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雪身子一僵,聲音有些沙啞,“娘娘……”
箍住他腰的手很緊,但他還是顧亭雪抓住那作亂的小手,用力地扯開。
可一轉身,顧亭雪就又被香君撲了個滿懷。
實在是纏人。
香君直接就踮起腳吻了上去。
不等香君靠近,顧亭雪就已經推開了她,並且飛快地察覺到了香君的不對勁。
顧亭雪蹙眉:“誰給你下的藥?”
香君一臉委屈,守在顧亭雪身上亂動,“陳更衣。”
顧亭雪抓住香君亂動的手,呼吸有些紊亂。
“娘娘,我去叫人來給你解毒,你老實些,彆亂動。”
香君呼著熱氣湊上去,貼著顧亭雪的唇邊,用歎息一般的聲音說:“本宮已經找過柳太醫了,柳太醫讓我忍著,說是吃藥對肚子裡的孩兒不好。”
顧亭雪推開香君的臉,“那娘娘還是聽太醫的話,好好忍著,亭雪就不打擾娘娘,先退下了。”
香君怎麼可能讓他走,死死抓住顧亭雪的袖子。
“亭雪,本宮不想忍著,你幫幫我好不好?”
顧亭雪看著隻穿著裡衣、香肩微露的香君,心中那股難以控製的躁熱又爬上來。
“娘娘這是何意?”
“彆裝作不懂的樣子,我要你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麼?”
顧亭雪捏緊了拳,喉嚨發癢,他垂眸看著香君那滿含水光的眼睛,壓低聲音道:“娘娘為何非要如此作賤我?”
“怎麼是作賤你呢?”香君急了,“難道與我一塊兒,便是侮辱了亭雪麼?”
“娘娘難道不是把我當成一個解悶的玩意兒麼?”
“自然不是,我若是要找一個解悶的玩意兒,滿宮裡難道找不到幾個清秀好看的小太監麼?我又何苦一直等著你來?若不是要給皇上生孩子,就連皇上,本宮也不樂意碰呢。”
看到顧亭雪的神色有所鬆動,香君滿眼儘是春水,又一次抱住了不設防備的顧亭雪。
“亭雪,我不信你心裡對我一點真心都沒有。若是沒有,當初在宮正司,你為什麼來救我?”
顧亭雪沒見過這麼不講道理的女人,她一丁點都不愛他,隻有直白的利用,卻非要他的一顆真心不可,實在是又勢利又自私。
顧亭雪壓抑著胸中翻湧著的情緒問:“娘娘要我的真心,可娘娘的真心呢?娘娘對亭雪可半分真心都沒有,隻有利用。”
香君絲毫不覺得慚愧,白嫩嫩的小腿勾著顧亭雪。
“真心這種東西,本宮沒有,這世上的男人我哪個都不愛,但是我信賴亭雪你,我把你當做可以托付身家性命之人,願意與你一起走到最後,難道這還不夠特彆嗎?”
顧亭雪冷笑。
果然是個冷心冷情的女人,哪個男人都不愛這樣的話,也能脫口而出,她也算得上真誠了。
隻可惜,顧亭雪想,他不是男人。
“亭雪,你可願意疼疼我?”
香君又不知羞恥地纏了上來。
顧亭雪從第一次見香君,就知道,這個女人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隻要她想得到的東西,她想方設法、無所不用其極、沒羞沒臊地也是要得到的。
看著在自己身上胡亂作亂的那隻小手,顧亭雪壓抑著,一把抓住。
顧亭雪忍得脖子上都冒出了青筋。
一直以來,他都在強忍著心中那股躁動,那感覺像是憤怒,又像是一種焦躁,甚至讓他胸口悶悶地痛著,讓他渾身的骨頭都在發顫。
但這感覺讓顧亭雪陌生又好奇。
後來,很多次,顧亭雪隱約意識到,香君可以緩解他的這種痛。
無論香君怎麼邀請,顧亭雪都不曾往前踏出一步。
是因為他擔心自己會控製不住。
香君是沒有真心,所以顧亭雪也不願意先愛。
“娘娘怕是忘記了,亭雪是閹人,不是男人。”
“那又如何?”香君吐氣如蘭,“隻是不能生孩子罷了,隻要想,亭雪難道不能給我歡愉麼?”
身體的歡愉麼?
他還真的能給。
他忽然想起了香君曾經說的一句話,她說她不想要身體的歡愉,因為嬤嬤說,女人很容易因為身體的歡愉愛上男人。
他還記得香君說過,他有一雙好看的手。
顧亭雪要跟香君賭一賭,誰輸了,誰就把一顆心給出去。
“好。”顧亭雪忽然說。
香君有些驚訝,本以為還要再磨一陣子的。
一陣天旋地轉,香君被顧亭雪抱了起來。
她立刻把手伸過去,攔住了顧亭雪的脖子。
“亭雪……”
香君的聲音柔軟得恨不得能滴出水來。
“娘娘,如今你就算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
回到掌印司的時候,顧亭雪還碰到了徒弟萬裡春。
小春子對師父的晝伏夜出早就習慣了,見到師父披著清晨的寒氣和雨露回來,卻絲毫沒有平素的冷冽之氣,反而有種春風拂麵的溫柔。
“師父,今個兒好早。”萬裡春的目光落在師父的麒麟服上。“師父您的衣服怎麼了?是被潑了茶水麼?我替師父洗吧。”
顧亭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勾起唇角愉悅地笑了笑。
“不用,你趕緊去伺候皇上吧。”
師父走了,萬裡春看著師父的背影,半晌才回神。
師父這是遇到什麼好事兒了,怎得今個兒這麼好說話?
難道皇上又給師父安排了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