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眸暗了暗,輕輕搖頭:“我還是不去打擾她了。”
她也該有自己的生活了。
薑京哲眉頭緊鎖,掐著腰重重呼口氣:“不是,你們到底什麼情況?真就老死不相往來了?你真放得下?”
之前愛她愛到死去活來,怎麼短短一夜之間就發生這麼大的轉變?溫盛年從來就不是一個濫情的人啊。
男人深深閉了下眼,眼底一片青黑。
“自從她遇到我之後,幾乎一直在受傷,隻要她還在我身邊,溫懷安就一天不會善罷甘休,他知道我的軟肋在哪,他會將所有炮火都對準清癮,相反,她若是離開我,就像現在這樣,有一個幸福溫馨的家庭,生活平安喜樂,這就夠了。”
“真的隻是因為這個?”
薑京哲抱著胳膊打量他:“可是年哥,你不像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
在他的印象裡,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會將愛的人從自己身邊推開,他隻會把人保護的更好,把敵人虐得更慘。
太反常了,他總覺得,這並非是兩人鬨掰的根本原因。
“啪嗒——”
包廂門在這時候打開,一個女孩從裡麵探出頭來:“薑京哲,你好了沒?乾媽讓我喊你回去吃”
話說一半,許清癮的聲音停住。
與男人對視上的那一刻,她大腦都宕機了。
這幾天,她拚命克製自己,不去想他,用工作把自己的心填滿,忙的腳不沾地,本以為已經毫不在意,可當他就這麼站在自己麵前時,她才發現,用時間忘卻的人,再見麵時,依舊很難做到心無波瀾。
溫盛年也同樣看見了她,眼睫猛地一顫,生意場上運籌帷幄的權貴大佬在此刻也顯得手足無措。
三人之間氣氛僵持,薑京哲瞬間汗流浹背,要死,誤入修羅場!
“那個我先進去了,你們聊。”
話落,便直接閃人。
樓道裡便隻剩下他們二人,一時間都沒人說話。
最終還是溫盛年撐不下去,開口打招呼:“最近,還好嗎?”
許清癮微低著眸,沒有看他:“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場子再次冷下來。
她歎了口氣,不打算繼續浪費時間,淡淡道:“他們還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話落,不再逗留,轉身回了包廂。
溫盛年看著緊閉的包廂門,麵色沉重。
短短三天,兩人竟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男人靜靜靠在牆邊,手中夾著一支點燃的香煙,煙頭忽明忽暗。
一牆之隔的包廂內,許清癮坐在其樂融融的餐桌旁,看著他們推杯換盞,談天說地,有些融不進去。
原來,曾經再親密無間的兩人,隻要其中一方退縮,就真的會從此形同陌路。
愛情,真是一個磨人的課題。
自那次在包廂門口的匆匆一麵,溫盛年再沒在她的生活中出現過,許清癮的生活仿佛重歸平靜,每天都泡在工作中。
前不久她有找到合適的房子,但雲霜說什麼都不讓她搬,薑允也磨著她希望她可以留下。
許清癮拗不過她們娘倆,這件事隻能暫時擱置。
喬木一直沒有消息,她給尋老去了個電話,說是她這邊出了點情況,救治一事暫時擱置。
尋老沒多問,隻是說他就待在小南城,若是需要隨時來找他。
一晃三個月過去了,a市已經入夏,天氣逐漸燥熱起來。
這天,許清癮正在辦公室看文件,房門被人敲響,新招的小助理初夏探著腦袋進來:“許總,樓下有人找。”
“是誰?”
初夏搖搖頭:“不認識,但長得挺帥,說什麼都要見你一麵。”
許清癮蹙了蹙眉,點頭道:“好,我馬上下去。”
初夏重新把門關上,拍了拍胸脯,心裡的緊張漸漸退卻。
她跟在許清癮身邊已經兩個多月了,對她的性格和習慣多少也有些了解。
這位許總不愛笑,平時總是一副嚴肅的模樣,話也不多,工作的時候很認真,不喜歡彆人打擾她,給人的感覺很冷。
但她還是會默默體恤員工,工資待遇非常豐厚,出差回來會給他們帶禮物,隔三岔五帶他們出去聚餐。
麵冷,但心熱。
已經工作這麼多天了,初夏還是不明白當初許清癮為什麼會在一眾高材生中選了她。
她隻是一個普通二本學校畢業的大學生,家境一般,沒什麼見識也沒什麼特長,按理說在當時那批應聘者中沒有絲毫優勢。
他們經過重重選拔,最終留下人的簡曆要送到許清癮那裡進行最後的終審。
本來她也沒抱太大希望,卻沒想到最終確定的人選竟是她。
當時的麵試官神秘的對她說了一句話:“你的名字起得很好。”
她的名字?初夏。
挺普通一個名字,好在哪裡呢?
許清癮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跟著初夏下樓。
電梯下到一樓,她從裡麵走出來,路上遇到的員工都對她恭敬有加。
“許總好。”
“許總好”
她現在已經算是徹底在許氏站穩腳跟,接下來,就是繼續往更高位爬。
初夏指了指不遠處的侯客沙發道:“許總,人在那。”
她順著小助理指的方向望過去,隻能看見一個西裝筆挺的背影。
許清癮斂眉,即使隻是背影,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撲麵而來的陌生感。
貌似並不認識他,這人為什麼一定要見她一麵?
她帶著疑惑朝那邊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張稍顯陌生的臉。
但初夏有一句評價很對,這個男人長的很帥,輪廓流暢,鼻梁高挺,一雙淩厲的丹鳳眼,沒有表情時略顯凶。
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男人冷漠的眼眸中多了絲驚豔,生人勿進的氣場也軟下來。
南紹站起身,眼角帶著絲笑意:“好久不見,清癮。”
許清癮愣了愣:“我們認識?”
聞言,男人的臉上閃過一抹落寞,片刻後笑道:“你不記得我了?小時候,落山村,住在你隔壁的那個小男孩。”
這幾個關鍵信息一出來,許清癮立馬反應過來,微張唇瓣,表情驚訝:“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啊,你都長這麼大了?”
落山村就是她當初被保姆偷回鄉下的那個小村落,記得在她兩歲時,隔壁阿姨生了個小男娃,小男娃很活潑,從能走路起就在屁股後麵跟著她,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但六年後,阿姨就帶著小男娃搬走了,這麼多年也沒再見過。
南紹撓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畢竟過去那麼多年了,我總不可能還是之前那個小屁孩吧,清癮,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還挺好的。”
許清癮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小時候都是一口一個清癮姐的叫,怎麼長大後,反倒省略掉一個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