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一道影子,順範力天的身體轉幾圈,突然停下來;是一個老頭;他的容貌一般,看上去就是有股仙氣;身穿長衫,手拿佛塵;腳蹬仙鞋,一看就是仙師。尤其是他的眼眉很長和胡須連在一起,十分亮眼,站在範力天麵前,問:“你喊我嗎?”
範力天並不認識他,聽這麼一說,隻能堅定口吻:“我請的就是你!”
“剛才我轉圈看過了,身上血是你的!”
“你怎麼知道?”
“我是仙師;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中知人間所有的事?這麼點小毛病,能瞞得過老夫嗎?”
“仙師;求你了!我身上有很多鬼魂在傷口處,他們在其中手舞足蹈,太恐怖了,求你幫我處理一下!”
“太容易了!其實非常簡單!你隻要把身上的死人骨灰拿掉,鬼魂就不見了,乾嗎不這樣做呢?”
“仙師,不能拿呀!一拿掉,傷口的血,不就流出來了嗎?”
“還有一個方法;你可以到河裡去洗一個澡,順便把你的衣物洗一洗,人乾淨了,衣服也就不這麼恐怖了!”
“仙師,這些我都考慮過了,不能這麼做呀!”
“這樣不能,那樣不能!你的事能不難辦嗎?關鍵是心態,先把心態解決好,你的問題自然就解決了!”
“仙師;如何解決心態問題?”
“這樣吧!你盤坐在這裡,雙眼緊閉,滿臉微笑,呼吸正常,收腹挺胸,心態一定要端正,除去雜念,盤坐到天黑天亮,來回幾次,就好了!”
“仙師……”範力天還有話說;然而,他佛塵掃一下,麵前出現一朵白雲;閃一閃,人就不見了。
範力天沒彆的辦法,隻能盤坐在上麵,一閉雙眼,鬼魂就出來了,渾身上下都是,還會說話:“拿命來,就是你燒死了我們?如果不償命,我們會把你的心挖出來吃掉!”範力天一聽,嚇壞了;用手拍打;骷髏頭從手心裡鑽過來;手縮回,依然還在那兒;嚇得一睜眼;鬼魂就不見了。
範力天仔細分析:若要閉目除去思心雜念,比登天還難——不知仙師為何要讓自己這麼做?分明做不到的事,豈不是坑人嗎?範力天不想再打坐,一站起來,白雲飄一飄,就不見了……麻煩事來了,想打坐也打不成;隻能漫無目的飛。然而,心裡始終有許多不甘,情不自禁喊出聲來:“……”
陡然,空中飛過來一隻怪獸,停在範力天麵前;閃一閃,變成一名四十多歲的人;國字型臉,頭發烏黑,長長披在肩後;身穿道袍,腳蹬道鞋,手拿法器,問:“有事嗎?”範力天要說的還是那些話:“……”
“你的問題我老遠都看見了!我手上有法器,一旦動手;很可能鬼魂不死,你的命就沒了!”
“怎麼做才安全呢?比如既能把鬼魂驅除,還不傷害身體!”
“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褲子衣服脫掉,把死人骨灰從傷口的洞裡掏出來;問題就解決了!”
“你說的辦法我想過了,衣服褲子脫了,就沒有遮羞布了;把傷口洞裡的死人骨灰掏出來,血液就無法止住。”
“看來這兩種辦法都存在技術問題,還有一種辦法你可以試一試?”
“是什麼呢?”
“把你的天劍拿出來。”
“什麼?我有天劍你也知道?”
“不瞞你說,我是道人修煉成仙,具有獸身人形本領;大千世界,萬事萬物,無所不知。”
範力天真的相信了,右手一揮,仙劍閃飛出來,高懸空中;獸人道士,把法器一扔,頓時停在天劍對麵,閃出妖光,直射在天劍上;沒想到奇怪的事發生了;天劍尖變出一個龍頭,噴出陰火,吸收妖光,隻見法器越來越暗,最後就不見了;獸人道士隨即也消失了。
範力天盯著天劍困惑不解,問:“這是怎麼弄的呀?”
天劍回答:“這是個妖道,他想除掉天劍;然後,再殺死你!”
“我跟他無冤無仇,為何要這麼乾?”
“你是神龍;吃了龍肉,永遠不會死!”
“我不是神龍,也沒龍肉給他吃;他怎麼會這麼想呢?”
“彆忘了,他是獸人道士,變成怪獸,就把你吃了,可以充饑。”
“我還以為他們都是好人,沒想到也有壞人!難怪儘說些不著邊的話;現在怎麼辦?”
天劍彈一下,縮小鑽進範力天右手臂裡,立即傳來聲音:“法器魂在天劍裡,這些小鬼魂翻不了天。”
範力天聽了彌足安慰;沒想到天劍才是最棒的!不過,自己身上的傷,還要靠自己處理。範力天的目光盯著遠方,到處都是高高低低的山尖,現在飛起來,比以前輕鬆多了;心裡對傷口上的鬼魂始終心有餘悸;一直扇動著雙手,飛一氣……突然,看見一百多米深處的群山尖的其中一座小山山坳裡,有一條小龍,隻有火柴大小;範力天頭朝下,雙腳向上,直衝下去,雙手一抬,白色羽毛縮進手臂裡去了,降落到小龍身邊,這時才看清,正是自己要找的弓麗。
她並沒變成龍;衣服褲子被荊棘掛破的地方比以前更多了;顯得特彆臟,臉也黑乎乎的,頭發很長,有些地方還並在一起,若不靠近,根本看不出是她來;多麼像乞丐呀!
範力天的到來,她看見了,十分驚詫;畏畏縮縮,問:“你殺了多少人?”
“說什麼呢?”範力天聽不懂,仔細看著她這張不成人樣的臉。
“難道自己看不見嗎?渾身上下血淋淋的?”
範力天還以為弓麗會嬌滴滴地撲到自己的懷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心裡難免有些失望。想起找她時的那種熱情,恨不得一見到人,就可以先上船,後買票;然而,她現在這樣,跟乞丐差不多;心裡難免涼了半截,說:“這些血是我自己身上的。”
弓麗搖搖頭,不相信他說的話;況且對範力天心灰意冷;在小尖山上的時候,嗓子都喊破了,瞪眼就是不回來,現在還來乾什麼呢?就這個樣,不得把人嚇個半死!弓麗正欲狠心拋棄範力天,在山坳裡連蹬幾次腿,都沒飛起來;突然:“啊……快看呀!他們……”
範力天本來很失望,沒想到見麵會是這樣,意懶心慵的看一眼,也是大吃一驚;原來這兩個家夥,藏在山後很長時間了,一隻哈著腰偷窺。
弓麗情不自己縮回來,藏在範力天身後,露出半張黑乎乎臉盯著看;這兩個家夥知道被發現了,也沒必要再躲藏,直接飛過來,相隔二十米的對麵,喊:“哎——弓麗;我們的大哥二哥,三哥為了你,被河水衝走了,至今還沒找到,這一筆賬,現在就要算清了!是跟我們走呢?還是讓我們殺了你?”
弓麗一聽,害怕極了,嚇得不敢看,藏在範力天身後悄悄喊:“良人,你要為我作主!”
“你不是要跑嗎?趕快跑呀!現在怎麼不跑呢?”範力天真的快要氣死了!要用人的時候,喊良人喊得很甜;不用了,翻臉就不認人;哪有這樣的女人?範力天考慮到女人很少,實屬於難找,況且這兩個家夥的目的昭然若揭,可見女人彌足珍貴,才咽下這口惡氣,算是原諒她的無知,對著前麵的兩個家夥喊:“少囉嗦!把姓名報上來,死了好認屍!”
“名字不重要,關鍵要砍下你的狗頭,為我們三個哥哥報仇!”
“哈哈哈!什麼三個哥哥,都是些草寇!在一起不過是些烏合之眾,集聚在山溝裡,勾肩搭背,為非作歹,純屬於土匪,說什麼哥哥?呸!”範力天當麵狠狠吐了一泡口水。
其中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雙眼快鼓出來,目露凶光,嚎叫:“知道你是個邪兒;專門拐騙女人!還想在這裡英雄救美?我呸!豕(shi)犬不如的東西!”
“啊啊啊!”一陣嚎叫。範力天氣得臉紅脖子粗,“唰”一聲,右手閃出天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