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野一愣,嚼動的腮幫子也瞬間停住。
許清癮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是菜不好吃嗎?”
“沒有,很好吃,好吃”
崇野懵懵的低下頭,繼續吃東西,隻是拚命眨動的眼睛和微紅的眼眶,暴露了他此刻真實的內心。
許清癮假裝沒看見,嘴角卻不自覺勾了勾,心中暗道:小孩就是好哄~
溫盛年蹙眉看著這一幕,薄唇輕抿,坐在對麵剝蝦的小屁孩,讓他越發覺得不順眼起來。
就一個毛都沒長齊的臭小子,許清癮總不能喜歡他吧?
那又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溫總不理解,溫總不開心,沒吃幾口,他就站起身,淡淡說了一句:“我先去書房處理點工作。”
隨後便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許清癮餘光瞟見男人離開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繼續吃麵。
麵的口感很熟悉,應該是溫盛年做的,對比前幾次的手藝,味道精進了不少。
女孩眼眸中閃過一抹了然,狗男人還背著她偷偷練了?
心機boy。
兩天後,林宇那邊傳來消息。
“溫總,有結果了,我們派出去的人發現,網上特定的雇凶渠道又有新動作,依然是和藍毛他們合作,任務還是刺殺許小姐,根據信息追蹤,最終確定他在暗網上發布任務的地點是在郊外一處廢棄工廠,我們的人已經趕過去攔截。”
溫盛年斂眉,看向一旁的女孩:“被你猜中了,現在要去嗎?”
許清癮雙手環於胸前,眯了眯眼:“去,為什麼不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殺她!
見沒人注意到自己,崇野急忙舉手道:“我!還有我,我也要去。”
溫盛年蹙眉看他:“這人曾經也是你的雇主,你確定要去?”
怎麼做什麼他都要跟著?跟屁蟲嗎?
“當然。”
崇野不滿的瞪了他一眼:“我為什麼不能去?我早就已經金盆洗手了好不好,再說了,我現在可是癮姐的貼身保鏢,這麼危險的地方,我肯定要去保護她的安全啊。”
男人嗤笑一聲,摟著許清癮的肩膀邁步離開,走之前還冷冷來了一句——
“要你保護什麼,還是先保護好自己吧,彆到時候遇到危險,還要我們分神來救你。”
嘿!這人怎麼說話呢?
崇野氣得腮幫子鼓鼓,狠狠瞪了男人的背影一眼,急忙抬腳跟上。
“喂!走那麼快乾嘛?等等我啊,喂!”
十分鐘後,幾人抵達郊外廢棄工廠。
為了在那人離開之前攔住他,一路上,林宇將車子開的飛快。
抵達目的地後,許清癮坐在車上,朝四周看了看,發現隱蔽的角落裡,已經埋伏了不少溫盛年的人。
林宇去同他們交談了幾句,回來後道:“溫總,雇凶者人還沒走。”
話音剛落,工廠裡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幾人瞬間嚴陣以待,貓著腰死死盯著出口的方向。
幾秒鐘後,從工廠內走出來一男一女,全部戴著帽子和口罩,將臉遮的嚴嚴實實。
溫盛年朝林宇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心靈神會,拿出對講機,厲聲道:“收網!”
四周埋伏的人全部一擁而上,將那一男一女團團包圍。
眼看兩人被成功圍住,車上的幾人打開車門下車。
崇野表現的相當激動,擼起袖子直接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麵。
“他奶奶的!小爺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幾次三番陷害我癮姐!”
少年年輕氣盛,大力撥開包圍圈,直接一手一個將那兩人的帽子和口罩薅了下來。
沒有外物的遮擋,兩人的臉也徹底暴露,許清癮看清後,神色陡然變得陰鷙。
她就知道是他們!
許言心,沈欲川這兩個顛公顛婆,真就追著她殺啊!
也不多說廢話,許清癮直接脫掉外套扔到一邊,大步邁到兩人麵前,揚起手,啪——啪——
先不管彆的,一人來了一巴掌。
二人都被打懵了,許言心捂著臉微張唇瓣,一臉的不可置信。
沈欲川先是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後也顧不得自己臉上的疼,慌忙去關心一旁的許言心。
“言心,你沒事吧?我看看臉”
他掰過女孩的腦袋一看,赫然在她左臉上發現五個鮮紅的指印。
沈欲川快心疼壞了,同時對許清癮的憎惡也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他緩緩轉頭,盯著女孩的眼眸像是淬了毒。
“賤人!你敢動手打她?我弄死你!”
說著,他就朝許清癮衝了過去,結果還沒碰到人,自己就先被兩隻腳踹飛出去。
對,兩隻腳。
人怎麼能同時抬起兩隻腳呢?因為溫盛年和崇野一人各用一隻。
這二人就像是許清癮的左右護法,方寸之內所有對她有威脅的活體生物,全被他們虐的渣都不剩。
崇野吸了吸鼻子,指著許言心,問道:“癮姐,這女的要不要也給她來一腳?”
聞言許清癮挑了挑眉,調侃道:“她可是你前美女雇主,你舍得嗎?”
崇野一激靈,立刻舉手表忠心:“癮姐放心,我早已改邪歸正,金盆洗手,你若是不信,我現在就把他們倆揍一頓。”
說著,便抬手要打人。
許清癮無奈的伸手拽住他:“嘖,怎麼還是這麼虎,都說了穩重一點,你先上一旁待著去,暫時用不著你出手。”
“哦,好。”
崇野撓撓腦袋,向後退了兩步,小聲問一旁的林宇:“我方才那番表現,不穩重嗎?”
剛剛那一腳,多帥啊~
林宇輕咳兩聲,湊近他道:“足夠勇猛,但不夠穩重,還需再成長成長。”
崇野不滿的癟癟嘴,心裡湧上小委屈,這幾個人說話,沒一個好聽的。
沒辦法,錢難掙屎難吃,癮姐說啥就是啥吧。
溫盛年命人將他們二人反剪胳膊抓了起來,問一旁的女孩:“你準備怎麼處理他們?”
選擇權交給她,他一切都聽她的。
許清癮冷眼看著地上的兩人,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聽說你在景園,有一間滿是刑具的地下室,專門用來教育那些在生意場上得罪過你的人”
溫盛年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怎麼知道的?”
“我在那裡住了這麼久,想知道這些,不難,你就告訴我,能不能借我用?”
溫盛年猶豫片刻,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可以,但其實”
許清癮疑惑的抬眸看他:“其實什麼?”
男人略顯局促的握住她的手,聲音也有些忐忑:“我平時不怎麼用那間地下室,我沒那麼殘忍的”
女孩詫異的看著男人緊握她的手,骨節用力到微微泛白。
她心頭一顫,他這是在向她解釋嗎?
他擔心自己會對他產生不好的印象?
溫盛年不安的看著她,誰知女孩下一秒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緩緩靠近他,直直盯著男人的眼睛,輕聲道:“你還是不夠了解我,以我的性格,你對待敵人越殘忍,越不留餘地,我就越喜歡。”
因為那恰恰說明,他是一個強者,一個可以決定敵人生死的強者,她也想成為那樣的人。
溫盛年微愣,呆呆的看著女孩,一時間沒有說話,顯然是被這句話震懾住了。
許清癮沒管他,看向周圍的保鏢吩咐道:“把人帶走。”
話落,便準備上車離開。
就在這時,身後響起汽車的轟鳴聲,一道中氣十足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
“等等!把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