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淩墨忽然開口了,他的聲音很輕,混雜著雨聲有些聽不清楚。
歐陽玉緩緩的將自己的耳朵靠在了淩墨嘴邊,這才聽清了淩墨的話語。
“我拚命習武,到底是為了什麼。…………”淩墨隻是重複著這句話。
歐陽玉在旁看著眼前這個絕望的人,心中一陣心痛,忽然又有幾分憤怒。此時歐陽玉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下坐在了淩墨身上,緊接著舉起手給了淩墨一個巴掌,見淩墨眼神依舊渙散,緊接著反手又打了上去。
雨越來越大……
雨水夾雜著淚水從歐陽玉的臉上滑落,滴在了淩墨胸前。
啪!啪!啪!啪!啪!
伴隨著一聲聲耳光,歐陽玉隻感覺自己的心越來越痛,越痛她就感覺越怒,越怒他就越想打醒麵前之人。不知道打了多久,歐陽玉隻感覺自己的手掌發麻。終於,在歐陽玉抬手又要打去的瞬間,她的手被淩墨抓住了。
感受著握住自己手的冰冷手掌,歐陽玉低頭看去,隻見淩墨正眼神暗淡的看著她,說道:“你說過下次見麵要殺了我。現在動手吧。”歐陽玉看著淩墨的眼睛,猛的抽回手掌,站起身向後退去,緊接著他一個踉蹌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雙手,眼淚再也止不住,捂住自己的臉失聲痛哭起來。
淩墨口中喃喃著:“殺了我,殺了我。殺,殺!殺!”越說道後麵,淩墨的表情越是扭曲,聲音也越來越大,伴隨著最後一個‘殺’字出口,淩墨發瘋般的站起身,向前狂奔幾步,他拔出巨劍左右開弓,每一擊都用儘全力,每一劍帶著無儘的憤怒。同時口中不停的大喊著,殺!殺!殺!殺!殺——!吼聲震天徹地,震得周圍的廢墟都是一陣晃動。
歐陽玉在淩墨身後看著眼前的一幕,忽然奮力衝上,死死抱住淩墨的雙臂,哽咽道:“你彆這樣,你彆這樣。”
伴隨著歐陽玉越抱越緊,淩墨掙紮了幾下,慢慢沒了動作。
忽然,淩墨看到了什麼,隻見他雙臂一震,將歐陽玉震開,緊接著向前跑了幾步,蹲下身子撿起來一個東西。
那是一片碎布,布上麵十分娟秀的秀這兩個字‘歐陽’。
淩墨滿臉扭曲的看著眼前的布片,忽然他轉過身,手中提著布片對著歐陽玉,滿眼淚水的吼道:“都怪你,肯定是你!他們肯定是跟著這布片的線索查到了我家!”
歐陽玉被嚇的麵色慘白,看著眼前之人猶如殺神一般的慢慢靠近,她隻能一步步的向後退去,哽咽著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我……”
瞬間,淩墨扔掉手中的布片,一把提起歐陽玉,瘋狂的喊道:“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緊接這他單手一推,將歐陽玉推倒在地上。下一刻他伸出雙手死死的掐住了歐陽玉的脖子,雙眼通紅的怒道:“我殺了你!殺了你!”
伴隨著淩墨雙手越來越用力,歐陽玉努力掙紮著,隨後她的麵色越來越紫,眼睛也開始向上翻去。
就在此時,張嘯天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腳踹飛了淩墨怒道:“你瘋了!”緊接著唐鴻和李寒鋒將歐陽玉扶到了一邊。
淩墨沒有理會張嘯天的責罵,他看著自己的手掌,似乎想到了什麼。緊接著他向周圍的廢墟爬去,爬到一堆廢墟邊,便開始翻找,等將那一堆廢墟翻遍之後,便說著:“沒有,沒有。”
口中念叨著,淩墨又去翻另外一堆廢墟,翻完之後,淩墨更大聲的說著:“沒有,沒有!”緊接著他開始放聲大笑,口中不停的念叨著:“沒有。沒有。哪裡都沒有。”
癲狂的大笑持續了良久,直到教員一腳將他踹飛,怒罵道:“你死去的父母如果看你這樣!九泉之下也不會安息!還不快醒來!”
淩墨口中吐出了一口淤血,努力的坐起,盯著自己父母的屍體。
良久後,他沙啞的說道:“你們回去吧,我想獨自埋葬父母。”說著他站起身,提起巨劍,背上自己父母的屍體,向村外走去了。
教員看這淩墨的背影說道:“嘯天,寒鋒跟上,其他人回去吧。”
淩墨來到一處山坡前,將父母的屍體放在一旁,拿起巨劍在地上挖了一個深坑,接著將自己的父母埋葬到了坑內。又用石塊製作了一個簡易的石碑,插在了父母墳前後,便跪了下去。
三日後,教員來到淩墨身後,輕聲說道:“這裡處理的差不多了,我們要回去了。”
淩墨跪在父母墳前,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教員,有沒有找到一具十幾歲的女孩屍體。”
教員聞言,麵色難堪的說道:“這次死了幾百人,十幾歲的女孩有十幾人。”聽到教員的話淩墨渾身一震,緊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我想看看這些人的屍體。”
隨後,淩墨起身跟著教員來到了這次死亡人員的屍體處,那屍體密密麻麻的擺滿了山坡,在屍體之中有幾位官員模樣的人正在跟著幾位當地的村民辨認這些人的信息。
教員指了指不遠處躺著的一排女孩屍體說道:“那邊就是了,淩墨你要節哀……”
沒等教員說完,淩墨便打斷道:“教員我知道。”隨後他掃了幾眼那排屍體,心中一塊大石頭忽然落地,輕聲道:“真的沒有。”緊接著他轉身說道:“你們走吧,按照規矩我要守孝七日才能離開。”說完之後,他便徑直回到了父母墓前跪了下去。
“爹!娘!我一定為你們報仇雪恨。”淩墨磕了幾個頭道。
伴隨著眾位學員的離開,接下來的幾日,淩墨就這麼跪在墳前不吃不喝,身邊唯一的陪伴隻有小獸灰雲。
終於在第七日的淩晨,淩墨用力的在父母墳前磕了幾個頭,說道:“爹!娘!孩兒這就去了,你們在此安息吧。”一陣微風刮起,拖著淩墨的身體再次站起,他背上巨劍,抱起灰雲,又回到了廢墟中翻找了一些父母的遺物,便離開了此地,徑直走向通往開陽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