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儘的黑暗中,淩墨的意識漸漸回歸,周圍隱隱的傳來涓涓的溪流聲,隨後聲音逐漸放大,慢慢彙聚成了震耳欲聾的轟鳴。睜開眼,天空的景色漸漸由模糊變的清晰。淩墨感覺自己的臉上濕噠噠的,回過神,一股強烈的疲憊感從身體各處傳來,緊隨而來的便是如同潮水般的饑餓感。
一張巨大的舌頭從淩墨臉上舔過,他猛的搖了搖頭道:“我睡了幾天了?”聲音沙啞乾澀,十分難聽。耳邊傳來的是灰雲的低吼聲,淩墨努力的坐起身,掃視了一圈周圍,木訥道:“我這是在哪?”漸漸地,他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記憶。
“是了。我是突破的時候急火攻心,心境不穩,受了內傷。”說完,淩墨扶著灰雲起身。不遠處有幾具野獸的屍體,應該是灰雲抓來的。淩墨撐著身體,再次升起火焰,將灰雲抓來的野獸架在火上烘烤。
坐在地上,淩墨仰頭看著身邊的瀑布,眼中儘是落寞。輕輕的撫摸著灰雲的大頭,淩墨歎息道:“還是你好。吃了一顆晶石便可以突破。”灰雲則是將頭湊到了淩墨懷中蹭了蹭,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片刻後,淩墨邊吃烤肉,邊在林中尋找野果,腦中不斷回憶著教員之前的教誨
“武者到達初級九階,便可以嘗試感應天地元素之力。感應到力量之後便可以散發真氣引入體內,然後武者身體會根據自身元素親和,保留下適合自己的元素能量混入真氣,到時候武者便可再上一層,到達天人境界。”
“根據自身元素親和,保留能力。”淩墨口中重複著,心中不由得想起那日雲山自己感應到土係晶石的情景。隨後,他搖了搖頭,又道:“為什麼我的體內不會自主留下元素能量呢?”
片刻後,淩墨口中塞著野果,一邊咀嚼一邊思索:“我已經可以感覺到元素能量了,但是引入體內之後無法穩定,強行留下就會傷到自己。”回憶著之前自己體內元素之力暴動的情景,他不由得一陣後怕。
“幸虧有灰雲在,要不然光是躺這麼幾天我就必死無疑了。”口中念叨著,淩墨又拍了拍灰雲,道:“這次多虧你了。”此時已經是傍晚,灰雲並沒有理會淩墨,隻是躺在地上打盹。
淩墨搖了搖頭,從懷中拿出兩儀玄功的秘籍,繼續道:“難道是我有些關鍵的字眼沒有注意到嗎?”口中念叨著,他開始再次逐字逐句地仔細研讀秘籍。可秘籍內除了總綱之外,關於真氣的記載也隻到了初級武者九階水平。但淩墨此時能仰仗的也就隻有這一本薄薄的小冊子而已,他不停地反複觀看,這一看就是三天三夜。
終於,在第四天的夜晚,淩墨坐在火堆前,看這秘籍上寫著的‘真氣以後再無阻礙’的字跡。他將那一頁撕下,丟入了火堆中。合上秘籍,看著封皮上寫著的四個大字,淩墨索性將整本秘籍都扔到火中:“這東西現在對我沒有任何意義了,留著隻能當絆腳石。”
看著在火焰中逐漸變成灰燼的秘籍,淩墨歎息了一聲,抬頭看著天上的滿月。
“人們都說,滿月是團圓的日子。可我還在這裡毫無進展,要怎麼出去團圓。”說著,他走到了一旁,從布包中,拿出了這幾年自己記錄的心得,再次回到火堆前研讀。
經過這幾年的積累,淩墨發現自己之前記錄的很多東西都很青澀,並且都是錯誤的。翻閱到有錯的地方,他就將那些紙頁撕下扔到火中,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翻閱到了最後一冊。
手中這一本的字跡十分娟秀,是歐陽玉當年抄寫的。淩墨手裡捏著小冊子,腦中不由自主的回憶起了這幾年二人的點滴。
“你的功法這麼奇怪,丹田內毫無真氣。等到突破中階的時候,怎麼自行吸引元素力量?”歐陽玉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淩墨瞳孔猛的放大,與記憶中的自己一同說道:“無法自行吸引,那我主動篩選出合適自己的能量不就好了?”
腦海中的歐陽玉繼續笑道:“自己篩選?你可知道有多難?”
這時他和記憶中的自己說出了不同的話。
“原來是這樣……,答案早就在我心中了。”淩墨堅定道。
片刻後,他雙眼清澈猛的起身,大笑道:“肯定是這樣!是的,必定是這樣!”說著他跑到灰雲身邊,搖晃著灰雲的腦袋,叫喊道:“我這幾天到底在乾嘛?到底在乾什麼!”淩墨的聲音越來越大。
灰雲努力的睜開眼,看著眼前狀若瘋癲的淩墨。它翻了一個白眼將頭側到了一旁,然後一雙巨大的獸爪慢慢挪動,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緊接著口中低吼了幾聲,似乎十分不滿。
淩墨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回到火堆前快速踱步,口中語無倫次道:“太陽,太陰,少陽,少陰。雙脈雙生,怎麼能進入五種元素呢?一種?一種也不對!兩種?是了!肯定是兩種?是哪兩種?”說道這裡,他忽的一頓,繼續道:“肯定有土係,我曾經感應到過土係!另外一個呢?水?火?木?風……?肯定不是風?它們毫無交集。實驗!我需要實驗!”
說到這裡淩墨猛的跳入水中,口中繼續念叨:“我需要安靜,我需要靜下來。”口中喃喃著,淩墨閉上了眼睛,努力平複自己激動的內心。
良久後,淩墨睜開眼走出水潭,此時他的雙眼堅定,目光如炬。一陣微風吹過他的臉頰,淩墨盤膝而坐,感應天地之間的元素能量。
“先嘗試將一種元素之力分離出來。”淩墨心中打定主意,隨著真氣的散發,周圍漂浮的光點再次出現。淩墨周身的真氣細線分為黑白二色,他先用白色的真氣慢慢包裹空中的土黃色光球,可是白色的真氣剛剛觸碰到土黃色光球便直接被光球反噬激蕩,消散於虛無。
真氣被潰散,激的淩墨腦中一陣眩暈,心道:“白色不對!”片刻後,他的精神再次恢複平靜。淩墨這次操控著黑色的真氣慢慢包裹土黃色元素,這次雖然光球依然傳來陣陣阻力,但是沒有激散真氣。
“對了!”淩墨心中狂喜,繼續控製真氣包裹土黃色元素。
片刻後,他的耳中仿佛聽到了‘啵’的一聲,土黃色元素光球宛如一顆熟透的果實一般,被淩墨摘下。與此同時,更多的土黃色元素被淩墨摘下,慢慢的被真氣裹挾著進入他的體內。而被摘下黃色元素的五色光球,其餘四色光球慢慢變小,同時在它們身邊又出現了一個土黃色的光球,再次形成了平衡。
“好神奇。”淩墨心中驚訝,繼續不停的控製這元素進入體內。不知道過了多久,淩墨體內的土黃色元素逐漸形成了規模,這次引入元素能量果然和之前不同。此時他體內的土係元素能力,安靜的盤踞在他體內的少陰一脈中,但奇怪的是無論淩墨怎麼催動,那些能量就是不跟著他的真氣在體內循環。心中疑惑,強行調動了幾番之後,他隻能無奈放棄。
伴隨著他逐漸放開了對元素之力的控製,他體內的土黃色元素也開始自行飄散出體外,消失在了虛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