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散修不同，莫衝是不準備爭這種刀口舔血的利益。
那些店鋪駐守的修士實力皆是不凡，而且還有陣法庇護，絕非普通修士能敵得過的。
莫衝隻不過逃回來片刻時間，便聽到仙市店鋪區的打鬥聲和爆炸聲越來越激烈。
燒起來的火光把黑夜照的燈火通明。
“唉，內也亂，外也亂啊。”
莫衝今天才算看到什麼叫人命如草芥。
一群擺爛躺平的修士，趕在這大亂之際，都想要搏一搏出頭的機會。
可能一開始大家都沒有這種膽量去光明正大的劫掠。
但架不住有人第一個出頭，就有第二個跟隨，如同星火燎原一般。
莫衝也是頭一次見到仙市竟然有這麼多散修。
原以為隻是店鋪區亂上一陣，不管是店鋪被攻破，裡麵的東西被搶光。
還是看守店鋪的一眾修士更強，把懷有不軌之心的散修殺光，這場紛亂便會很快結束。
誰知道外麵亂哄哄的跡象不僅沒有減緩，甚至還愈發龐大，甚至慢慢朝著住戶區席卷而來。
莫衝透過窗戶縫隙朝外望去，在外奔跑的所有人眼中都是極致的興奮、激動、瘋狂。
這種不正常的扭曲絕非單純的利益誘惑能夠達到的。
此時莫衝才猛然驚覺，‘汙染’的影響潛移默化，慢慢侵蝕大部分修士的心智。
平日裡情緒穩定，眾人還能維持儀表堂堂，保持理智和理性，不至於做出過於衝動的事情。
但隨著危險和利益交集而來，在這種氣氛之下，眾人也仿佛沉寂的油桶被一滴火星點燃。
此時仙市與三宗聯軍的仙舟戰鬥還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轟轟隆隆震天巨響，落在躲於屋裡的修士耳中，更添了幾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驚惶。
但落在正當街劫掠的眾修士耳中，卻像是替他們出征壯聲勢的戰鼓。
“看樣子我以前也低估了汙染的影響。”
“下至煉氣修士，上到冥鴻真君那種元嬰真君，也都被汙染的影響侵蝕，難以擺脫。”
甚至說，低級修士僅僅隻是被影響一些心誌，還不至於真的判若兩人。
但像冥鴻真君這種元嬰修士，卻已經到了需要切除大部分魂魄元神才能維持汙染不再加深。
“可能隨著修為提升，汙染的影響不止沒有減輕，反而會變得更加艱巨且難以磨滅。”
莫衝也發現，汙染與靈氣可謂是如影隨形，同根同源。
踏上修行之路，就注定無法擺脫汙染的影響。
轟！
一聲爆炸聲從不遠處傳來，驚醒了正在走神的莫衝。
急忙湊到窗邊向外望去。
隻見距離莫衝大約幾十丈的一座房屋已經被人轟開。
幾個瘋狂的修士衝入其中，開始搶奪屋主的靈石和法寶。
“瘋了，真的都瘋了！”
莫衝明白，相比起仙市店鋪中嚴密的防守，街道上普普通通的住戶顯得格外脆弱。
畢竟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將所有的財富藏在家中。
闖到街道上劫掠的一眾修士也不會蠢到把全部身家帶到身上。
因此他們彼此之間劫掠的動機並不大，更多的是選擇暫時合作，劫掠那些看起來更好惹的住戶。
莫衝歎息了一聲，隨後將房門再次緊閉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蹲守在家中等待外麵的動靜。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他們並沒有盯上莫衝的屋子。
可能是因為莫衝平日裡很少關注裝飾之類的東西，所住的木屋顯得格外陳舊。
看起來大概也就是個煉氣一二重的普通修士的住宅，榨不出什麼油水。
因此下意識便被忽略過去。
但他們卻是盯上了命琅琊的屋子。
畢竟命琅琊平時頗為浮華，最喜歡的衣袍也是外表華麗的彩裙。
因此與莫衝破舊的房屋不同，命琅琊的房屋則是顯得頗有格調。
不僅外麵一塵不染，就連門外都種著兩盆靈植，看起來就衣食無憂，頗有家底。
兩名路過的修士對視一眼，默契自生，結伴來到命琅琊門外。
透過屋子的裝飾，兩人便已確定屋子裡的人是個女修。
倒不是為了貪圖女色，畢竟身為修士想要什麼姿色的凡人女人沒有。
隻不過相比起男修來說，女修無論是鬥法還是心性上麵都顯得好欺負一些。
拚命抵抗的概率也較小一些……
其中一人狠狠一腳踹在木門之上，震的整個房子都晃了兩晃。
“快開門！不然老子就把門拆了，裡麵的人通通殺光！”
莫衝眼見如此，看在同鄰之誼上，正準備出麵替命琅琊解決這兩個散修之時。
卻見命琅琊屋中傳出洶湧澎湃的靈力波動，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聲極具穿透力的怒喝：
“滾！”
這一聲怒喝雖然是女子之聲，卻是威勢十足，令人下意識心生畏懼之意。
而且這怒喝似乎便是莫衝尚未學習的‘怒喝術’。
能通過一聲叱罵令對方心生畏懼，對付修為不高或心性不堅的修士有奇效。
果不其然，隨著這一聲叱罵，原本被利益衝昏頭的兩人都不禁下意識倒退了兩步。
衝上頭的熱血也冷卻了一些，不禁心生退意，準備換一家軟柿子去搶。
雙方對峙了幾息，最終兩人還是紛紛退卻，離開了命琅琊屋外。
而確認兩人離開之後，命琅琊屋內的靈力波動也逐漸沉寂消失。
“命琅琊進步的好快，竟然在這幾天突破到煉氣六重了？”
莫衝倒是頗感意外，自己離去之時命琅琊還是煉氣五重的修為。
結果短短幾日不見，她竟然找到機會突破境界了。
與自己這種開掛的修士不同，命琅琊可是真的一步一個腳印，天賦和努力缺一不可。
不過現在可不是寒暄的好時候，大部分人彼此之間都免不了提防戒備。
縱然是親如父子也要多留一個心眼，自己也沒必要前去平添麻煩。
現在開門出去，很容易引人注目。
莫衝自認單打獨鬥，自己不怕他們。
但若是被當了出頭鳥，引得眾人圍攻，那自己就真的是雙拳難敵四手。
畢竟前世是過慣了安寧日子的老百姓，莫衝骨子裡就沒有這個世界散修視人命如草芥的性子。
為了些許小利而互相殺戮，實在是太沒有性價比了。
此時，外麵的吵鬨和喧嘩一直沒有停息，不時便有人死在鬥法之中，慘叫聲和哀嚎聲斷斷續續響了整整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