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癮本人都懵了一下,不過她反應很快,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洛姝話中的關鍵點。
白色外套?
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仔細回想一下,若是沒記錯,趙雲蝶今天穿的也是白色外套。
前後聯想一下,她立馬就反應過來,直接將外套脫了下來,扔到一邊。
“阿姨,你記錯了哦,我不是那個壞的白色女人,那個女人已經被抓起來了,沒人再會傷害你的。”
許清癮夾著嗓子,幾乎是哄小朋友的語氣。
溫盛年也明白過來,急忙解釋道:“媽,那個白色的壞女人已經被抓起來嘍,就是這個小姑娘幫忙抓的,怎麼樣,她厲不厲害?”
洛姝神色一僵,歪了歪腦袋,仔細觀察著許清癮,片刻後得出一個結論:“好像,是不太一樣,這個白色女人比那個好看~”
洛姝立刻笑起來,朝她招手道:“來,過來”
女孩上前,乖巧的坐在她身旁,笑道:“阿姨你看,我是不是比那個壞女人好看?”
洛姝仔細盯著她的臉看了看,伸手在她臉頰上捏了一下,咯咯直笑:“好看,真好看,盛年,你媳婦真好看!”
媳婦?
許清癮笑容一僵,轉頭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想讓他解釋什麼,結果後者根本不看她,認同的點頭道:“對,媽你說得對,我媳婦真好看,她也是你兒媳婦哦,你應該說我兒媳婦真好看。”
“對,兒媳婦。”
洛姝表情認真的點頭,揉了揉許清癮的發絲,神色溫柔:“我老溫家的兒媳婦,就是好看。”
看著女人開心的笑容,許清癮歎了口氣,算了,她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開心就好。
幾人氛圍其樂融融,洛姝突然話鋒一轉,問道:“盛年,你爸爸工作這麼忙嗎?怎麼還沒回來,這麼好看的兒媳婦,可不得讓他也看看。”
此話一出,男人臉色僵了一瞬,片刻後擠出一絲笑道:“媽,爸爸去很遠的地方出差了,你忘了嗎?一時半會估計回不來的。”
洛姝突然變得呆滯,拉著許清癮的手緩緩放下,仿佛變了一個人,周身氣息有些詭異:“對,我忘了,他出差去了,永遠都不會再回來”
溫盛年心裡咯噔一聲,立馬拉著許清癮離遠了一些。
正當許清癮疑惑之際,突然聽見砰一聲巨響,腳邊碎裂一個花瓶,她一愣,下一秒就看見洛姝又舉起床頭櫃上的台燈,再次砸在地麵上。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她根本沒時間做出反應。
方才還溫潤活潑得如小孩子一般的洛姝,怎麼會突然變成這個可怕的樣子?
“何森!何森!”
溫盛年將人護在身後,大聲呼喊。
何森從外麵跑進來,一看見這場麵便明白過來,洛姝又發病了。
他立刻從醫藥箱中拿出一支鎮定劑,在護工的配合下將針劑推入洛姝體內,對著身後人道:“你們先出去,病人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
溫盛年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洛姝,歎了口氣,拉著許清癮離開臥室。
一路無話,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轉身,把女孩抱入懷中,緊緊閉上眼,聲音很輕:“對不起,方才嚇到你了,我沒想到我媽她會突然是我疏忽了,對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道歉,仿佛自己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
許清癮抿唇,心裡很不是滋味,明明這一切,並不是他的錯,他也隻是好心。
女孩抬頭,認真的看著他,像方才男人安慰自己一樣,安慰著他。
“不要總是習慣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你沒做錯任何事,相反,你方才還保護了我,不是嗎?”
你看啊,明明剛剛才安慰她不要自責,現在反而自己也犯了同樣的錯。
人啊,總是能站在客觀角度去看待彆人的事,可一旦這種事落到自己身上,反而亂了方寸。
溫盛年低頭看著她,良久,輕輕點了點頭。
“好,我們都不要做容易自責的人,不是我們的錯,我們很好。”
女孩滿意的笑了。
兩個不幸福的同類人,在此刻找到了共鳴,也在此刻,得到了治愈。
天色漸漸黑下來。
因為洛姝現在的狀況還不穩定,溫盛年今夜就住在老宅,許清癮也跟著一起住下。
屋內,溫盛年親自將床鋪整理好,又將床邊茶幾上的水壺續滿溫水,空調調整到合適的溫度,一切全部處理妥當,才轉頭看向身旁的女孩道:“入夜天氣會有些冷,現在溫度是剛好的,你睡著後就不用再動了,保溫杯裡是溫水,晚上若是渴了,可以少喝一點,我就在隔壁房間,有什麼事你就喊我。”
許清癮乖巧的點點頭,小聲道:“其實這些,你完全可以交給保姆去做的。”
哪裡需要他親自動手。
男人寵溺的笑了笑:“這些事交給他們做,我不放心。”
許清癮挑挑眉,傲嬌的揚著小腦袋:“好吧~”
男人低眸看著她,目光落在某處,眼眸漸漸幽暗。
暖黃色的燈光,曖昧氣息瞬間翻湧。
許清癮站著沒動,看著男人的腦袋一點點低下,薄唇越靠越近
即將觸碰到的那一刻,她突然向後退了一步,沒親上。
溫盛年睜開眼,眸中的迷離還未退卻,看見女孩那戲謔的神色,不滿的抿了抿唇。
“這是第幾次了?”
第幾次不給他親了?真煩人~
溫總想親親不到,溫總有小情緒了。
許清癮沒理他,走到他身後將人往門外推:“好了好了,天色已經很晚了,既然什麼都準備妥當了,那你就趕緊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覺了。”
男人走到門口,轉過身看她,想到什麼,指了指屋內的浴室道:“洗手間是乾濕分離的,你若是要洗澡的話,水龍頭往左邊是熱的,小心點,彆開太大,到時候再燙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許清癮無奈的攤手:“我是什麼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嗎?你怎麼跟個長輩一樣。”
這人真是越來越囉嗦了。
溫盛年揉揉她的發絲,沒說話。
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發現自己越來越愛操心,總是擔心她做不好這個做不好那個,事事都想親曆親為。
跟她老爹一樣,六歲的年齡差,導致兩人在相處時,他時常有一種在照顧女兒的錯覺。
許清癮一把拿下他的手,開始攆人:“快點回去,我很困了。”
“好。”
男人答應著,最後又看了她一眼,轉身進入了旁邊的臥室。
許清癮聳聳肩,進入浴室簡單洗漱一番,上床開始休息。
夜半,四周一片寂靜,安靜的彆墅內突然爆發出一道女傭的呼喊聲——
“夫人不見了!夫人不見了!”
洛姝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