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內。
李瑾瑜依然跪在地上。
她仍然沉浸在老四與洛塵那如傳奇般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經曆所帶來的震撼之中,整個人呆立當場,櫻唇微張,久久無法回神。
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從不肯給人片刻喘息之機。
就在李瑾瑜還深陷於這巨大的震撼旋渦,尚未從那如潮水般湧來的衝擊中緩過神來之時。
禍不單行來了。
【光昌帝在慶功宴上公開為洛塵和李怡菲賜婚。】
【因為考慮到明年的匈人必定反撲,所以將婚期定在了光昌十八年的春天。】
【此事一出朝野再次震動,尤其是原先趙王一派的成員反應最大。】
【他們原本還指望跟著趙王立下從龍之功,可沒想到趙王未戰先嫁人,他們過往付出的努力全部都付諸東流了,成為了泡影。】
【其中一些人為了安插趙王黨的勢力,甚至還犯下了很多殺頭的大罪,也就是不能拿李怡菲怎麼樣,不然他們現在恨不得直接把李怡菲給生吞了。】
【趙王黨在昭寧公主婚約公布的瞬間就土崩瓦解,曾經掌控半壁朝堂的趙王黨全部成為了中立派。】
【而這些中立派又形成了兩夥人,其中一夥決定繼續跟隨李怡菲的腳步,投奔吳王。】
【而另一夥就是和英國公親近的一脈,他們完全無法接受趙王李怡菲的背叛,直接斷了給李怡菲的所有好處,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以上都是朝堂肉眼可見的變化,朝堂之下更是暗流湧動,大臣之間頻繁走訪,尋找未來的出路。】
【當然還有一些實在沒有出路的大臣,在前路迷茫的情況下,選擇到秦王府碰碰運氣,他們不為富貴,隻求能安穩過日子。】
【是否接見這些大臣?】
“什麼叫碰碰運氣?是把本王當廢物嗎?”
李瑾瑜氣得直捶地,眼神中透著壓抑的怒火。
比不過老四她認了,但是這才過了一會,怎麼就連老二都騎在了她的頭上?
李瑾瑜不服,直接讓推演中的自己去找父皇撤回聖旨。
【你進宮麵見父皇,請求其撤回李怡菲和洛塵的婚約。】
【光昌帝不允,並直言你不要再參與朝堂上的事了。平時喜歡去玩就去玩,喜歡去吃就去吃,是他給了你太多的負擔,你接下來怎麼快樂,就怎麼去過吧。】
她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苦澀。
自己輸了天下,又要輸了男人嗎?
回想起過往的推演,彆人至少和洛塵都有過夫妻生活,唯獨自己剛生下孩子就守活寡。
她的命運為什麼這麼慘呢?
“老天爺,你為何如此不公!”她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絕望與無奈。
也不知道自己動了誰的利益。
如果天道推演給她看這些未來,就是為了羞辱她。
那她隻想說,老天爺你贏了。
但她李瑾瑜可以輸,但絕對不會跪著死。
沒有洛塵的未來,不是她想要的未來。
李瑾瑜越想越氣,臉上的痛苦也漸漸被怒火取代。
未來不讓她好過,她也絕對不會讓未來好過。
李瑾瑜雙手撐地,緩緩站了起來。
此刻。
她麵上再不見那哀戚之色與彷徨之態,唯餘一雙眸子,似淬了寒夜的冷芒,又燃著焚天的烈焰,那是孤注一擲的決絕,是不顧死生的悍勇。
她看向推演中那些上門拜訪的大臣,直接作出了自己的操作。
【你下令親衛堵好大門,隨後你將賓客引到大堂,你冰冷的眸子掃視了他們一眼:“本王想要登臨大位,你們可有接觸南北大營和禁軍的門路?”】
【聽到你這話,前來拜訪的大臣們當場蒙了。】
【“我們就是來找殿下你商議一下朝堂未來的發展,你怎麼突然就打聽京城軍官的情況,殿下你要乾什麼!”】
【“我要京城的兵馬!還請諸位配合。”你冷笑著緩緩抬起手,輕輕拍了兩下,清脆的掌聲在寂靜的密室中格外刺耳。】
【刹那間,大堂之外寒光乍現,利劍出鞘之聲如龍吟虎嘯,聲聲震耳,似有千軍萬馬藏於門外,蓄勢待發。】
【前來拜訪你的眾大臣,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瞬間濕透了衣領】
【但當他們穩住心神,抬眼看向你時,眼中的恐懼漸漸被欣賞所取代。】
【虎父無犬子,吳王是一條隱忍蟄伏的臥龍,如今來看,你才是真的鳳雛。】
【片刻沉默後,有一人拱手站了出來:“既然秦王殿下有登臨大位的決心,我等自然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現如今英國公和趙王……不,和昭寧公主離心離德,我等可以將其拉攏到這邊。”】
【“英國公的侄子是京城北營的現任主將,隻要得到英國公的支持,我們就能獲得京城北營的支持。”】
京城北營?
李瑾瑜回想了一下自己以前搞的軍事政變。
其中距離成功最近那次,就是因為沒能取得京城北營的支持,從而導致李怡菲這個小賤人逃出了京城,繼而和燕州的洛塵會合,成功把自己給推翻了。
而如今,李怡菲主動放棄了自己最大的根基英國公。
這不正是把英國公拉攏過來的最好時機嗎?
洛塵和李怡菲的婚約還有一年,自己隻要在這期間奪得大位。
那麼隨便一紙詔書不要說把李怡菲的婚約給廢了,就是把她廢了也是輕輕鬆鬆。
等自己登臨大位,就把洛塵許配給自己,帶著他天天去李怡菲的墳頭快活。
至於老四?
殺掉她,難免會讓洛塵不高興。
看在她能力不錯的份上,就留著她為朝廷繼續做貢獻吧。
李瑾瑜這邊讓人去秘密聯絡英國公,隨後她又按照以前推演的路數,開始聯絡禁軍的幾個將官。
禁軍的牆角,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挖。
哪些人能掌控,哪些人會背叛她,她都一清二楚。
隻需要錢財和許諾到位,用不上三個月就能把禁軍買通。
至於京城南營的主將,則是一個懦弱之輩,曆來數次的推演,全都坐山觀虎鬥,等到塵埃落定才表態。
根本不足為慮。
最大的變量應該就是自己的六妹,有多次的推演,都是因為被她刺探到了情報,從而導致事情敗露。
不過這個缺點,李瑾瑜在上輪推演就已經補足了。
她在和七妹編寫氏族誌的時候,還順便把光昌一朝的不良人名單給拿到了手中。
隻要避開這些人,父皇就不會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