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果的清香鑽入鼻尖，不斷刺激著塗山雪的食欲。
長時間的絕食，塗山雪下意識伸出手接過靈果，就要送進嘴中。
夜婉傾就蹲在塗山雪麵前，看著少女接過靈果，向嘴裡送去。
嘴角漸漸勾起，掛上一抹怪異的微笑。
塗山雪顫抖著將靈果舉到嘴邊的時候，動作卻頓住了。
“不行，絕對不能吃！”
塗山雪強壓下心中對靈果的渴望，對自己說道。
人的適應性是很恐怖的，如果自己真的吃下了這顆靈果。
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無數次。
漸漸的自己便會習慣甚至享受起這種感覺。
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活著，但並不想這樣活著。
“砰”
塗山雪用僅剩的力氣，將靈果砸向夜婉傾。
感受到打在自己臉上的靈果，又看了眼似乎失去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地的塗山雪。
夜婉傾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生機在不斷流失。
從塗山雪被關進籠子，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六天。
她竟然真的寧願死，也不吃自己給的東西。
一把抓住塗山雪的頭發，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塗山雪索性閉上眼睛，不去看麵前的這個瘋女人。
“你為什麼不吃我精心為你準備的靈果？”
腦海中再次響起夜婉傾的聲音。
“真煩啊，即便自己把耳朵捂上，這個聲音一樣會在自己腦海中響起吧。”
塗山雪不禁這樣想到。
見塗山雪依舊不理會自己，夜婉傾越發暴躁。
手腕一翻，出現一枚丹藥。
而後魔氣自指尖湧入塗山雪體內。
“唔~”
即便已經被魔氣折磨了無數次，塗山雪依舊是痛呼一聲。
夜婉傾趁機將丹藥塞入塗山雪嘴中。
很快，這枚丹藥在夜婉傾的幫助下，便被塗山雪煉化。
塗山雪體內的饑餓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似乎不需要吃任何東西，也不會餓的感覺。
“你不喜歡吃東西，那就不吃。”
夜婉傾冷冷的聲音，傳入塗山雪腦海。
“這是辟穀丹，一顆丹藥可以讓你一個月不吃東西也不會感到饑餓。”
“既然你不想吃東西，那我便每個月讓你吃下一枚辟穀丹。”
夜婉傾說完這些，便轉身離去，不再理會身後的塗山雪。
塗山雪蜷縮在籠子中，感受著自己體內多出的一團能量，那團能量會源源不斷地為自己補充體力。
眼睛不由自主地蒙上一層水霧，她覺得委屈極了。
感受著體內那團不斷為自己提供能量的光團，既然撞籠子與絕食都行不通。
塗山雪閉上眼睛，顫抖著將手腕送到嘴邊。
“嗷~”
離開塗山雪的房間後。
夜婉傾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作為魔宗聖女，夜婉傾對這種感覺很熟悉，這是一種危機預感。
但又有誰能傷害到自己？
很快便將這個想法拋在腦後，隻是伴隨時間的推移。
自己沒有任何危險，但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
所以這份不安，不是因為自己。
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她夜婉傾是個冷血的人，對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人，都沒有一絲感情。
除了
想到這裡，夜婉傾瞳孔猛地一縮。
當她見到房間中場景的瞬間，雙眼漸漸瞪大。
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沒站穩。
籠子中，那個嬌小地少女正安靜的蜷縮在地上，潔白的紗裙已經完全變為鮮豔的紅色。
銀發散亂的鋪在地麵，麵色蒼白的毫無一絲血色。
手腕處的傷口還在不斷的向外噴湧紅色液體，傷口處依稀可見深深的牙印。
本就昏暗地房間，因為那灘刺目地顏色，顯得格外壓抑。
夜婉傾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明明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
籠子中沒有任何尖銳地物品，也被自己加上禁製。
甚至所有靈果都是特彆選出沒有果核的品種。
隻是
她後悔了。
都是自己的錯。
並不是因為她將塗山雪關在籠子中。
如果自己早些想到塗山雪會用牙齒咬破手腕。
她一定會先將她的牙齒都拔掉，然後再關進籠子中。
看著少女緊閉的雙眸，還有嘴角的一絲微笑。
夜婉傾能感受得到，塗山雪此刻的微笑是發自內心的。
這是她從未對自己露出過的表情。
應該說
她在麵對自己時從未笑過。
她來到塗山雪麵前，將她抱在懷中。
猩紅的液體不斷自塗山雪手腕滴落。
“滴答~”
聲音每一次響起，都似一柄重錘敲擊在夜婉傾的心臟上。
痛的她難以呼吸。
夜婉傾用神識探查塗山雪此刻的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
終於
夜婉傾在塗山雪體內發現了最後一絲殘存的生機。
正是那枚辟穀丹，在源源不斷為塗山雪提供能量。
保留下了這最後一絲生機。
長鬆一口氣的同時，連忙抱著塗山雪來到藥池。
這一次，連衣服都沒來得及脫下，便進入藥池。
藥液治愈塗山雪身上傷勢，恢複體內生機的同時。
溫和的魔氣不斷湧入塗山雪體內，幫她緩解傷勢恢複所帶來的痛苦。
精神力時刻觀察著塗山雪的身體狀況。
“一下”
“兩下”
終於，心跳漸漸恢複正常，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
塗山雪體內的生機徹底恢複。
夜婉傾也終於放鬆下來，伸手撫摸著懷中少女滿頭銀發。
“你就這麼討厭我？”
“寧願死，也不願意屈服？”
塗山雪再次醒來的時候，躺在籠子中，一動不動，心中剩下的隻有無儘的絕望。
淚水奪眶而出。
“為什麼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要去死了。”
“明明自己應該已經死了，還能活過來？”
“為什麼自己連死的權力都沒有？”
“連尋死的權利都被剝奪！”
“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
“如果我有罪，請讓我去死，而不是讓如同被豢養寵物般活著。”
塗山雪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