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是聰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李雲天為何要等兩三次再夜襲!
第一次用火藥,如果威力真的強大,肯定會把北莽軍嚇得夠嗆,落荒而逃。
之後他們肯定會想,威力這麼強的東西不可能那麼多,肯定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試探進攻。
每次都有威力強大的火藥,但每次都要稍微減一點量,就會讓他們誤以為已經沒多少了。
沒多少肯定是要留著攻城時用來防守,隻要多試探幾次也就用完了,破城指日可待。
如此便會有所鬆懈,屆時再帶著大量的火藥偷襲敵營,進行全方麵的轟炸。
那時不管他們損失多少人,都會嚇得直接撤軍,彆說撤到橫州,甚至都有可能撤出虎門關。
“計劃非常不錯,現在就看師弟這火藥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了。”
“保證不會讓師姐失望,夜深了,師姐快去歇息吧,我去洗個澡也要睡了。”
“好!”
拓跋玉應了一聲,轉身就到左廂房休息了。
李雲天去後院洗了個澡,隨後便回房休息。
然而在李雲天他們忙活著做火藥時,朱寶才卻是借酒消愁。
總歸死了大兒子,不傷心那是假的,若非早就將其夫人送出城,估計他夫人得哭死。
“大人莫要太過憂傷,楊行雲如此大膽,總歸是要治罪的,但現在安平城還需要他守城。
以下官之見,大人不如就此離開,事後上報朝廷,就說是楊行雲開了城門,害安平城失守。
無論楊行雲能否活下來,都必須承擔此犯罪責,必死無疑。”
出主意的是王海,他也是剛忙完回來,就聽說了朱濤被楊行雲殺了的事。
為了能離開安平城保命,王海這才向朱寶才提了這麼個妙計。
砰的一聲,隨即就是酒壺破碎的聲音,朱寶才站了起來,指著王海破口大罵。
“你知道什麼?濤兒是得罪了公主殿下,楊行雲不過是奉公主殿下之令將其斬首。
逃離安平城上報朝廷,那就是在找死,那可是公主殿下,一句話就能讓陛下誅我九族。”
王海嚇了一跳,怎麼也沒想到冒出了個公主?
“大人,這哪來的公主,該不會是楊行雲殺了大公子,隨便找個人假冒公主好免去罪責。”
“你當本官是傻子嗎?是不是公主本官會不知道?她有陛下禦賜金牌,不是公主是什麼?”
一聽這話,王海也慌了,真是一位公主在此,那他想要逃離安平城就不可能了。
“大人,這要真是公主,那可就麻煩了,大公子得罪公主,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
現下大人對安平城還有用,公主不會對大人下手,可一旦安平城失守,或者守住了。
這公主秋後算賬,不止大人要死,連大人一家老小都得跟著死啊。”
王海這腦子轉得還是挺快的,反正他就是想走,但必須有朱寶才這個縣令頂雷。
本來還滿是醉意的朱寶才一個機靈清醒了過來,酒醒三分。
“你可彆亂說,公主不至於那麼小氣吧,雖是濤兒得罪她,可本官也沒做什麼惡事。
當時楊行雲殺了濤兒,本官雖是憤怒,可張公公一句話,我也就忍了,該辦的事也辦好了。
這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找我秋後算賬,畢竟本官和什麼都沒做呀。”
“大人你糊塗,這公主什麼人?那可是千金之軀,再說你又不知道大公子是怎麼得罪的她。
這萬一要是大公子的老毛病,調戲的公主亦或者是對公主有非分之想,這不就是死罪嗎?
大公子死了,可肯定還有人知道呀,公主會相信大人您不知道嗎?這不就得滅口啊。”
王海啥也不知道,可他張口就來,把朱寶才嚇得渾身直哆嗦。
“這很有可能啊,那個逆子見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動道,真要是調戲了公主,可大可小啊。
據本官所知,那公主好像是跟李雲天在一起的,今天還去過林府,這都是楊行雲說的。”
王海一下子就猜到了,這回他也嚇得渾身直哆嗦了,當時他可是下令要抓公主的。
“完了,今日下官就在林府,跟李雲天在一起的是公主的話,那的確是大公子對其圖謀不軌,出言調戲。
大公子死了,若要殺人滅口,恐怕下官和林府所有人都逃不了!大人,我們得想辦法啊!”
話說到這份上了,王海非常期待朱寶才說立刻離開,保命要緊。
然而朱寶才苦思冥想了許久,最後咬了咬牙。
“事到如今還能有什麼辦法?隻能是一不做二不休,讓公主死在北莽的鐵蹄下吧!”
王海本來滿臉期待,聽到朱寶才說最後一句時,嚇得直接癱坐在地。
“大人,你這說什麼胡話,那可是公主,真要死在北莽的鐵蹄下,我們還能活嗎?”
“怎麼就不能活了?等安平城的糧草用得差不多了,你我就借口出去押送糧草。
我們走後,再讓人找準時機打開城門,讓北莽軍入城,屆時公主必死。
你我奉公主之令去押送糧草到安平城自然就沒有嫌疑,陛下又怎麼會知道是我們做的?
隻需要事後把開城門的人殺死就是,沒準根本不用我們動手,就被北莽鐵騎踩死了。”
聽著朱寶才的計劃,王海不停地咽著口水,彆看計劃簡單,可隻要做好了,便是天衣無縫!
“不對,我是想離開安平城保命,這計劃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敗露,也是必死無疑。”
王海低頭暗自想著,結果一抬頭,朱寶才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王海,平日裡本官待你可不薄,你不會出賣本官吧?”
看著朱寶才凶狠的目光,王海也是嚇得一個激靈。
不可否認,朱寶才平時對王海的確不錯,究其原因還是林家出了個三品大員!
說到底王海不過就想趕緊逃離安平城,在他看來絕對守不住,會死,現在倒好,朱寶才硬把他拉上船了。
“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自當要報答大人知遇之恩!”
硬著頭皮說了這一句,朱寶才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站直了身體冷冷道:
“很好,那開城門的那個人選就交給你找了,一定要辦得妥當。
另外此事既然和林家扯上了關係,那就彆讓他們閒著了,戶部侍郎是座好的靠山。
當然公主的身份不能讓林家的人知道,本官絕不允許出現任何變故。
你也彆有其他的小心思,這次護送家眷的是本官的心腹,隨時能讓你家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