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後幾天,塗山雪如往常一樣,每次起床便直接來到大殿,幫夜婉傾揉肩。
夜婉傾感受著身後少女的動作。
心中隱隱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連續兩個月,塗山雪都在夜婉傾麵前裝作乖巧。
每次感到疲憊的時候,總會出現在自己身邊,主動幫自己揉肩。
在自己感到煩躁的時候,也會主動哄自己開心。
隻是,每次看著塗山雪在自己麵前如此乖巧。
就像真的被自己馴服了一般。
夜婉傾總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
一場隨時都會破碎的夢。
以往的她,總是一個人。
所有人都畏懼自己,不敢與自己說話,甚至不敢接近自己。
從未體會過被人主動關心的感覺。
但,塗山雪讓自己體會到了這種感覺。
她覺得自己似乎再也離不開塗山雪了。
伴隨著距離自己外出執行任務的時間越來越近。
夜婉傾心中隱隱間浮現出一絲不安。
“不要!”
夜婉傾猛地睜開眼睛,眼神慌亂的四下掃視。
“呼~呼~”
當感受到懷中少女微熱的體溫時,夜婉傾這才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懷中少女似乎是感受到夜婉傾的動作。
睫毛輕顫,迷茫的睜開眼睛看向夜婉傾。
“主人怎麼了?”
夜婉傾聽見塗山雪的聲音,抱著塗山雪的手緊了緊:“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吧。”
塗山雪微微一愣,她能從夜婉傾的聲音中聽出,此刻的她似乎很脆弱,仿佛隨時都會碎掉。
顯然沒想到,夜婉傾還有這樣的一麵。
“我為什麼要離開主人呢?”
聽見塗山雪的回答。
夜婉傾躁亂的心,這才漸漸平靜下來,隻是手上的力道卻沒有任何減少。
塗山雪被夜婉傾勒的有些難受。
伸出手推了推,想要夜婉傾鬆開些。
“彆動,讓我抱一會。”
聽見夜婉傾的話,塗山雪隻能放棄掙紮,任由對方抱著。
明天就是夜婉傾外出執行任務的日子,也是自己離開她的日子。
絕不能在這個時間點出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夜婉傾漸漸從噩夢中清醒過來。
低下腦袋,看著在懷中熟睡的塗山雪,感受著懷中少女均勻的呼吸聲。
臉上漸漸浮現一抹笑意
翌日,太陽還未升起,夜婉傾便早早醒來。
她看著懷中熟睡的少女,心中那股不真實的感覺愈發強烈。
心中那份躁亂,也在此刻達到了。
夢中的場景,不由自主地浮現在腦海。
想著想著,夜婉傾抱著塗山雪的手,不由自主地加大力道。
“唔~”
塗山雪被痛的醒了過來,發出一聲悶哼。
“主人?”
塗山雪試探性喊了一聲。
聽到塗山雪甜甜的聲音,夜婉傾對著她微微一笑,取出一個手鏈遞給塗山雪。
“這個手鏈,喜歡嗎?”
塗山雪看著夜婉傾遞給自己的手鏈,通體白色,上麵有幾個做工精美的小鈴鐺。
“嗯,喜歡。”
聽見塗山雪說喜歡,夜婉傾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
“喜歡就帶上吧,這是為你準備的。”
塗山雪聽了夜婉傾的話,沒有任何懷疑,便將手鏈戴在右手。
“叮鈴鈴叮鈴鈴”
塗山雪每動一下,手鏈上的鈴鐺便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見塗山雪將手鏈戴在手上,夜婉傾微不可察的長鬆一口氣。
雖然這樣做,或許對塗山雪很不公平。
但,自己真的無法失去塗山雪,她一定會理解自己的。
夜婉傾離開宗門後,塗山雪並沒有立即開始行動。
雖然聖女宮的其他人都被夜婉傾帶走了。
但,不排除夜婉傾安排人躲在暗處。
自由嶺與魔宗之間的距離,僅僅隻是來回的路程,不考慮做任務的時間。
都至少需要一周的時間。
因此,第一天,塗山雪並沒有急著逃跑,而是將整個聖女宮仔細地檢查一遍。
確定真的沒有任何人,這才放心的準備開始逃跑。
夜婉傾與魔宗眾人,在經過一片山穀時。
見到兩隻狐族少年,其中修為最高的一個達到了金丹後期的境界。
另一個金丹初期。
而此時,二人則是被六名禦獸宗長老逼至絕路。
很明顯,是為了契約兩隻金丹狐妖。
夜婉傾自然不會多管閒事,徑直從上方略過。
隻是,腦海中一想到塗山雪也是狐族,心中便不由自主的升起幫助二人一把的想法。
並指成劍,向下輕輕一斬。
一道黑色劍氣,頓時將半邊天空染成黑色,向六位長老斬去。
“噗噗噗”
禦獸宗六位長老隻覺得天空突然黑了,還沒來得及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下一刻,便發現自己旋轉著跳了起來。
嗯?自己怎麼跳起來了?
下一秒,六人便看到六具無頭屍體,似乎
還不待他們繼續思考,便沒了意識。
塗山燼與塗山焱原本已經做好了自爆的打算。
怎知,竟會突然被人救了下來。
然而,他們抬頭看向空中,想看看究竟是什麼人救了自己。
空中卻早已沒了夜婉傾的身影。
“也不知是哪位前輩出手相助。”
塗山燼幽幽歎了口氣。
塗山焱卻看向胸口被靈劍貫穿的塗山燼:“大哥,你受了那麼重的傷,要不咱們先回青丘養傷”
還不待他把話說完,便被塗山燼開口打斷:“不找到六妹我是不會回青丘的。”
塗山焱還想勸說些什麼,但當他對上塗山燼那雙堅定的眼睛時,還是咽了回去。
塗山雪在確定整個聖女宮真的隻剩下自己一人後,便不再有任何猶豫。
將修煉室中的東西全部裝進納戒後,便準備離開魔宗。
隻是
當塗山雪前腳即將踏出聖女宮的瞬間。
“叮鈴鈴叮鈴鈴”
塗山雪手腕上的手鏈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起初塗山雪並沒有在意鈴鐺的聲音。
但下一秒,塗山雪還想繼續向前走的時候,卻發現右手手腕似乎被什麼東西給纏住了。
低頭看去,右手哪還有什麼手鏈。
隻剩下一個純白色的手銬,手銬上掛著兩個鈴鐺。
一直以來,發出叮鈴鈴聲響的,便是這兩個鈴鐺。
一瞬間,塗山雪大腦陷入一片空白。
早上夜婉傾將手鏈給自己的時候,明明是個手鏈,她還用神識檢查了一遍。
確定沒問題,才戴在手上的。
隻是為什麼會變成手銬?
然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塗山雪發現自己靈力被完全封印,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也就是說,想要依靠靈力取下這個手銬是不可能的了。
甚至因為沒了靈力,連納戒都無法打開。
換而言之就是,現在塗山雪即便是想將整隻右臂砍下來。
也沒有相應的武器。
因為,整個聖女宮,現在除了夜婉傾送自己的劍外,沒有其他鋒利的物品。
而那把劍,現在在納戒中。
“哈哈!”
“哈哈哈!”
塗山雪跌坐在地上哈哈大笑。
她現在甚至懷疑,夜婉傾是不是從始至終,都沒相信過自己?
不然,她為什麼會在臨走之前給自己戴上手銬?
就在塗山雪癲狂大笑的時候,“夜婉傾”出現在她麵前。
而鐵鏈的另一端就被這個“夜婉傾”握在手中。
“你讓我很失望。”
夜婉傾的聲音再度恢複兩個月前的冰冷。
僅僅隻是聲音,便讓塗山雪感到刺骨的寒冷。
塗山雪跪在地上,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夜婉傾。
“夜婉傾,你果然從未相信過我。”
塗山雪隻覺得可笑。
哪有什麼執行任務,不過是她想看自己表演罷了。
夜婉傾麵無表情的看著塗山雪,對於塗山雪的話,並沒有解釋的意思。
她已經對塗山雪徹底失望了。
或許,像塗山雪這種人,是永遠都不可能被馴服的。
原本,她是不相信塗山雪會和夢中一樣,離開自己的。
但,因為她實在無法接受失去塗山雪的後果,才會選擇留下一具分身,在塗山雪離開聖女宮的時候,會被激活。
若是可以,她希望這具分身不被激活。
但顯然,塗山雪讓她失望了。
“砰”
塗山雪麵前出現她熟悉的鐵籠。
夜婉傾的聲音不夾雜任何情感:“自己進去吧。”
夜婉傾接收到分身傳遞來的信息,閉了閉眼,周身的魔氣頓時陷入狂暴狀態。
也是在這個時候,眾人來到一個山穀。
司馬甲霍向司馬萬屹使了個眼色。
司馬萬屹與幾名司馬家的弟子,不動聲色的圍向夜婉傾。
司馬萬屹的修為是元嬰中期,與夜婉傾“相同”,自然不會怕她。
夜婉傾自然感受到四周的動靜,此刻的她正處於失控的邊緣。
而這些人,碰巧撞到槍口上,便怪不得自己了!
“落霞訣!”
夜婉傾手中靈劍舞動。
一道道黑色劍氣自夜婉傾手中靈劍斬出。
黑色劍氣不斷蠶食空氣中的光線。
整個山穀頓時成為夜婉傾的主場。
“噗!”
一名司馬家築基六層弟子,被夜婉傾一劍封喉。
伴隨夜婉傾一道道劍氣斬出,司馬家弟子也一個接一個的倒下。
隻是,此刻夜婉傾整個人近乎失去理智。
並沒有發現這些人死後,血液會流入地下。
而此刻,一個陣法也在夜婉傾腳下,緩緩成型
夜婉傾擊殺司馬家弟子的速度顯然遠遠超出司馬甲霍和司馬萬屹的預估。
此刻距離陣法成型還有一段時間。
彌天寺的人若是在這個時候出來,難保夜婉傾不會逃。
因此要想辦法拖住夜婉傾一段時間。
“夜婉傾,你為何無故殘殺同門!”
夜婉傾並沒有說話,隻是一劍斬向司馬甲霍。
感受到迎麵而來的洶湧魔氣,司馬甲霍整個人頓時癱軟在地上。
“咚咚咚~”
伴隨一道道鐘聲傳入眾人耳中,一道金色光柱衝天而起。
一個金色光罩瞬間成型,將整片山穀籠罩。
而一直躲藏在暗處的渡世,以及彌天寺元嬰中期強者現身。
當夜婉傾感受到光罩成型的瞬間。
整個人麵色猛地一變。
這是彌天寺的陣法。
淨土。
可以將這片天地短暫與現實世界隔離。
這一招,一般是用於埋伏,防止對方逃跑。
然而,此刻夜婉傾擔心的並不是幾人的圍攻。
解決他們,對於現在的夜婉傾來說,根本不會消耗太多的精力。
她擔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