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溪一把拉開房門,卻又突然頓住。
她背對著陸逸,聲音低沉:"等我回來再跟你算賬。"
"砰!"
房門重重關上,屋內重歸寂靜。
陸逸一把扯下蒙頭的被子,眼中精光閃爍。
屋外站著個灰衣男子,最紮眼的是眉心那點朱砂,紅得像滴血。
他抱著膀子斜倚在門框上,見安若溪出來,從鼻子裡哼出一聲冷笑。
"喲,舍得出來了?"
他陰陽怪氣的開口,突然伸腳卡住即將關閉的門縫,“讓老子看看,什麼樣的男人能把你留下折騰整宿?”
安若溪臉色驟冷,右手已經按在了腰間毒蠍上:“陳不凡,你找死?"
陳不凡渾不在意地咧嘴一笑,目光卻毒蛇般往屋內掃去。
破舊木屋裡一覽無餘,床上蜷著個被單裹住的人形,隱約能看見幾縷散落的黑發。
"還是個處兒?”
陳不凡突然眯起眼睛,聲音裡帶著刺,“你什麼時候學會憐香惜玉了?合歡果的毒,該不會是用嘴喂著解的吧?"
安若溪額角青筋暴起,指節捏得哢哢作響:”你他媽"
"彆激動嘛。"
陳不凡突然變臉似的堆起笑容,收回腳時指尖在門縫一彈,有縷透明絲線悄無聲息地黏在了門框上,"有新法子解契約毒是好事,回頭也教教我?"
“說話彆陰陽怪氣的,昨晚你死哪兒去了,要是你在,我還用找他來解毒嗎?”
“不對,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說,你他媽的是不是故意躲起來?”
“什麼啊,我昨天被那頭虎獸纏住不信你可以打聽一下”
“哼,以後彆想碰老娘一下。”
安若溪煩躁地甩袖就走。
她沒注意到,陳不凡轉身時朝隔壁茅屋前蹲著的邋遢漢子使了個眼色。
那漢子滿臉胡茬,正用草根剔牙,見狀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滿臉胡茬的男子接收到視線,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
等兩個出城之後,胡茬男子叫上了幾個同黨開始破門。
"咣當——"
陸逸一腳踹在搖搖欲墜的木床上,本就鬆動的床板應聲斷裂。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將最結實的一塊木板握在手中,掂了掂分量。
門板被人踹踢的聲音讓他心驚肉跳,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王哥,昨晚上安若溪就睡在這裡,我們這麼乾……“門外傳來一個畏畏縮縮的聲音。
"有豹子兜著怕什麼?"
被稱作王哥的男人聲音粗獷,”怕什麼,他的實力在咱們外城算得上頂尖那一批了。"
陸逸也很清楚,門板上的陣法擋不了多久,一個不會修行的凡人,剛才還被安若溪折騰一整夜,不管有沒有力氣,他都得拚一拚。
安若溪怕他手腕上的麵紗,可她的師傅彆人並不認識
他不敢賭,唯有一拚。
陸逸也猜到了他們口中的豹子,應該是就剛才叫門的那個男人陳不凡。
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就是安若溪的姘頭,至少看起來實力很強,在外城也應該算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陸逸知道,就算他說自己的契約給了靈獸,這群人為了討好豹子也不會放過他。
"找到了!"
門外王哥突然興奮地喊道,"這勾魂絲要破茅屋的陣法還不簡單?等下破了門,實力最弱的上,全當練手了!"
一陣猥瑣的笑聲傳來,緊接著是幾個男人為先後順序的爭吵聲。
陸逸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罪洲城,除了安若溪,他就隻認識那看守城門的老頭,也許在那裡能求得一線生機。
"幫豹子哥乾事,兩靈沙少不了。你上哪兒去找這麼舒服的差使,又能練手,又能拿好處。"
王哥的話讓門外響起一片大笑。
陸逸的眼神變得銳利。
他以已沒有退路,輕手輕腳地移動到門邊,耳朵緊貼牆壁。
根據聲音判斷,外麵至少有五個人,領頭的是那個王哥。
"哢嚓"一聲輕響,門上的陣法結界出現了裂痕。
陸逸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快了快了!”門外傳來興奮的喊聲。
"轟!"
門上的結界終於破碎,木門被一腳踹開。
一個滿臉胡茬的大漢率先衝了進來,正是那個王哥。
"小兔崽子,今天不死也得脫成皮"
王哥的話還沒說完,陸逸已經動了。
他像獵豹般竄出,手中床板以刁鑽的角度狠狠拍向王哥的太陽穴。
"砰!"
沉悶的撞擊聲中,王哥踉蹌後退,但讓陸逸心驚的是,對方竟然沒有倒下。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一個凡人,竟敢反擊,就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媽的!找死!"
王哥怒吼一聲,身上泛起淡淡的土黃色光芒,一拳朝陸逸麵門轟來。
陸逸側身閃避,同時床板橫掃對方膝蓋。
這一下他用了全力,王哥終於吃痛跪地。
陸逸抓住機會,床板邊緣狠狠砍向王哥的咽喉。
"哢嚓!"
喉骨碎裂的聲音清晰可見。
王哥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被他們視為廢物的少年,雙手捂住脖子倒了下去。
陸逸愣住了,他隻是本能的做這些,沒有想到儘然殺了人
哪裡來的這麼大力氣?
陸逸覺得自己並沒有用什麼靈氣,因為他還不會熟悉的掌握。
門外剩下四人一時愣在原地。
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沒有修煉的凡人,居然能反殺他們的老大。
"他殺了王哥!"一個瘦高個尖叫起來。
"一起上!豹子怪罪下來我們都得死!“另一個壯漢吼道。
四人同時衝了進來。
陸逸知道,以他現在的能力,對付四個有修為在身的歹徒幾乎不可能。
但他更清楚,如果束手就擒,下場會比死還慘。
"來啊!"
陸逸怒吼一聲,主動迎了上去。
這是他第一次血性爆發。
第一拳擦著他的臉頰劃過,火辣辣的疼。
陸逸借勢一個肘擊,精準命中對方肋下。
那人悶哼一聲,動作慢了半拍。
陸逸抓住機會,床板狠狠拍在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