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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章 鬼都邂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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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殘陽下的驚變

濱海市的黃昏,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潑灑了濃墨重彩的朱砂。

一輪殘陽似淌著血的熔金,搖搖欲墜地鑲嵌在遙遠的天際線邊緣,那抹猩紅如同被攪亂的凝血,將浮遊不定的雲朵浸染得如燃燒的火焰,又似浸透鮮血的綢緞。

海天相接之處,宛如被撕裂的傷口,原本澄澈碧藍的海水,此刻竟如同被注入了無數生命的鮮血,泛起詭異而妖冶的紅浪,在暮色中翻湧。

雲彩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的精靈,在晚風的吹拂下緩緩挪移。

它們時而舒展,時而蜷縮,仿佛正在天空這個巨大的畫布上肆意創作。

小紅倚著火山口原始森林公園半山腰的涼亭圍欄,眼神中盛滿好奇,宛如孩童發現了新奇的玩具,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天際的變化。

她粉嫩的臉頰因興奮而微微泛紅,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笑意。然而,不過片刻,那笑意便如被寒風驟然吹滅的燭火,瞬間消散無蹤。

她的臉色陡然變得蒼白如紙,恐懼如同洶湧的潮水,迅速漫過她的眼眸,瞳孔因驚恐而劇烈收縮。

她清晰地看到,天邊那變幻的雲彩竟勾勒出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畫麵:一個渾身血漬的女人,脖頸懸在房梁之上,身體無力地垂落,腳尖微微蜷縮。

從她身上流淌出的鮮血,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染紅了半邊蒼穹。

那畫麵太過逼真,仿佛觸手可及,小紅隻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竄上頭頂,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太太,太太,你看,好可怕的一幅畫!”

小紅的聲音如同秋風中瑟瑟發抖的枯葉,帶著止不住的顫意。

她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雙手下意識地攥緊裙擺,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一絲安全感。

此時,許安然正站在不遠處,宛如一尊靜謐的雕像,目光呆滯地盯著一朵掉了半片花瓣的不知名野花。

那野花在風中搖曳,如同一位殘敗的美人,在訴說著命運的無常。

聽到小紅那變了調的聲音,許安然如夢初醒,身子微微一震,長長的睫毛如同受驚的蝴蝶般顫動。

她緩緩回過頭,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當看到小紅眼中那幾乎要溢出來的恐懼時,心中也不禁“咯噔”一下。

隨後,她順著小紅顫抖的手指望向天邊,僅僅幾秒鐘,她那白皙的脖頸便暴起青筋,嬌弱的身軀如同被狂風席卷的柳枝,劇烈地顫抖起來。

但很快,許安然便強作鎮定,她輕輕咬住下唇,將那一閃而過的恐懼強行壓下,聲音故作平靜,卻難掩其中的乾澀:“那隻不過是一些雲彩,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說完,她如同一隻想要逃離危險的小鹿,加快腳步順著山道的石階匆匆而下。

小紅像一隻受驚的麻雀,緊緊跟在許安然身後,腦袋低垂著,仿佛這樣就能將那恐怖的畫麵隔絕在外,再也不敢抬頭望向天邊。

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太太看似鎮定的外表下,藏著和自己一樣的恐懼,因為她分明看到,當許安然看到那幅畫麵時,平日裡冷豔的麵容上,也閃過一絲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恐懼。

這裡是濱海市聲名遠揚的火山口原始森林公園,它宛如一顆鑲嵌在濱海市西部的綠色明珠,距離市中心約二十公裡。園內及周邊,是距今27萬年至100萬年間火山爆發遺留下來的死火山口群,仿佛是大自然書寫的古老史詩。

公園如同被時光遺忘的秘境,原始生態得到了近乎完美的保護。高大的樹木如同忠誠的衛士,枝葉相互交錯,形成一片濃密的綠蔭,陽光透過縫隙灑下,如同金色的碎鑽。

奇花異草爭奇鬥豔,紅的像火,粉的像霞,白的像雪,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跳著優美的舞蹈。潺潺的溪流如同一條靈動的銀蛇,蜿蜒穿梭在林間,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各種飛禽在枝頭嬉戲,嘰嘰喳喳的叫聲此起彼伏,為這片靜謐的森林增添了幾分生機。

沿著青石台階砌成的山道向上攀登,半山腰的涼亭宛如一位好客的主人,靜靜地佇立在那裡。坐在涼亭中,便能將不遠處碧波千頃、浩瀚無垠的大海儘收眼底,那海水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粼粼波光,如同撒落了無數顆璀璨的星辰。

當她們下到山腳時,山溝裡傳來青蛙此起彼伏的鳴叫聲,仿佛在演奏一場夏日交響曲。

天邊那血紅色的雲朵,如同被水漸漸稀釋的顏料,顏色越來越淡,形狀也愈發模糊,慢慢被一股黑壓壓的烏雲所吞噬。山路兩旁的樹木在狂風中瘋狂地搖擺,樹枝如同張牙舞爪的怪物,樹葉相互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響。

小紅望著天空中翻滾的烏雲,心中暗自思忖:要下雨了。自入夏以來,這座城市便如同一個乾渴的旅人,盼望著一場酣暢淋漓的大雨,卻始終未能如願。

山腳下,一輛豪華的銀白色寶馬轎車如同一隻安靜休憩的銀豹,靜靜地停在那裡。看到許安然和小紅的身影,司機就像接到命令的士兵,迅速發動馬達,開車迎了上來。從他焦急的眼神和微微皺眉的神情中,不難看出他已經等待許久。

許安然和小紅一前一後鑽進轎車後座,車子緩緩啟動,沿著蜿蜒的山路向山下駛去。拐上公路後,便如同離弦之箭,向著濱海市中心的方向疾馳而去,揚起一路煙塵。

天空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拉上了黑色的幕布,陰沉沉的。一堆堆烏雲如同千軍萬馬,從山頂洶湧壓來,在天空中彙聚成一張巨大而陰森的黑色巨網,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籠罩其中。

幾道閃電如同利劍,劃破昏暗的天際,刹那間照亮了整個天空,緊接著,一陣震耳欲聾的“轟隆隆”雷聲在空中炸響,仿佛是天空在憤怒地咆哮。傾盆大雨隨之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整個城市瞬間被朦朧的雨霧所籠罩,宛如置身於一個神秘而虛幻的世界。

海岸花園,這座濱海市最為高檔的海景住宅區,宛如一顆鑲嵌在西海岸的璀璨明珠。它麵朝碧藍浩瀚的大海,靜靜佇立在風景如畫的海岸線上。這裡的每一棟房子都是頂級豪宅,如同宮殿一般奢華大氣。

走上陽台或推開窗戶,便可將日出日落的壯美、潮漲潮落的磅礴儘收眼底。這裡的住戶非富即貴,基本上都是千萬級以上的富豪,他們在這裡享受著奢華而寧靜的生活。

在煙雨迷茫中,那輛銀白色的寶馬豪華轎車緩緩駛入海岸花園。車輪碾過濕漉漉的路麵,濺起一朵朵水花,如同綻放的水晶之花。

小紅偷偷瞥向身旁的許安然,發現自從下山後,她那張冷豔的臉龐就如同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一直陰沉著。

許安然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眼神空洞地望著車窗外,仿佛陷入了無儘的思緒之中。小紅心中有些忐忑,也不敢打破這份沉默,隻能安靜地坐在一旁。

上樓後,許安然一言不發,如同一隻受傷的孤狼,徑直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隻留下一道緊閉的房門。

小紅望著那扇門,心中湧起一股從未有過的不安。她想起許安然一路上陰鬱而冷豔的神情,那種不安感愈發強烈,心中不禁感到一陣害怕。

小紅透過豪華的落地陽台窗的玻璃向外望去,浩瀚的海麵上,雨霧如同濃稠的牛奶,不斷升騰彌漫。海浪一波接著一波,如同憤怒的猛獸,轟鳴著拍打著岸邊,又“嘩嘩”地退去,發出陣陣怒吼,仿佛是一個落水的人在絕望地呼喊掙紮。

在這套足有一千平方米的超級豪宅裡,此刻隻有許安然和小紅兩個人。許安然獨自躲在房間裡,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偌大的客廳裡,隻剩下小紅形單影隻。

夜幕漸漸降臨,“嘩嘩”的暴雨依舊如注,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小紅望著窗外越來越濃重的夜色,心中的不安和恐懼如同漲潮的海水,不斷翻湧,幾乎要將她淹沒。

小紅今年剛滿十八歲,是這家主人雇來的保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在這裡度過了兩年時光。主人對她還算不錯,尤其是太太許安然,她就像一位溫柔的姐姐,善良體貼,平日裡總是將小紅當作妹妹看待。

正因如此,小紅對這裡充滿了眷戀,一直舍不得離開。許安然的丈夫王超,是濱海市一家企業的老總,他的事業版圖龐大,在香港和澳門都有實業,家產雄厚得令人咋舌。

然而,到底他有多少家產,卻極少有人知曉,就連許安然,也知之甚少,仿佛那是一個被層層迷霧籠罩的秘密。

小紅今天陪著許安然去火山口公園散心。近來,許安然的心情糟糕透頂,情緒低落得仿佛墜入了萬丈深淵。以往不抽煙、滴酒不沾的她,最近卻常常借酒消愁,香煙在她指間明明滅滅,仿佛她飄忽不定的心情。她試圖用酒精和尼古丁來麻醉自己,可那份痛苦卻似乎越來越深。

至於許安然為何如此不愉快,小紅雖滿心疑惑,卻不敢多問。隻是隱約覺得,是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出現了裂痕。最近一個月,王超很少回家,即便偶爾回來,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從不在家過夜。這一切的變化,都讓小紅感到十分擔憂。

小紅坐在客廳的沙發裡,發了一會兒呆,突然想起該準備晚飯了。她急忙起身,快步跑進廚房,係上圍裙,宛如一位準備出征的戰士。廚房裡,她熟練地拿起鍋碗瓢盆,奏響了一曲鍋鏟與爐灶的交響曲。

一個鐘頭後,一頓四菜一湯的豐盛晚餐便擺在了餐桌之上。各色菜肴色香味俱全,熱氣騰騰,飄散著誘人的香氣。

小紅站在許安然的臥室門前,猶豫了片刻。她的手懸在半空,遲遲不敢落下,心中既擔心許安然,又害怕打擾到她。最終,她鼓起勇氣,輕輕地敲了幾下門。

然而,門裡沒有絲毫動靜。

她咬了咬牙,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有節奏地又敲了幾下,可裡麵依舊一片寂靜,仿佛房間裡空無一人。

過了一會兒,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了,小紅被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尖叫出聲。

她驚恐地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許安然。隻見許安然披頭散發,發絲淩亂地散落在臉龐,如同瘋魔一般。

她的表情冷漠得如同千年寒冰,鼻子裡不斷湧出鮮血,那殷紅的血跡順著臉頰滴落,已經染紅了她身上那件潔白如雪的睡衣,宛如一朵在雪地上綻放的血色玫瑰。

她手中緊握著一把剪刀,如同被附身一般,胡亂而狠命地剪著手裡的一件紅色衣服,剪刀開合的“哢嚓”聲在寂靜的房間裡格外刺耳,那個場景恐怖得如同電影裡的驚悚畫麵。

看著目瞪口呆、渾身發抖的小紅,許安然的臉上突然露出一絲淒慘的笑容,那笑容比哭還難看,令人不寒而栗。

她聲音陰森森的,仿佛是從地獄深處傳來:“我不吃人肉,我要喝人血。”說完,“砰”的一聲,又用力地把門重重關上,震得門框都微微發顫。

小紅徹底被嚇壞了,她呆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哭泣,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震耳欲聾的雷聲在屋頂炸響,才將她從驚恐中震醒。

她“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心中的恐懼如同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壓抑。

巨大的恐懼讓她一時間忘記了求救。她蜷縮在沙發裡,身體不停地瑟瑟發抖,臉色慘白如紙,雙眼死死地盯著許安然的臥室門口,仿佛那裡會隨時衝出一個可怕的怪物。

突然,又一陣“轟隆隆”的雷聲響起,小紅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意識到必須儘快想辦法,於是馬上拿起桌上的無線電話機,手指飛快地按下王超的號碼。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是冰冷的提示音,王超的手機處於關機狀態。這消息仿佛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上。

她絕望地丟下電話,跑到許安然的臥室門口,拚命地敲打著門,聲嘶力竭地呼喊著許安然的名字,叫她開門。可無論她如何用力敲打,如何大聲呼喊,房門依舊緊閉,屋內一片死寂。

隻有暴風雨在窗外瘋狂地呼嘯著,仿佛在為這詭異而恐怖的氛圍伴奏。

小紅再次淚如雨下,傷心和恐懼如同兩座大山,將她壓得喘不過氣來。她癱坐在地上,眼神中滿是無助,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過了一會兒,她再次拿起電話,不斷重撥著王超的手機,可每一次都是關機提示。

突然,她想起王超的另一個號碼,心中仿佛燃起了一絲希望。她心急如焚地找到記錄號碼的筆記本,手指顫抖著翻到記有那個號碼的扉頁。她深吸一口氣,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撥通了這個號碼,然而,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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