”
殺手和綁匪對視一眼:“行,給夠銀子,就放了你們。”
綁匪:“口說無憑,兩位夫人還是留點證據,我們才放心。”
眼看著他逼近過來,吳氏和江心月俱是大驚:“你彆過來!”
“你乾什麼!啊!”
驚呼聲短促響起,很快戛然而止,原來是那綁匪割斷了綁住兩人的繩子,兩人大喜,剛要道謝,說自己絕不報官。
那綁匪已經把手伸進她們衣服裡,一手一個,用力一扯,把兩人的肚兜給扯了下來。
“啊啊啊啊啊……”尖叫聲中,綁匪把肚兜拿在手裡,道:“這便算兩位夫人的誠意。”
“兩位夫人若及時將銀子送來,今日之事絕不會從我等口中泄露。”
“若兩位夫人反悔,不肯給銀子,那整個京城,便都會知道兩位夫人的風流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