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溫懷安!
坐在他身邊的許震冷冷掃了許清癮一眼,轉頭問他:“溫總認識我女兒?”
溫懷安淡淡一笑,視線下移到女孩脖頸的位置,聲線溫和:“何止是認識啊,我與許小姐之間交情頗深呢~”
這話說的模棱兩可,把許震都說懵了。
就在這時,許言心嬌俏著一張小臉從樓上跑下來,聲音似拐了十八個彎:“懷安哥哥,你來啦~”
她跑到溫懷安身邊,抬手挎住他的胳膊,目光卻在掃到門口的許清癮時,臉上笑容瞬間僵住。
“許清癮?你竟然還敢回來!”
她噔噔噔走到許清癮麵前,抬手就將人往外推,一邊推還一邊厲聲開口:“你滾!許家不歡迎你!彆回來礙眼!”
許清癮被推的一個踉蹌,她閃身躲過,一把抓住許言心的胳膊,使其動彈不得,目光死死盯著她的眼睛,像是一隻無形的利爪,令人膽寒。
她聲音很輕,姿態隨意又傲慢:“許言心,你還是不知道害怕?那日在醫院,我手裡的刀可是都抵到你脖子上了!”
許言心瞳孔一縮,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那日的畫麵。
深夜的病房,冰冷的機器聲,泛著寒意的刀刃,還有女孩那雙嗜血的深眸
麵前之人的眼眸似是與那日重疊,她渾身一個激靈,恐懼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許清癮看著她微微顫抖的手,忍不住嗤笑:“蠢貨!”
她甩開許言心的手,無視客廳所有人,抬腳上樓。
回到拐角臥室,她將房門關上,身上駭人的戾氣瞬間消散。
梳妝台前的鏡子清晰照映著她此時的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脖頸處有一圈淤血,又紅又紫。
由此可見,當時在墓園,溫懷安使的力氣有多大。
她自嘲一笑,果然啊,都是瘋子!
她都如此冒險去惹怒他了,但願溫盛年不要讓她失望啊~
三日後,許清癮手機打進一個陌生號碼。
她拿起看了看,猶豫一下還是接聽:“哪位?”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卻隱約傳來一個女子的哭泣聲。
她一愣,這聲音有些眼熟,想了想,她試探性問道:“薑允?”
電話那頭哭聲更大了。
許清癮默默將聽筒離遠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那邊似乎是哭累了,抽泣聲漸漸平息。
良久,薑允略帶哽咽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許清癮,你能陪我去喝酒嗎?”
晚上十點,欲望酒吧。
薑允坐在吧台前,喝了一瓶又一瓶。
許清癮坐在一旁,手中把玩著一杯莫吉托,也沒怎麼喝,就靜靜陪著。
“啪!”
突然,薑允把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臉色酡紅,直愣愣盯著許清癮。
她一怔:“怎麼了?”
薑允抬起雙手按住她肩膀,小臉上還掛著淚,喝高了,眼神迷離的看著她:“你說他為什麼要跟我吵架?剛在一起時他明明答應過我,絕對不會跟我吵架的,但是他這次不僅跟我吵架,他還凶我!”
“憑什麼!他憑什麼凶我?你說他是不是不愛我了!是不是!完了,我跟他已經在一起快五年了,他要是不愛我了我該怎麼辦啊”
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許清癮在腦海裡幻想了一下周淮與她吵架的樣子,卻一點畫麵都沒有。
在她的印象裡,周淮幾乎沒有脾氣,大大咧咧的,對薑允也挺好的,確實不像是會跟她吵架的樣子。
不過她也沒有多問,隻淡淡勸慰一句:“男人的承諾,聽聽就好。”
“嗚嗚~哇”
薑允哭的更凶了。
“”
許清癮表情淡淡,薑允看起來很傷心,但她心裡沒有一點波動,兩世的經曆,早就消耗掉她所有感情,她很難再與他人共情。
不知哭了多久,薑允趴在她懷裡睡著了。
許清癮從她口袋裡摸出手機,用她指紋解鎖,打開微信,也不用翻,通訊錄置頂就是“a周淮超級無敵大壞蛋”的備注。
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手指在頁麵上滑動撥了通電話過去。
那邊秒接,周淮沉悶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怎麼,現在知道錯了?你說說你,再怎麼跟我賭氣也不能跑去山頂飆車啊,多危險,我不凶你凶誰?你”
“她喝醉了,欲望酒吧,來接她。”
許清癮不想參與他們小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直接開口打斷,言簡意賅說明來意。
周淮瞬間噎住:“小小嫂子?”
反應過來後立馬炸了:“她還敢去酒吧?等著,我現在就把她揪回來,給她能耐的!”
“等等”
似是想到什麼,周淮又問了一句:“嫂子,就你們兩個小姑娘去酒吧的,沒其他人了?”
許清癮莫名覺得他說這話時聲音很輕,好像是在故意避開誰,但她也沒多想,隻淡淡嗯了一聲。
電話掛斷,她摟著薑允在原地等人,身後的凳子上貌似坐了個人,她不甚在意,繼續百無聊賴發呆。
“你好,來杯長島冰茶。”
男人的聲音暗啞,許清癮下意識掀起眼皮,這聲音,有點耳熟……
身後響起咕咕咕的灌酒聲,緊接著,杯子被重重擱在台麵上,男人的聲音有了幾分醉意:“再來一杯。”
許清癮基本上可以確認,這麼惹人討厭的聲音,除了沈欲川就沒有其他人了。
她抬起薑允的臉輕輕擱在吧台台麵上,轉過身看向調酒師,打了個響指:“你好,麻煩給我也來一杯長島冰茶。”
話落,她眼眸含笑的看向沈欲川,聲調帶了幾分調侃:“好巧啊前夫哥,怎麼一個人來喝悶酒啊?許言心沒陪你一起嗎?”
在沈欲川無比驚鄂的目光下,她盯著他手中的水晶杯,說出了那句炸裂的話——
“這次的酒中,加藥了嗎?”
沈欲川的表情先是在這裡看到她的驚訝,隨後聽到這句話,臉上那叫一個精彩,青一陣白一陣,渾身汗毛直立。
“撲哧~”
許清癮沒忍住笑出聲,她知道自己這樣挺惹人討厭的,但是沒辦法,她就是愛找事。
酒保將調好的長島冰茶遞到她麵前,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層次豐富,難得讓她沒有反胃的感覺。
許清癮微挑眉梢,抬起手準備再喝一口,猝不及防一個大力扇過來,手中酒杯“啪”一聲碎在地上,深棕色的酒漬濺濕她的褲腿。
男人大掌掐上她的脖頸,臉上表情猙獰:“許清癮!你竟然還敢出現?是你!都是你,你毀了我一輩子!就是因為你,言心現在都和彆人訂婚了!老子掐死你——”
脊背被抵在冰涼的吧台邊兒,她微揚著頭,肺部的呼吸越來越稀薄。
周圍所有人都被這邊的動靜嚇了一跳,氣氛凝滯,卻沒人敢上前阻止,大家都在觀望。
許清癮一點也不慌,甚至還騰出一隻手戳了戳男人的小腹,笑的惡劣:“聽說不行的男人心理上多少都有些變態,沈欲川,你有什麼變態的癖好嗎?嗯?哈哈哈~”
一陣惡魔般的笑聲在酒吧裡回蕩,莫名令人一陣膽寒。
沈欲川盯著那雙癲狂又病態的漂亮眸子,心底一怔,手上力道驟然一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騷動,一條健碩有力的胳膊猛然搭在他肩膀上。
下一秒,他整個人就被掀翻在地。
“沈欲川!你他媽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