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正平二十二年,涿州安平城。
“聽說橫州被攻破了,我大周已無險可守了,北莽大軍下個目標恐怕就是涿州了。”
“還用聽說?現在安平城外都是橫州的難民,府台大人為了防止難民衝城,把整個城衛隊都安排在兩座城門外。”
“為了震懾那些難民,這些天已殺了好幾百人,幾個帶頭鬨事的還被吊在城門外示眾。”
安平城內,成群的百姓都在說著橫州難民的事。
馬車裡的大周三公主拓跋玉眉頭緊皺,此次她奉旨來涿州安平城,請開國第一謀士孔千文的曾孫,三朝元老孔元聖出山,希望能力挽狂瀾。
“公主殿下,那孔老相國真有那麼厲害嗎?”
問這話的是拓跋玉的貼身宮女小翠,憋了一路的她趁著給拓跋玉倒茶時忍不住問出來。
“三十年前北莽破關,兵臨橫州,先皇束手無策,滿朝文武無人敢出征。
是孔相國帶了三千鐵騎和他兩位師弟奔赴橫州,力挽狂瀾!
滅北莽十萬大軍,收複虎門關,追殺進草原,這才換來了北莽的二十年蟄伏!”
拓跋玉越說越激動,兩眼放光,小翠也是一臉的神往。
可殊不知她們口中的孔相國此時正躺倒在病榻上,拉著唯一的關門弟子李雲天交代後事。
“雲天,你已儘得老朽真傳,今大周勢危,正是你匡扶天下之時!
上京的銀兩和推薦書信,我都放到床底下的木盒裡!
到了京城你隻需找到大理寺卿,將書信交給他,他便會帶你去見聖上。
你一定要記住,以你之所學,為大周,為萬民開萬世之太平”
李雲天緊握住孔元勝的手,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老師放心,弟子一定按您所言,前往京城,用一生所學匡扶大周。”
孔元聖聽到這個答案,滿意地笑了,閉上眼睛,李雲天見此也是傷感的閉上了眼睛。
“老師,來到這世界十年,若非遇到您,早就餓死了,如今您走了,我定為您風光大葬。”
李雲天是從藍星來的,出車禍死了就穿越到了大周,異世界的古代。
本想憑現代人的知識能在古代混個風生水起,沒想到穿成一個瘦骨嶙峋的八歲小乞丐。
正想著如何在古代求生,恰好遇到辭官歸故裡的孔元聖,被他收養,成了他的關門弟子。
跟著孔元聖讀書三年,孔元聖師弟趙無疆前來拜訪,因根骨絕佳,又被收為弟子練武。
之後學文練武又過了三年,跟隨趙無疆曆練江湖三年,得知孔元聖重病這才回來儘孝。
沒想到孔元聖拖著病體又教了他一年,如今恐怕拖不下去了,李雲天又怎能不為此而傷感?
“閉嘴,彆吵,睡會,我還沒死呢!”
李雲天有些哭笑不得,看來是還未到時候,不過還是得照看著,萬一睡著睡著就死了呢?
搖了搖頭,李雲天不去想這些,蹲下來往床底摸,摸出了一個兩尺見方的木盒。
他拿出來放到桌上打開,一個有些乾癟的錢袋和一封略微有些泛黃的信!
拿起錢袋打開倒出銀兩,李雲天差點沒破口大罵。
“得虧我先拿出來看了,銅錢加碎銀不過三兩,京城數千裡之遙,這是讓我上京城的路費?我看上西天都夠嗆!”
李雲天無力吐槽,但還是將銀兩往懷裡塞,蚊子再小也是肉,銀子再少也得花呀。
“有人在嗎?”
突兀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李雲天走出裡屋來到前院。
一輛豪華馬車停在了門口,旁邊站著一個穿著華服的乾瘦男子,麵白無須。
馬車後麵還有十二個持刀大漢,馬車簾子撩開,下車的是穿著一身翠綠色宮裝長裙的小翠。
“小姐,請下車!”
下了馬車的小翠依舊撩著車簾,伸出手,恭恭敬敬地請拓跋玉下車。
與此同時十二個後方的持刀大漢迅速向前,分列兩旁,保證拓跋玉的安全。
彆看隻有十二個人,可卻都是實打實的一流大內高手,以一擋百不在話下。
李雲天一眼看出這些持刀大漢實力,可他並不在意,也沒去看兩個女的,而是看向乾瘦男子。
“絕世高手,實力不容小覷。”
李雲天摸著下巴暗自想著,他本身也是絕世高手,自然能感應到對方的強大之處。
“這位公子,我們小姐是來找老相國的,不知老相國可在家?”
小翠客氣的詢問。
“老師病重,現下已休息了,暫時無法見客。小姐若是能等,便到偏房歇歇喝杯茶,若是不能,便先行離開,晚些再來!”
李雲天客氣,主要是對方客氣,他也猜到來人身份不簡單,沒必要得罪。
“你是老相國的弟子?這麼算起來我還是你師姐呢,兒時我拜師老相國,讀了三年書。”
拓跋玉一聽李雲天是孔元聖的弟子,上前兩步,熱情地自我介紹起來。
本來李雲天還在猜測眼前這人是什麼身份,現在知道了。
孔雲聖教學以外,也曾吹噓過曾經教過的皇子和公主,其中最出名的就數三公主拓跋玉。
“草民李雲天參見公主殿下。”
“師弟無需多禮,還是叫我師姐吧,我這次來是想請老師出山的,勞煩師弟去看看,老師醒了沒有?”
拓跋玉也不驚訝,李雲天能猜出她的身份,定是孔元聖曾經提起過她。
“不用了,雲天,請公主殿下進來吧!”
虛弱的聲音從裡屋響起,孔元聖醒了。
“師姐請!”
李雲天做了個請的手勢,破跋玉點頭,帶著小翠和那乾瘦男子跟著李雲天一同進了裡屋。
“學生拓跋玉拜見老師!”
見到孔元聖,拓跋玉立刻雙手交疊,高舉過頭,彎腰行了一個學生禮!
“公主殿下無需如此,恕老朽重病在身,無法起身行禮,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拓跋玉聞言上前兩步,恭敬道:
“老師說的哪裡話?此次來得匆忙,未能帶上太醫,好在張公公也略懂一些醫術,不如讓他看看。”
拓跋玉口中的張公公便是那乾瘦男子張德開,大內副總管太監。
“也罷,就勞煩張公公了。”
孔元聖知道自己病治不好,但也不好拒絕。
張德開上前給孔雲聖把脈,片刻過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見張德開搖頭,拓跋玉知道已是無力回天,神色一黯。
看到拓跋玉的神色,孔元聖卻笑了。
“公主殿下無需如此,老朽沒辦法為陛下儘忠了,但老朽這弟子青出於藍,而勝於藍,足以為陛下效力。
勞煩公主殿下帶他進京,為朝廷效力,此外,老朽還有一不情之請,若是可以,還望公主殿下招其為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