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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庶女文原配之子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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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張氏原本是過來為顧承安出頭的,結果顧長清今天跟吃了炮仗似的,接二連三頂撞她,更在丫鬟麵前下她的臉麵。

她心下不安,想不出原因,卻知道這會兒並不是拿捏顧長清的好時機,想要敲打他的想法立即拋之腦後,隨口敷衍幾句離開。

小張氏回去更是連著做了幾天的噩夢,夢見自己生了個閨女,長著那丫鬟的臉。

本來就不好的精神頭更不好了,想把顧承安找來詢問情況,都精力不濟,就更顧不上顧長清。

直到這天,賬房和管家急匆匆求見。

管家說:“夫人,今日忽然來了許多商家,拿著世子簽的單子過來要賬。”

小張氏一開始還不以為然:“既是世子簽的單子,就把賬給結了。”

“我之前就說過,世子在外頭交際應酬都需要銀子,光靠那點月錢怎麼夠?”

“所以世子的花銷和侯爺一樣,直接從賬房支取,無需另行稟告。”

這些年來,小張氏一直營造慈母形象,在外人麵前,對顧長清那叫一個掏心掏肺,私底下麵對顧長清,就是各種ua話術。

就拿花銀子這件事情來說,對著外人,小張是一直表現得十分大方,說顧長清可以去賬房隨意支取銀子。

私底下麵對顧長清時,就是侯府看著風光,其實各種開銷大,維持得很艱難,又表示府裡再艱難,也不會少了顧長清的銀子花。

顧長清才兩歲,就被她抱到身邊養,可以說從小就是被她ua大的,一拿捏一個準。

這些年來,幾乎沒怎麼從賬上支過銀子。

偶有幾次,都是必不可少的花銷,就算這樣,每次他支過銀子之後,小張氏都要找機會旁敲側擊敲打他。

隻不過她話術高明,顧長清對她又沒有防備,並沒有聽出來。

總的來說,顧長清主動去賬房支銀子的時候非常少,所以這些年來小張氏的話說的是越來越漂亮。

這會兒聽見管家說商家拿了顧長清簽的單子來結賬,就說得十分大方。

可她是大方了,管家和賬房大方不起來。

管家低著頭:“夫人,不是奴才不願意把世子簽的賬結清,而是,而是數額巨大,賬上沒有那麼多銀子。”

“什麼?”小張氏驚呼一聲:“賬上怎麼會沒有銀子?”

她盯著賬房先生:“你們賬房是怎麼管賬的?怎麼連賬上沒有銀子了都不知道。”

賬房先生的頭垂得比管家更低:“夫人,賬上有多少銀子奴才是知道的。”

“但是,侯府賬麵上的銀子,不足以結算世子爺在外簽下的單子。”

小張氏聲音都哆嗦了:“他……他到底在外欠了多少銀子?侯府的賬麵上現在還剩多少銀子?”

管家說:“回夫人的話,商家拿過來的世子爺簽字的單子,合計十七萬六千九百七十二兩銀子。”

賬房先生:“侯府的賬麵上,目前還有九萬四千五百六十八兩銀子。”

也就是說,把侯府賬麵上這些銀子全給出去,也還有一半的賬還不完。

小張氏整個人都不好了:“這是買了什麼稀世珍寶?就需要這麼多銀子?”

她喝道:“定是這些商家好大的膽子,哄騙世子的銀子。”

“世子呢?”

“去把世子請來,讓世子親自拆穿他們!”

管家說:“夫人,世子不在府裡。”

小張氏愣住了:“誰說世子不在府裡?他不是留在自己院子裡養傷嗎?”

管家:“世子爺身上的傷,前幾天就好了大半,可以行動自如了。”

“前幾天開始,世子就每天出門,早出晚歸,如今這個點,世子爺還沒回。”

小張氏不可置信:“他每天早出晚歸,我怎麼不知道?”

管家和賬房先生低著頭默不作聲。

小張氏心裡忽然開始不安,感覺事情有些脫離掌控,十幾年來好不容易才馴服聽話的顧長清,自從挨了那頓打後,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受她控製了。

她心裡不由有些後悔,早知道那頓打,會讓顧長清性情大變,她就不該那麼心急。

顧長清身邊伺候著所有奴才,都是她安排過去的人,以往,顧長清有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她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但是現在,顧長清已經好幾天不在院中,她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小張氏忽然就想到,顧長清身邊那個當著她的麵被貶為最低等粗使丫頭的奴才。

她當時想保下那個丫鬟,結果被顧長清駁回,而那個丫鬟,是那麼多奴才當中她用的最順手的一個,也是給她提供顧長清消息最多的一個。

小張氏當時雖然很惱怒顧長清不給她麵子,卻又覺得顧長清太過心慈手軟。

要是換了她,這種背主的奴才,就算不直接打死,至少也要灌啞藥打一頓發賣出去。

結果顧長清就跟小孩過家家似的,就煩人去做個粗使丫頭,還把人留在自己院子裡。

但是現在,小張氏不這麼想了。

隻要那個丫頭留在顧長清院子裡一日,顧長清院子裡的其他奴才,就一直擔心自己會不會落到她一樣的處境。

那個奴才的日子過得越苦越難,其他奴才就越是戰戰兢兢。

所以,這麼多天了,顧長清院子裡的消息一個沒傳出來。

也是她自己這些天精力不濟,疏忽了。

小張氏怒道:“還不趕緊派人去找!”

管家答應一聲,就聽小張氏又說道:“讓那些商家先回去,一切等世子回府再說。”

“退下吧。”

管家和賬房先生趕緊告退。

小張氏越想越氣,又讓人去找顧懷山回府。

顧懷山被找回來的時候,顧長清還沒有找回來。

京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侯府的人,把顧長清往日裡常去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沒看見顧長清的人影,隻好滿京城亂竄找人。

“夫人喊本侯回來,何事?”

寡淡的表情,淡漠的語調,絲毫沒有夫妻間的親近之意。

說來可笑,夫妻十幾年,除了礙於規矩,大婚之時在她屋裡歇了三天,之後二人再沒同過房。

小張氏知道,是她大婚之日迫不及待懷孕,徹底惹惱了顧懷山。

所以,和嫡姐成婚後,哪怕嫡姐幾年未孕,也從未納妾的顧懷山,在得知她懷孕後,納了兩房妾室,往後十幾年,更是隻歇在妾室房中。

好在她生了兒子站穩腳跟,掌管著侯府中饋,這才勉強維持住正室的體麵。

後來又通過拿捏顧長清這個世子,讓這個體麵又漲了幾分。

小張氏捏緊手裡的帕子,表情端莊,聲音平靜,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擔憂:“侯爺,清哥兒好像被人給騙了。”

顧懷山看了她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小張氏的錯覺,感覺從顧侯爺眼神裡看見一絲諷刺。

等她想要仔細分辨的時候,又什麼都沒看出來,依然還是那般淡漠。

顧懷山問道:“長清因何被騙?被何人所騙?”

小張氏搖頭:“妾身不知。”

顧懷山聲音嚴厲:“夫人什麼都不知道,僅憑懷疑二字,就讓人把本侯從公務中請回來?”

小張氏其實有點怕他,感覺自己那點小心思被他看得透透的。

小張氏:“方才管家來說,今日來了許多商戶,拿著清哥兒簽的單子過來結賬,將近十八萬兩銀子。”

“妾身懷疑那些商戶不老實,哄騙清哥兒的銀子。”

“侯爺您知道的,清哥兒自小單純,於錢財上更是不知輕重,哪是那些奸商的對手?”

“若是後院之事,妾身也就處理了。”

“可這事兒涉及到清哥兒在外往來的商戶,妾身一個女流之輩,實在不好拋頭露麵,所以鬥膽將侯爺請回,莫要讓清哥兒被人給騙了。”

那麼多銀子的窟窿呢,若是不把顧懷山請回來,豈不是要她自己往裡麵填補?

她當年出嫁,婚事從簡,本就沒有多少嫁妝,她又是個庶女,沒有高門貴女的生母補貼,隻有一個窮酸姨娘。

雖然這些年在侯府管家,又有顧長清這個世子當擋箭牌,積攢了一些家底。

可那些東西以後都要留給他親兒子顧承安的,怎麼可能拿出來給顧長清填補窟窿?

隻能找顧侯爺當這個冤大頭。

就算這樣,小張氏也恨得牙癢癢,侯府的銀子都該是他兒子的,顧長清現在多花一分,以後到他兒子手裡就少一分!

可讓小張氏沒想到的是,顧懷山淡淡道:“既是長清簽的單子,且不管他是否被人哄騙,先把賬給結了。”

“若事後查明,有人哄騙了他,侯府自會為他討回公道。”

“夫人這般拖著不肯結賬,是要讓人說長清這個世子言而無信,甚至以後在外沒人敢讓他簽單,還是想讓人說,咱們侯府已經破落到要靠賴賬過日子?”

小張氏腦瓜子嗡嗡的,連忙否認道:“不是,沒有!侯爺,妾身隻是擔心清哥兒……”

顧懷山:“那就趕緊讓人把賬給結了。”

“你也知道那是十幾萬兩銀子的賬,拖著不肯結,就不擔心怒了商家,他們暗地裡給長清使絆子?”

小張氏臉上的表情幾乎維持不住,之前還想著裝無辜,把這燙手山芋扔給顧懷山。

現在看顧懷山根本不接,隻好自己開口:“侯爺,賬房侯府說賬麵上的銀子不夠。”

顧懷山:“賬上怎麼會銀子不夠?”

“你是怎麼管家的?”

“怎麼連賬上沒有銀子的都不知道?”

小張氏隻覺得這話無比熟悉。

她剛才責備賬房先生的話,被顧懷山完完本本還給她。

“侯爺!”小張氏十分難堪,大聲道:“賬上有多少銀子妾身還是知道的,隻是世子欠下的賬實在太多,賬上的銀子不夠還。”

顧懷山:“侯府每年的花銷最多兩萬兩銀子,本侯每年往家裡拿五萬兩銀子。”

“也就是說每年至少三萬兩銀子的結餘,夫人管了十幾年的家,這些結餘的銀子呢?”

小張氏瞬間說不出話來,像是被掐住頸脖的雞,驚恐望著顧懷山。

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事謹慎,十分小心,瞞過侯府所有人。

結果,隻是人家不屑揭穿她而已!

顧懷山:“夫人好好想想,賬上的銀子到底夠不夠還長清簽的單子。”

屋裡伺候的丫鬟把頭垂得低低的,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生怕倒黴。

直到過了好久,天色完全暗下來,丫鬟進來點了燈,小張氏才從那種無形的壓迫中喘過氣來,大口大口喘氣。

緩了一會兒,漸漸回過神來,便是極致的憤怒,抬手就把桌上的東西全都掃落在地。

顧承安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屋裡傳來稀裡嘩啦砸東西的聲音。

製止丫鬟通報,顧承安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裡麵砸東西的聲音還在繼續,便轉身離開。

他前腳剛離開,後腳顧長清就來了。

顧長清可不是顧承安,小張氏對外給他立的人設,是紈絝,是混世魔王,是不學無術的混不吝。

所以,聽見裡麵乒乒乓乓的打雜聲,顧長清絲毫不給小張氏留體麵,抬腳就往裡走,道:“聽管家說,姨娘白日裡讓人找我?”

屋裡的東西已經砸的差不多,小張氏手裡正舉著最後一個花瓶,就這樣隔著滿地狼藉和顧長清對視。

顧長清笑:“原來姨娘喜歡砸碎了物件聽聲響兒。”

“這愛好文雅是文雅,就是太費銀子了些。”

小張氏手裡的花瓶放也不是,砸也不是,冷著臉喝道:“清哥兒,誰讓你不經通傳就闖進來的?”

“我平時是怎麼教你的?”

顧長清:“姨娘平日教我,侯府看起來風光,其實花銷甚大,常常入不敷出,有時甚至拆東牆補西牆。”

“故而我們在人前,不可墮了侯府的風光體麵,私下裡卻應該節儉些。”

“本世子如今可算知道,侯府花銷甚大,都花在哪兒了……”

他目光往地上一掃,嘖嘖道:“就姨娘這個愛砸物件聽聲響的愛好,這麼一會兒功夫,幾萬兩銀子就沒了。”

“原來私下裡節儉,隻是讓本世子一個人節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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