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直接看傻了其他人。
不對吧,洛塵一個名落孫山的人,為什麼秦王殿下也會來親自拉攏啊?
而且秦王殿下帶著探花的隊伍過來,卻不跟此次金科的探花說話,反而直奔洛塵這個平平無奇的家夥?
這洛塵到底是什麼背景啊。
難道說洛塵是探花。
可是這也不對啊,探花的牌子明明寫的是趙興賢公子。
其他旁觀者都如此不解,身為探花的趙興賢心情就更不必多說。
原本喜慶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而洛塵和秦王兩人並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變化。
“殿下,去您的府上吃飯有些不妥吧。”
“這有什麼不妥?”
“這妥嗎?”
“總而言之……”李瑾瑜抿了抿嘴唇,輕聲道:“你跟我走。”
與其比起請求,倒像是在命令。
莫名其妙的要求,洛塵當然不喜歡,而這時趙興賢豬肝一樣的臉色正好傳入了洛塵的眼中。
洛塵歪了歪腦袋:
“殿下,比起我也許您應該先理一下旁邊這位探花,他的臉好像抽筋了。”
趙興賢站在二人的身後,聽著他們這些話,嘴上掛著的笑容僵硬而難看。
本來向李瑾瑜行出一半禮儀的手,此時此刻也隻能尷尬地撤回。
“……”
李瑾瑜頓了頓,也許是覺得洛塵說的有些道理。
也是察覺到了自己跟著探花隊伍一起來,卻把探花扔在一邊有些失禮。
於是她便輕咳了一聲,這才轉過身,目光落在了趙興賢的身上。
李瑾瑜看了一眼趙興賢,經過一番回憶後,她終於想起來對方是誰了。
趙興賢在天道推演中也不過就是一張藍色中立的人物卡,在推演的後期,這個家夥還投奔了趙王。
可以說這個家夥既不是什麼人才,也不是她李瑾瑜的忠臣。
對於這種人,自然沒必要太當回事了。
於是李瑾瑜敷衍地回道:
“本王記得你,你是文遠侯的小兒子,看來你這次科舉發揮得不錯。”
趙興賢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秦王對洛塵一上來就熱情地邀請對方去府上,對他卻隻是長輩審視晚輩一般的態度。
趙興賢很明顯便能察覺出二者之間的親疏差距。
憑什麼,洛塵這個隻是平民出身的鄉巴佬。
一個連諸子聖言和時政要聞都不知道的俗人。
趙興賢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晚生趙興賢,拜見秦王殿下。”
而更讓趙興賢麵色尷尬的是,周圍的群眾和學子紛紛聚攏了過來,不知道誰起哄了一句恭喜趙公子名列探花,場麵便一時有些失控。
“趙公子是探花。”
“恭喜趙公子,秦王殿下都親自來為趙公子祝賀。”
“秦王殿下一定是親自來邀請與趙公子共事的吧。”
“秦王若得到趙家相助,那真是如虎添翼。”
趙興賢被眾人捧上了高台,一個根本下不來的高台。
距離趙興賢近的人還好,他們看出來秦王不是因為趙興賢所來。
但是距離遠的群眾和學子,根本就不知道秦王剛才和洛塵說了什麼。
聽到有人說秦王前來禮賢下士,拉攏趙興賢。
大家就都覺得秦王是來拉攏趙興賢這個探花的。
正所謂捧得越高,便會摔得越狠。
他們起哄一大頓,自己卻被秦王瞧不上,那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但趙興賢不會認為這是自己和周圍路人的錯。
這一切都是洛塵害得。
要是洛塵不在這裡,秦王的注意力也不會被洛塵吸引。
都是洛塵害的!
趙興賢攥緊了拳頭,指甲仿佛陷入肉中。
不管是為了臉麵,還是自尊心,他今天也必須得到秦王同樣的重視。
“承蒙秦王殿下厚愛,晚生僥幸得了探花。”
“為了表達對秦王的敬意,晚生想請秦王到晚生府上一聚。”
“嗯?”李瑾瑜眨巴眨巴了眸子,懷疑自己聽錯了。
自己剛才已經跟洛塵邀約了,這個家夥都聽到自己邀約洛塵,他居然還向自己邀約?
“你剛才沒聽見本王和洛塵的談話?”
“殿下,晚生是這次科舉的探花。”趙興賢語氣懇求,想讓秦王給自家一個麵子。
“哦,那又怎樣?”李瑾瑜怕對方誤會自己針對他,便平靜地輕笑了一聲:
“哼哼,就是你的父親在這,本王也去不了啊。”
但這本是無意的笑聲,落在趙興賢的耳中,確實刺耳而尖銳。
趙興賢隻覺得麵頰火辣辣般的疼。
秦王不僅看不起他,居然連他的父親也一並看不起。
她是故意來羞辱嘲笑自己的。
那些學子,那些百姓們……他環顧四周,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
“秦王不是來祝賀趙公子的嗎?”
“看起來好像不是。”
“那秦王是來做什麼的?”
“秦王好像對文遠侯有意見。”
趙興賢仿佛能聽到周圍人的交頭接耳,能聽到他們的低聲議論,能聽到他們的竊竊私語。
一群趨炎附勢的賤民。
還有那個洛塵。
就連他也在嘲笑……等等,他在乾嘛?
不知道什麼時候,洛塵從隨身帶的布袋中掏出一塊白麵饅頭,這廝竟然大庭廣眾之下一邊看著他,一邊吃起了飯。
趙興賢震驚地盯著洛塵,隻覺得人生觀都要崩塌了。
居然還有這種羞辱人的方式。
這個洛塵怎麼這麼壞呀。
趙興賢從來沒有感受到如此頂級的侮辱。
見此,他忍不住地伸手指向洛塵,對秦王李瑾瑜道:
“秦王殿下,您看這個家夥完全就是一副餓死鬼的狀態,您若是要在這次科舉挑選人才的話,晚生應該更合適吧。”
然而李瑾瑜卻不以為然。
你區區一張藍卡,也配在這叫。
“你這人好是話多,彆擋道。”
李瑾瑜不願跟趙興賢廢話,轉身看向洛塵:
“彆吃饅頭了,跟我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