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許清癮趴在地上,摔倒時額角撞到洗手台邊緣,腫了。
事情發生太過突然,她一時半會竟然起不來。
溫盛年急忙上前將人扶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
他將人扶到床邊坐下,拿來一旁的醫藥箱打開。
“來,我看看。”
他將女孩額前碎發撩開,查看傷口。
傷口在左邊眉毛上方,又青又腫,看起來特彆嚇人。
溫盛年眉頭深深擰起,看著臉色蒼白靠在自己懷裡的人,手上動作小心幫她上藥。
許請癮閉著眼,表情看起來很痛苦。
方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突然就覺得腦袋昏沉,眼前一片眩暈,整個人似是站在雲端,下一秒便墜入無儘深淵。
傷口處理好,溫盛年抬起手臂將人摟的更緊。
“清癮,明天有時間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她太瘦了,瘦到一陣風就能把她刮走。
她皮膚很白,幾乎白到透明,是一種病態的慘白。
正常黃種人不該有這樣的膚色。
他心裡隱隱有些擔心,再加上她時常表露出來的瘋狂與暴戾,他覺得,許清癮應該是病了,很可能心理上身體上都有。
“不去,我沒病!”
女孩態度很堅決,雙手撐在他胸膛上,抬起眼看他,無聲拒絕。
然而,溫盛年這一次卻並沒有由著她,將人團吧團吧蓋上被子,摟進懷中躺到床上。
“聽我的,今天好好睡一覺,不想去醫院也可以,明天我讓程澤來一趟景園,親自為你檢查。”
話落,他便暗滅了床頭燈。
樓下客臥,程優優站在窗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響了幾秒,那邊接通,她開口,聲音冷厲:“我已經成功住進了景園,但隻是暫時,應該能住個三天的樣子。”
許清癮給她聯係艾利威的期限就是三天,至少在這三天內,她都有理由繼續待在這。
那邊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聲線溫雅:“很好,在這三天時間內,抓緊時間把藥給許清癮喝了,那可是市麵上買不到的精神類藥物,長時間服用,會使人記憶產生錯亂,用不了多久,她便會徹底淡忘掉身邊的一切,包括溫盛年,到時候,他們兩個人都得瘋!哈哈哈~”
一箭雙雕!
聽著電話那邊女人陰鷙的笑聲,程優優隻覺得一陣頭疼:“這藥至少需要服用半個月才可以奏效,可是我現在還沒理由在景園待那麼久,而我暫時能在這裡住三天的條件是還要幫許清癮聯係上艾利威。”
“艾利威?”
女人疑惑:“w國那個骨科專家?”
“嗯,你有辦法聯係到他嗎?這樣我才有理由繼續待在這。”
那邊沉默了一會,道:“我確實聯係不到他,但我們可以讓許清癮誤以為我們聯係到他~”
“你的意思是”
“在國內,她勢力龐大,我們動不了她,但是到了國外,一切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聽見這話,程優優唇角勾起弧度:“那這藥,還要不要給她下了?”
“做兩手準備,若是三天之內你沒辦法給她下藥,那就把人騙去國外,徹底除掉,以絕後患!”
對麵的女人顯然老謀深算。
電話掛斷,程優優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藥瓶,借著月光打量裡麵的白色小藥丸,低低笑了。
“許清癮,敢和我搶男人?那就要做好被折磨的準備,盛年哥哥,隻能是我一個人的!”
次日一早,溫盛年先一步醒來,聯係程澤來了一趟景園。
因為他在電話裡說情況緊急,程澤沒過多久就來了,風塵仆仆,身上還帶著絲早春的寒意。
人一到,溫盛年就領著他直奔臥室。
因某人的強烈要求,程澤立馬給許清癮全身都做了遍檢查,甚至連腳趾頭都沒有放過。
最後得出一個重要結論——昨晚突然摔倒的原因是低血糖犯了,頭暈沒站穩。
許清癮:“”
原來隻是低血糖啊,溫盛年這個架勢,她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男人聞言鬆了口氣,隨後又重新皺起眉頭。
“低血糖也不是小毛病,都怪你平時不好好吃飯。”
溫盛年抿唇看著她,隨後又補充道:“當然,很大一部分原因還是怪我,沒有照顧好你”
他神情有些落寞,看起來相當自責。
許清癮淡淡掃了他一眼,無所謂的笑了笑:“低血糖算什麼大事,彆小題大做。”
大不了平時多吃點唄,有什麼大不了的,左右又不會拖成什麼大病。
男人看向程澤,表情認真:“這個病平時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是不是會突然暈倒,身邊離不開人?”
程澤:“”
這話問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難以治愈的絕症呢。
他默默扶額,又在心裡感慨:唉!戀愛中的男人啊,智商都不太高~
“放心,許小姐隻是普通的營養不良而已,平時多補充點高纖維有營養的事物,症狀很快便能得到緩解,不是什麼大問題。”
儘管程澤已經極力解釋,溫盛年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可還沒等她說什麼,許清癮就開口道:“我餓了,想吃麵。”
男人立馬點頭應下:“好,我現在去做。”
話落,他便匆匆下了樓。
最近幾天他和喬管家學做了不少菜,廚藝已然大有長進。
對此喬管家笑嗬嗬表示——
“好久沒見少爺對哪個人這麼上心了~”
額
溫盛年走後,程澤也準備收拾東西下樓,抬腳的一瞬間,許清癮卻突然開口叫住了他。
“你和你妹關係很不好?”
看起來陌生的都不像是兄妹倆。
程澤腳步一頓,轉頭看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許清癮緩緩走到他麵前,定定凝視著他:“我想知道答案。”
空氣都靜默了一瞬,二人無聲對視。
良久,程澤才開口,聲線清冷,不辨喜怒:“他不是我親妹妹,她是她父母偷嘗禁果生下來的,剛出生就被拋棄在路邊,當時我父母意外在街上發現了她,看她可憐,便收養在名下,怕她受人口舌,就對外宣稱是程家親生的,到目前為止,她還不知道自己是被抱養的。”
他的坦誠倒是讓許清癮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便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這麼秘密的事,你就這麼告訴我了?”
程澤看著她,神色淡然:“沒什麼不能說的,而且我覺得,除了這些之外,你應該還有什麼話要說。”
聰明!
許清癮挑眉,眯著眼打量他,良久,才語氣肯定道:“作為一個哥哥,你喜歡上了自己的妹妹。”
是一個陳述句。
程澤心臟陡然漏跳一拍,身子僵硬,周身氣息都冷下來,他聽見麵前女孩繼續說:“雖然你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良好的教養並不允許你擁有這麼有悖倫理道德的想法,所以你便開始與她保持距離,甚至是故意表現出自己對她的厭惡與反感,逼她遠離你”
話說一半,她試探性抬眸看了程澤一眼,觀察他的反應。
男人臉色已經徹底黑下來,莫名有種山雨欲來的趨勢。
她勾唇一笑,繼續道:“但是儘管如此,你依然控製不住自己對她的下意識關心,所以那天在酒吧門口,你看見程優優暈血暈倒,第一時間帶她去了醫院,不僅如此,還有一點,因為她曾經和薑京哲在一起過,所以你連帶著與他的關係也不怎麼樣,我猜的沒錯吧?”
她清晰看見,當她說完這些話時,麵前男人的臉色變得可怖起來,唇瓣緊抿,氣壓極低。
許清癮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下一秒,程澤抬腿,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