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為了小女兒,甘願低聲下氣。
秦星晚心底灼得生疼。
她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神情淒涼,心裡被寒冰席卷,徹底淹沒了親情。
他們挺會算計,明明是秦雲舒惹出來的麻煩,卻要犧牲她來解決這件事。
秦雲舒抽泣的聲音小了點:“會不會太麻煩姐姐了。”
“她是你姐姐,應該做的。”秦深說的理所當然。
秦雲舒過來道謝:“謝謝姐姐肯幫我……”
“我沒答應。”秦星晚冷冷的道。
秦雲舒道謝的話卡在喉嚨裡,她委屈的哭起來,撲進秦夫人懷裡,“這件事本就是我的錯,不該姐姐來承擔。”
秦夫人心疼的不行,拍著她的背一陣哄。
秦深也是格外有耐心的安慰。
他們三個人一家人情深,襯得秦星晚像外人。
她不在乎。
畢竟屬於秦星晚的親情早就死了。
她冷眼看了一會兒,強忍著腳踝的劇痛往外電梯門走去。
這個記者會,她不參加了。
他們愛怎樣怎樣。
電梯門打開,關靜過來。
秦星晚嘴角慢慢揚起諷刺的笑,她轉頭目光涼涼的掃過會議室裡的每一個人。
最後對關靜道:“我反悔了,記者會我不參加了。”
關靜傻眼了。
秦星晚已經離開。
關靜深呼吸一口氣,問怎麼了。
秦深憤憤不平的控訴道:“我就是讓她在記者會上承認是她故意編造虛假事實來陷害雲舒,結果她就生氣了,”
關靜看傻子一樣的看著秦深,這是哪裡來的二五仔?
她忍不住道:“太太已經答應在發布會做一個說明,宣布她和你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這樣楚總帶秦總監出去的事就可以解釋成家人之間的幫助。”
“而且這裡是準備召開記者會的現場,你覺得她沒事會來這裡?”
秦深瞬間啞口,秦星晚早就答應了?
既然如此,她為何一直不說。
肯定是為了找存在感,她一向很有心計。
秦夫人也是無比的震驚:“這孩子,既然都商量好了,為何不早說。”
關靜哪有時間在這裡聽他們掰扯,一邊往外走一邊給楚厲打電話,可楚厲此時正在參加一個線上會議,沒接她的電話。
會議室裡,秦雲舒哭得委屈極了,責怪秦深:“哥哥,你到底和姐姐說了什麼啊,她明明都答應參加記者會的,為什麼又反悔了?”
秦深心裡一陣苦澀,緊接著是更重的憤怒,“她說的話你就信?”
“可是……”
“她就是想看我們求她。”秦深緊緊捏住拳頭,胸口因為怒氣而劇烈起伏,“她要是那麼好心的話,剛剛就該和我說。”
她一直覺得秦家人虧欠她,逮著機會還不趕緊顯擺顯擺自己的存在感。
……
秦星晚下樓後,立刻打車去了醫院。
她腳踝疼得快要暈過去了。
到醫院檢查後,直接被醫生勒令住院治療了。
期間手機一直響,有楚厲的,秦深的,秦夫人的……
她一個都沒接。
最後乾脆將手機靜音。
一個小時後,楚厲出現在病房裡,臉色有些陰沉,“為什麼離開?”
秦星晚平靜的和他對視。
“我腳疼。”
這是事實。
但楚厲明顯不信,“難道不是為了出爾反爾不參加記者會嗎?”
她的腳傷他清楚,沒嚴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
秦星晚氣笑了,他懷疑一次不夠,又來懷疑她第二次。
壓抑的情緒爆發出來。
她冷冷的道:“你和秦雲舒做的那些爛事,憑什麼要我去解決?”
明明她在這件事裡,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秦星晚,鬨脾氣也要有個限度。”楚厲的氣壓異常的低。
他結束會議後立刻趕去參加記者會,結果才知道秦星晚來了又走了。
記者會在召開之前,楚氏集團就放出了秦星晚會參加的消息,結果秦星晚沒去,如果繼續召開,恐怕會取得完全相反的效果。
因此,記者會不得不取消。
這對楚氏集團來說,是不利的。
楚厲淡淡的又道:“我和雲舒之間一直都是清清白白的,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秦星晚沉靜的聽著,落在膝蓋上的手指慢慢的攥緊。
“哦,那你們乾嘛在乎外麵那些流言蜚語呢,繼續清清白白的好了。”
楚厲薄唇抿著,是真的動了怒。
明明答應參加記者會,關鍵時刻又反悔。
她故意戲耍他。
病房裡的氣氛壓抑下來。
楚厲俯身,氣息溫涼,眼眸裡覆著一層寒霜:“秦星晚,你非要這樣嗎?”
秦星晚捏緊手指,“我早就說過了,你想保護她照顧她,那我們就離婚。”
離了婚,他就是把秦雲舒照顧到床上去,她也不會多說一個字。
楚厲冷笑,英俊矜貴的臉上都是刻薄和冷漠,情緒激蕩之下,他失了理智。
“既然你不願意做楚太太,為什麼還要躺在這裡?難道你不知道這層樓是楚家人專用嗎?”
既然她不把自己當成是楚太太,那就沒資格住在這裡。
秦星晚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楚厲,發白的唇瓣輕顫。
“所以,你要趕我走嗎?”
楚厲沒說話的,漆黑的眸子裡沒有半分溫度。
秦星晚垂眸,她掀開被子下床。
腳踝處雖然做過些處理,依舊是鑽心的疼,所動作便格外的慢。
楚厲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的看著,輕蔑冷笑,“動作這麼慢,你不會以為我會挽留你,所以故意磨蹭吧?”
秦星晚咬著牙加快速度穿鞋,拿了手機,頭也不回的離開。
關門聲傳來,楚厲一腳踢在凳子上,滿身的怒氣壓不住。
儘管是協議結婚的,但這三年來他給足了她楚太太的體麵和富貴,如今她卻是這樣的態度。
容忍不下雲舒,甚至在記者會上放鴿子。
她壓根兒就沒將自己當成是他的妻子,更彆說有夫妻一體的覺悟。
秦星晚沒走多遠,她的腳實在是疼的厲害。
醫生三令五申叫她千萬要注意,這段時間最好是靜養,不然這隻腳要廢。
所以她隨便找了個安全門進去,坐在了樓梯裡。
心口酸酸脹脹的難受,她隻想一個人靜靜,乾脆手機關了機,誰也不聯係。
楚厲在病房裡站了幾分鐘,沉著臉往外走。
來給秦星晚做二次治療的護士恰好推門進來。
“楚總,咦,楚太太呢?”護士大驚失色。
楚厲看著麵前的小推車,心底泛起些異樣,到底還是問了一句:“她怎麼了?”
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妻子可能不是為了躲避記者會來的醫院,而是真的不舒服。
護士著急的道:“太太的腳踝受到了極為嚴重的二次傷害,醫生說不讓她下地的,要靜養,她怎麼不聽呢?”
楚厲腦海裡忽然浮現出秦星晚剛剛下床的姿勢。
她動作很慢,明顯很痛。
他以為她是想要他的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