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居然敢來找洛塵的麻煩？ ”
“能找洛塵麻煩的隻有我。”
找麻煩都被人插了隊，李曼瑛自然是不服。
一個小儒生，她倒要看看對方有什麼本事，也敢來自己的虎口下奪食。
【來者三十來歲，衣著打扮得很像大儒，但是臉上的奸猾之相卻不似讀書人。】
【不等洛塵接待來者，你自己就主動迎了上去：“先生……你來找洛塵有什麼事？今天時間已經不早了，沒有什麼大事就跟我說吧。”】
【“您就是前楚王李曼瑛吧？想必你一定接受過名師教導，學識不在我之下，不知我可否問一個問題？”】
【“您是洛塵嗎？”】
來者的話聽起來彬彬有禮，但是卻非常銳利地直指李曼瑛的痛點。
一是表明李曼瑛不過是一個廢王根本無資格在這裡找畫麵。
二是對方是來找洛塵的，你一個廢王哪裡涼快去哪玩去。
【你冷冷地回道：“不是！但是現在的天色確實已經黑了，你要是沒什麼事就請回去吧。”】
【你的驅趕令來者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再次回問了你一個問題。】
【“世人皆言廢楚王是個不忠不孝之徒，但我今日一觀不然，廢楚王不僅是個不忠不孝之人，而且還沒有自知之明，連彆人的暗示都聽不出來。”】
【“若不是看在洛先生的麵子，誰會搭理你？”】
【“我來拜訪洛先生，你儘管去轉告就行了，你有何資格幫人做決斷？”】
【“就你這種行事為人，怪不得被朝廷削爵趕出朝廷。”】
李曼瑛突然被人貼臉嘲諷，緊攥著手心，卻緊咬著牙說不出任何話。
即便她的內心已經被氣瘋了，但是這人說得句句在理，字字直戳她的痛點。
她若是氣急敗壞地動手，反而讓對方成了被奸人打擊的君子。
這家夥果然是有備而來，他對自己知根知底，而自己對他完全不懂，單方麵地被人站在道德層麵上壓製。
【“是我告訴殿下今天不想接待你的，不過既然你賴著不走，我就看看你遠道而來有什麼高見？”】
洛塵也知道此人來者不善。
要知道在關中的時候，所有的豪強和儒生看到自己跟一大群平民混在一起，早就嫌棄地躲在一邊，生怕被洛塵連累影響到自己的仕途。
而這個家夥居然還來找自己辯經，無非就是想要借自己身上的勢而已。
【見正主出現，前來找茬的儒生笑了一聲：“高論算不上，但在下早就聽聞洛先生的大名，遂想要討教一二。”】
洛塵這邊一出場，對方就迫不及待地摩拳擦掌。
他大概確信了，這個找茬的儒生，恐怕早就準備了很多的刁難的問題想要給自己難堪。
隻要自己答不上，對方就能到處散播自己也不過如此，還不如他。
隻可惜對方算盤打得很好。
但高手出招從來都不在棋盤之中。
你有備而來，但主場是我。
【“討教說不上，但是交流討論一下還是可以的，正好我準備去給鄉親們講道，我們就在鄉親們的麵前論一下道，看看他們更支持誰。”】
【儒生有些猶豫，文化人之間的事情，居然讓一群啥也不懂的老百姓當裁判，這不是在搞笑嗎？】
【不過，此行也不能白來，他稍作思考後就同意了你的提議。“我當然可以，但是論點要由我提出。”】
【你是否同意？】
洛塵直接選擇了同意，隻要接受他找的場地，那麼他根本就不怕對方搞事情。
【你和儒生在數百名群眾的見證下，開始公開論道。】
【對方向你詢問道：“敢問先生如何區分君子和小人？”】
【“奉行生產資料公有政策的即是君子，侵吞公有資料為己謀私者為小人。”】
【對方被你的話說懵了，什麼生產資料他根本沒聽懂，不過你的話也讓對方認定自己贏定了，因為你說的和聖人之言完全不一樣。】
【“荒謬，生產如何決定君子小人？”】
【“君子以道德為根基，追求精神超越，小人則困於私欲，難以自拔，評價君子小人應當以德行為主。”】
【你又回道：“德行並非不可變，而決定德行的正是所擁有的土地和生產資料，在天地之間，隻有帶階級的德行，沒有超越階級的德行。”】
【“一個人在豪紳的手下當短工時偷奸耍滑，但是在為自己家和自己家人種地時卻任勞任怨，二者皆為一人，但是其德行卻完全不同。”】
【“所以德行並不是決定人君子和小人的因素，隻是君子和小人的外在顯化。”】
【對方完全被說懵，但是其非常肯定你說的並不是聖人之言。“你是在胡說。”】
【“是否胡說，我們就讓百姓們來判斷吧。”】
洛塵根本就不是跟他來辯經，隻要自己和對方觀念產生分歧，那麼自己就已經贏了。
【你讓周圍百姓來判斷誰說得對。】
【根據你勤政為民的效果，你和對方在觀念上發生了嚴重分歧，百姓更加相信你的話。】
【百姓紛紛站起來支持你，說你說的對。】
【“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的話讓找茬的儒生一愣，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了，你一開始就不是真心和對方辯論，你找這些老百姓來，就是為了證明你說得對，他說得不對。】
【有這麼多人作證，儒生將來就是說洛塵沒有本事，那世人也會覺得是他在倒打一耙。】
【“閣下既然學藝不精，那就請回吧。”】
【儒生的瞳孔微微顫抖著，眼神如同隨時可能爆發的炸藥桶，他萬萬沒想到早就名聲在外的你竟然能乾出這種事。】
【“洛塵，你也是當過金科狀元的人，你為何要用這種手段？就不怕世人恥笑嗎？”】
洛塵聞言眉頭微蹙，這狀元有什麼好的？
要不是被光昌帝點將，自己這時候已經在去鄉下當縣太爺的路上了。
再說了，被世人恥笑也不是什麼壞事？
還能給一個洛塵想天的六星詞條呢。
自己如果智力魅力雙上限，再加上天工開物，根本想不到怎麼輸好吧？
【“也就是說……你有本事讓我被世人恥笑？”你直勾勾地看著他，就好像看見了喜事一般。】
【你期待地眼神讓對方不由得一陣惡寒，他也搞不懂你到底還有什麼本事，又在所圖什麼？】
【你仿佛根本不是為了傳播聖賢之道，而是要將聖賢之道取而代之。】
【他是為了圖名，而你卻是要修改名的定義。】
【儒生感到了害怕，他覺得自己那點齷齪的小心思在你麵前簡直就是不值一提。】
【你所覬覦的一切，是他根本無法想象的東西。他在你的麵前感覺自己單純得就像一個三歲的小孩子。】
【周圍的百姓見他發愣也紛紛出言議論：“這也是讀書人？”】
【“怎麼感覺他什麼都不懂？跟洛大人說的完全就是兩個東西。”】
【“該不會是假裝的吧？”】
【“假冒讀書人可是重罪，要不要給他也送去官府？”】
【“行，說不定還能換點賞錢。”】
【聽到周圍百姓的話，儒生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他輕輕整理了一下衣擺，緩緩站了起來。】
【“你們不可理喻！”他憤恨地輕哼一聲後便轉身離去，並且他腳下的步子邁得越來越快，一溜煙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