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已經有了男朋友是不是?”
陶晚星心底陡然一慌,生怕陶初夏覺察到什麼,“沒有,姐,我們那麼忙,哪兒有時間去談戀愛啊!”
陶初夏湊近了,狐疑問道,“你們單位沒有男同事追你?”
陶晚星搖搖頭,“沒有。”
瞧見陶晚星一臉篤定,絲毫不心虛的樣子,陶初夏又信了她。
看到她眼下的烏青,不由得有些心疼。
“星星,你二哥現在是雲州的州長你知道的吧!”
陶晚星挽著姐姐的手微微一縮,垂下眼皮,斂下眸子裡異樣的情緒,悶悶道:“知道啊。”
這麼些年,一提到孟楚,陶晚星就是這個表情,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要不姐姐出麵,讓他幫忙給你調換一個崗位?”
“我實在是心疼,你這工作簡直就不像是人做的。”
陶晚星怕姐姐真的開口,連忙抬頭拒絕,“不行。”
陶初夏皺眉,“你反應這麼大做什麼,他到底也是你二哥。”
陶晚星心慌得厲害,“二哥他貴人事忙,咱們就不要打擾他了。”
“再說了,你是正兒八經的孟家人,可是我不是,要是讓孟叔叔知道了他為我一個外姓人以權謀私,還不得罵死你。”
她苦澀一笑。
不想再繼續和孟家有什麼牽扯。
陶初夏聽到她說的話愣了一下,歎了口氣。
孟立國當初是不同意陶初夏嫁給孟瀚的,他心中有更囑意的門當戶對的人選。
可惜孟瀚是從兵營裡摸爬滾打靠自己爬上去的,性子執拗,認定了的人非她不可。
所以孟立國一直對陶初夏都有偏見。
連帶著對陶晚星也不大有什麼好臉色。
“你孟叔叔他現在對我比從前好多了,不要擔心我。”
陶晚星笑笑,屈了屈手指,裝作不經意地問,“姐姐,二哥他現在的女朋友是不是還是朱煙姐姐啊。”
陶初夏點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小二的事情。”
“當初我高考完的時候不就聽說兩人要結婚嗎?”
陶初夏噗嗤一笑,“若是他們兩人結婚的話,那朱煙那丫頭現在可就做不成大明星咯。”
“不過……”陶初夏想了想又說,“我好像聽說兩人是交往了一段時間,又說是朱煙為了自己的明星夢把小二甩了。”
“反正真真假假的,誰又知道呢。”
陶晚星垂著眼皮,心頭刺痛的感覺已經變成了鈍痛,木木的。
去醫院報道,陶晚星被安排先學習一個月的專科學習,最後三個月才下臨床。
久違的如同學生時代一樣的生活,每日都是排滿的課程,卻讓她覺得心安。
孟楚好像就此從她的生活裡消失了一般。
再接到孟楚的電話,她猶豫了一下。
還是接了電話,她沒說話,孟楚也不做聲,沉默半晌,久到陶晚星以為他已經掛了。
電話裡傳來孟楚磁沉,夾著冷氣的聲音,“陶晚星,你出息了。”
聽這口氣,應該是他回來後發現她不在家吧,她輕聲道:“我出來進修了,時間四個月。”
對麵又是長長的沉默。
電話那頭的孟楚吸了口煙,煙圈從鼻子處盤旋而出,半晌,“為什麼不告訴我。”
“朱煙姐姐更需要你。”
孟楚咬著的煙頭落下,險些燙到他的手背,他咬牙,“陶晚星,你在躲我?”
陶晚星心下一窒,那種窒息感鋪天蓋地地湧了上來,就好像孟楚此時此刻就站在她的麵前,掐著她的下頜。
直麵地讓她避無可避。
她下意識地低頭含胸,否認,“我沒有。”
孟楚那邊一頓,又問,“那你現在在哪兒?”
“在海州。”陶晚星知道自己今天要是不說的話,他不可能放過她,興許還會鬨到醫院去。
隨口就扯了一個謊,搪塞他。
她們科室的確是有在海城進修的。
隻要不讓他知道她在京州,那就行了。
果然,電話那頭的孟楚頓了一下,“我這幾天去了禹州。”
“嗯。”
陶晚星輕嗯一聲。
陪著朱煙去禹城嗎,心口泛起令人麻木的冷意。
想到這兒,陶晚星鼓起勇氣,“你已經到家了嗎?”
孟楚“嗯”了一聲,“你去進修怎麼不和我商量?”
陶晚星頓時有些慌,“是我和你還沒,還沒一起之前就決定的,時間,時間突然。”
一急,一撒謊陶晚星就說話結巴。
好不容易聚起的提離婚的那股氣兒又散了。
她怕孟楚繼續追問,掩飾不住她撒的謊,連忙道:“你看看我放在桌子上協議書……嘟……嘟……”
陶晚星話音還沒落下,那邊電話傳來了忙音。
潔白的貝齒緊緊咬住下唇,孟楚應該已經聽到了吧。
孟楚看著已經黑了的手機屏幕,幾不可查地歎口氣,起身去拿充電器充電。
起身時掃了一眼乾乾淨淨的桌子。
眉心微微皺起,轉身進了臥室。
這一夜,陶晚星輾轉反側。
到醫院時都是恍惚的,今天她要到臨床科室學習,給她安排的老師叫趙棠。
她跟在趙棠身後,介紹道,“趙老師,今天是我跟著您,您叫我晚星就是。”
趙棠暗暗翻了個白眼,嘀咕了兩句,又給我塞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新手來,不知道她很忙?
陶晚星蹙眉,“您說什麼,我沒聽清楚,麻煩您再說一遍。”
趙棠不耐煩地說,“好好好,知道了,你就跟在我後麵看我怎麼做的就是了。”
陶晚星莫名地覺得這個趙老師對她好像有敵意。
這是女人的第一直覺。
不過她第一天來科室,也不好說什麼。
急診科的工作繁雜緊張又忙碌。
但是陶晚星卻頭一次覺得自己無所事事,空有一身本領無處發泄的感覺,無論她要去做什麼都會被趙棠打斷,讓她不要動手。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快下班的時候,急診救護車接回來一個十分特殊的病人,是從偏遠鄉鎮轉運回來的軍人。
他身上還穿著軍裝,看樣子應該是執行任務的時候意外受傷,情況很嚴重。
陶晚星連忙接手過來,跟著一起轉送病人。
因著他們身上的軍裝,陶晚星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就是這兩眼發現了不對勁。
患者口唇青紫,連麵部皮膚也逐漸泛起奇異的顏色。
胸膛起伏也從剛下車時的規律變得越來越微弱。
趙棠不在。
容不得陶晚星再多想,立即大聲喊道,“情況不對,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