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瑟,打在臉上,稀薄的雲朵掛在半山腰,打在山體上的鐵索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白光,蘇炎帶著鐵索,在山崖緩慢移動。
腳下就是萬丈懸崖,稀薄的雲層遮擋不了視線,隻要往下看,便能直接看到地麵。
冷風刮過耳邊,蘇炎看向前方,斷崖上每隔一段距離便會有一株藥材,有成熟的,也有沒成熟的。
有百年的,也有千年的,這說的不是年份,而是藥力。
不過除了任務之外的藥材,其他藥材是不能采摘的,若是被抓到,會被直接處死。
並且,等離開斷崖之後,藥峰會有專門的弟子檢查是否私帶藥材。
蘇炎不會偷盜藥材,他一向隻拿自己應得的。
“百年靈芝”蘇炎攀爬了大概一個時辰後,根據身份牌的指引,終於找到了那棵合格的藥材。
這株靈芝,開扇足有成人的巴掌大小,靠近的時候還有淡淡的藥香味。
而說是百年靈芝,完全是因為有靈氣在,催熟的。
“三顆殘次靈石,到手!”蘇炎一隻手握住靈芝根部,手上青筋微微凸起,將這株藥材拿在手中。
拿到藥材之後,他又順著來時的路緩緩回到了藥峰平台。
這片廣場呈圓形,直徑約莫三丈,地麵是由帶著藍色花紋的整齊石塊鋪成。
這裡是離開藥峰的必經之地,也是前往藥峰崖的必經之地。
“百年靈芝記名弟子蘇炎。”
負責登記任務的地方就在廣場邊上,有專門的弟子等候。
藥峰弟子將百年靈芝拿在手中,確定沒問題後,在任務名冊上打了對鉤。
接著看向另一側的藥峰弟子。
後者點頭示意,來到蘇炎麵前,灑出一團藥粉。
這藥粉可以檢測人身上是否帶有藥峰的藥材。
“沒有異常。”那藥峰弟子道。
蘇炎安靜的站在原地,直到等藥峰弟子將此次任務報酬給了他,他才轉身離開。
懷揣著三顆靈石,蘇炎迅速飛奔回了茅草屋,就迫不及待的準備將其喂養給自己體內的那口鼎。
可沒等他推開門。
院內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那小子去哪裡了?說出來。”那聲音陰冷,隻是聽著,便讓人覺得如臨寒冬。
“我說了,我不知道!”雲晚的聲音充滿了倔強。
‘啪!’
耳光的聲音傳來。
“既然不說,那就便宜你們了。”那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門內傳來兩個壯漢的冷冷的笑聲。
蘇炎趕緊將門推開。
隻見兩個漢子已經開始拉扯雲晚的衣服。
雲晚嘴角掛著血絲,臉色慘白,雙手抱著,艱難的保護著自己。
“我在這裡!”蘇炎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
心中迸發出一股殺意。
聽到這話,白臉少年還有一個穿著白袍的青年轉過頭來。
兩個壯漢也停了手。
“哥!就是他!”白臉少年哈哈大笑,“哥!就是他,快弄死他!”
青年聞言斜了白臉少年一眼。
白臉少年的表情瞬間收斂,低下頭。
青年瞥了一眼蘇炎,又看了一眼正拉扯雲晚衣服的兩個漢子,冷漠道:“你們去,給他個教訓!”
兩個漢子臉上閃過一絲可惜,卻聽話的朝蘇炎走去。
雲晚渾身顫抖,臉色慘白,咬著唇,將頭埋起來,如劫後餘生。
蘇炎眼見這兩個漢子走來,腿上暗自用力,朝著兩個漢子衝了過去。
但兩個漢子可不像今天早上一樣,他們早有準備,直接就攔住了蘇炎襲來的拳頭。
他們赫然是兩個通骨期!
‘嘭!’
一個漢子一拳打在了蘇炎身上。
兩個沒有準備的通骨期,靠著技巧,蘇炎還能鬥一鬥。
但若是對方有準備,蘇炎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今天早上敲得很開心啊!”兩個漢子嗬嗬一笑,又在蘇炎肚子上打了一拳。
不一會兒的時間。
蘇炎臉上便遍布傷口,淤青擴散,整張臉像是被揉碎的宣紙。
白臉少年在一旁看得無比過癮,眼神中閃過一絲病態的癲狂。
雲晚用餘光看著蘇炎,一言不發。
“好了,彆打死了,處理起來麻煩。”青年擺擺手,指了指院子中的樹,“把他們兩個都掛在樹上,把門打開曬一曬。”
兩個壯漢點點頭。
而這時候,蘇炎也回過神來,默默將那三塊靈石中的靈氣喂養給自己體內那口鼎。
免得靈石被他們取走。
少年聽到這話,冷笑一聲,“小子,你要是再敢惹我,我弄死你!”
蘇炎低著頭,埋在暗處的眼神閃過一絲殺意。
暗暗將這些人的樣子記在了心中。
“這件事上邊問起來,就說是我做的。”青年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其實以兩個漢子的能耐。
反過頭來教訓蘇炎不難,但他們擔不起責任。
都是記名弟子,那會被算作內鬥,到時候就算是他,也壓不下。
但若是有外門弟子主持這事,這種情況就不算是內鬥,而是算那記名弟子活該。
這是明霞派的潛規則,也是修行界合理的競爭機製,弱肉強食,就是如此。
半炷香過後。
被打的半死的蘇炎和雲晚分彆被掛在樹上,院門敞開,不少記名弟子都看到了這一幕。
白臉少年得意的揚起下巴,“都看到了吧,這就是不給我保護費的下場!”
現場的記名弟子們都是一臉苦澀。
但內心又深感沉重的無奈。
“對不起。”蘇炎口齒不清的給雲晚道歉。
“沒事,正常。”雲晚微微搖頭,正在想儘辦法解開手上的繩子,“我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你不用放在心上。”
蘇炎看了雲晚一眼,一直沒再說話。
時間一直來到夜裡。
雲晚已經放棄了掙紮。
手腕上的繩子綁的實在是太緊了。
蘇炎閉上眼睛,神識沉入了空曠空間。
那口鼎顫動不止,吸收了三塊殘次靈石的靈氣後,又抖落了三塊鏽斑。
也露出了新的字。
‘紫微典’
‘鴻蒙’
蘇炎沒管這五個字的深層含義,而是嘗試著調動紫氣,讓紫氣為他所用,是否能幫他解開手上的繩子。
終於,在他不懈的努力下。
紫氣被他引出了體內。
如驅臂使。
蘇炎看了一眼已經昏過去的雲晚,沉默片刻後,用紫氣給自己劃開繩索。
又給雲晚鬆了綁。
夜色微涼,時辰到了子時,蘇炎燒好了水,簡單熬了一些米湯,給雲晚喂下,她才醒了過來。
“你”雲晚蹙額,隻覺得頭昏腦漲,“我們怎麼下來的。”
“我掙脫開了。”蘇炎道,沒有過多解釋。
雲晚在床上坐了起來,長吐出一口氣,望向了窗外,窗外的夜色幽冷,月光明亮,她還能看見樹上掛著的繩索。
蘇炎的目光隨著她,心中愧疚。
嘗試補償道:“你還沒有踏入通感期吧?”
雲晚一怔,微微點頭。
她過來才不過天,靈石也不過才吸收三四顆,又是偽靈根,怎麼可能這麼快踏入通感期?
“我已經踏入了通感期,今夜你先休息,明天我試著引導一下你,算是補償你。”蘇炎認真道,隻有這樣,他內心的愧疚才少一些。
雲晚先是吃了一驚,但下意識想要拒絕,可轉念一想,今日她的確算是遭了無妄之災,也就沒開口,算是應了下來。
“這裡是你的臥房?”雲晚這時候回過神來,四處看了看。
“嗯。”蘇炎沒敢去雲晚的閨房,免得冒犯。
“那好,今夜就這樣吧,我回去睡覺。”雲晚扶著床邊下床,不在這裡多留,“明日我來做飯,你好好養傷。”
“我來做吧,我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不礙事。”蘇炎沒答應。
其實他身上的傷,在吸收完紫氣後,便痊愈了,隻留下一些外傷還在。
雲晚也不強求,輕輕點頭,“那你來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