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貴妃有些慍怒。
“你是說,讓我主動去找憐德儀,讓她把皇上叫到我這裡來麼?你是覺得,現在沒人提醒皇上,皇上就想不起來我了,是麼?”
“娘娘,奴婢不是這個意思。但是娘娘生產之後,皇上的確很少來咱們甘露宮了。”
貴妃也不知道為什麼。
她想起生產那日,皇上不顧勸阻,進入產房,陪著她一起生產,這是彆的妃嬪都沒有過的恩澤。
生了孩子之後,皇上也一直都對她極好,就算因為宋相的事情吵過架,也是皇上主動求和的。
可為什麼,皇上卻不願意留宿甘露宮了呢?
之前可以說是因為她早產,身子沒好,皇上舍不得。
可後來,她的身子已經養好了啊,行宮裡留宿的那一夜,皇上也沒有碰她。
就在貴妃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有人通報,皇上來了。
貴妃很開心,立刻起身迎出去。
皇上見貴妃出來,笑了笑到:“朕今日本來是去看香君的,正好碰到香君和青蓮陪著元吉玩耍,想到朕也許久沒看我們的元澤了,便來看他。元澤呢,抱來給朕看看。”
榮貴妃心裡一沉,皇上是為了元澤才來的麼?
竟然不是為了她。
她也要跟那些靠孩子爭寵的妃嬪一樣了麼?
……
當夜,皇帝留下來陪榮貴妃,卻沒有讓榮貴妃侍寢。
第二天榮貴妃滿眼烏青,她昨天又是一整夜都沒有睡,輾轉反側,想不明白,為什麼皇上會變成這樣。
榮貴妃派人去找顧亭雪。
顧亭雪實在是厭煩,這榮貴妃一點小事就要找他。
但皇上讓他暗中幫助榮貴妃,除了不放心宋相和後宮勾結,還有要保護貴妃和四皇子的意思。
顧亭雪沒辦法,隻能入夜之後,黑著臉去見榮貴妃。
萬萬沒想到,榮貴妃的問題,讓顧亭雪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榮貴妃竟然問他,皇上讓香君侍寢的細節。
顧亭雪擰著眉毛,壓抑著煩躁回答道:“貴妃娘娘,這些尚寢局是會有記錄的,娘娘若是想知道,可以自己去查看。”
榮貴妃眉宇間都是愁緒。
“尚寢局隻記錄皇上叫了幾次水,沒有我想知道的事情。”
顧亭雪語氣冷淡,“貴妃娘娘想知道什麼?”
榮貴妃似乎沒有察覺到顧亭雪的不耐煩,急切地說:“本宮想知道,為什麼皇上總是召幸香君,她有什麼特彆的麼?”
“娘娘,微臣總是在外麵為皇上辦事,這些事情,知道得並不清楚。”
“亭雪公公你能幫我打聽一下麼?萬公公不是你的徒弟麼?他應該知道吧……”
……
顧亭雪離開的時候,差一點沒被貴妃這個蠢貨氣死,思來想去,他還是一肚子火的去了承香殿。
到承香殿的時候,承香殿的燈都已經熄了,隻有香君的床邊亮著燈,香君又躺在床上看書呢。
顧亭雪這一刻覺得,皇上更喜歡香君有什麼很難理解的麼?
她無時無刻都在爭先,每次見她都有驚喜。就算這麼晚了,她也還在秉燭夜讀,怕不是比那些個書生舉子還要用功。
夢梅見到顧亭雪來,自然便退出了暖閣,在暖閣安安靜靜地守著。
暖閣裡隻剩下顧亭雪和香君。
看到顧亭雪過來,香君很開心,立刻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對顧亭雪說:“你來得正好,上來,給我念書。”
“亭雪怎配上娘娘的床榻。”顧亭雪的聲音低低的。
從圍場回來之後,香君對他的態度忽然變得非常的親昵,有的時候,甚至就像是……就像是對情郎一般。
顧亭雪也知道這樣不對,但是卻不想戳破她的態度。
私心,他也是願意香君這樣對自己的。
“這就點了兩盞燈,你不上來,哪裡看得清書上寫了什麼?”
見顧亭雪由於,香君眼巴巴地看著他道:“求求了,我看得眼睛都花了,亭雪你就幫我念念,好不好?”
顧亭雪歎息一聲,還是接過書,坐到了香君的床邊。
香君湊過來,伸手指了指道:“我剛看到這裡,你從這裡開始念。”
顧亭雪聞到香君身上那股清冽又讓他煩躁的香氣,一時有些心猿意馬,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隻覺得喉嚨異常的乾渴。
“從這裡開始,念吧。”香君又催促道。
顧亭雪掃了一眼,似乎是話本子,他也沒多想,念念書也能收攏一下他亂飛的思緒。
顧亭雪開始念起來,但是越念顧亭雪越覺得不對勁。
……
顧亭雪啪的一下合上書。
“娘娘,你平時都在看些什麼東西?”顧亭雪黑著臉道:“微臣還以為娘娘是在用功苦讀。”
“這也是用功啊,我是妃嬪,要用功的地方可多著呢,你彆停啊,繼續念!”
香君又指了指書,顧亭雪卻是不肯再念。
“這書不好,微臣替娘娘扔了。”
“不行!”
香君趁顧亭雪不注意,一把就把書搶過來。
“亭雪不好意思,我念給你聽便是。”香君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叭……”
顧亭雪一把捂住香君的嘴。
“彆念了。”
香君眨了眨眼,扔掉書,伸手一把握住了顧亭雪捂著她嘴巴的手,輕輕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
顧亭雪猛地收回手,就像是手被人燒著了一般。
“娘娘深得皇上寵愛,看不著這些東西。”顧亭雪還是堅持要處理這書,“微臣給你扔了。”
看到顧亭雪把書收起來,香君委屈地說:“就是皇上總是來,我才難受呢。”
香君伸手去勾顧亭雪的腰帶。
顧亭雪深吸一口氣,抓住了香君的手。
“娘娘幾次三番這般,就這麼喜歡捉弄亭雪麼?”
“怎麼是捉弄呢?”香君忽然正色,“第一次見亭雪,我對顧大人說過的話,如今也一樣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