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五在乾啥呢?
跟他大哥楊鬆柏的孩子在陽溝邊研究泥炮。
石板上還有十幾個摔炸的泥巴塊塊。
旁邊還坐著個4左右的小姑娘,正努力的把一個泥巴團團捏成小人模樣。
叔侄倆一個19歲,一個7歲,就泥炮如何捏才摔得更響,不會有裂紋這些技術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
且不斷加入新的構想和試驗,連李國棟的到來他們都沒發現。
在侄子說和泥巴不能光用水,得加一半尿,還得是黃尿泥炮才響才光滑這一理論時,楊五臉上明顯有幾分想要嘗試的欲望。
“楊五憨包,你硬是長不大是不是,還玩屙尿和泥巴。”
“咦,初一,你來了啊,是約我去照黃鱔蠻?”
楊五扔下大侄子和小侄女顛顛的跑過來,這人就不知道啥是臉紅。
“找你耍個屁,多大人了還玩撒尿和稀泥,離我遠點,混身上下潘金蓮放屁——一股騷氣。”
楊五:“亂說,我又沒撒尿,哪會騷臭。”
“幺爸,剛剛呀,剛剛我屙的時候澆你手上了嘛,你甩兩哈沒甩乾淨,揩屁股上了呀。”
大侄子仰起頭,清澈的眼神地充滿了疑惑,很好奇幺爸咋這麼快就忘了。
“滾,龜兒子,儘臊你幺爸的皮,滾回去看到妹妹,我要跟你二師叔去耍了。”楊五在侄兒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不嘛不嘛,我也要去,我也要跟你你們去照黃鱔,二師叔,幺爸,參我一個。”小屁孩隨意扣了扣屁股撒嬌道。
“我去,我也去,捉黃鱔,二西蘇,肘”小侄女也跟過來湊熱鬨。
李國棟捏了捏小侄女的臉蛋兒,對大毛說道:“大毛乖,你不去哈,就在家看好妹妹,我們不照黃鱔,是去捅馬蜂窩,嚇人的很,居(蜇)到你的話要腫多大個包包,等我們整回來跟你們煎蜂兒吃。”
顯然他上一世沒養過娃,年輕了。
說彆的哄一下這小孩估計就回家了。
你跟一個7歲的娃娃說要去掏馬蜂窩,還不帶他?這不就是提前捅了馬蜂窩?
果然,熊孩子眼睛瞪得像個探照燈。
“哇,你們要去捅馬蜂包啊,是彎彎裡那個嗎?太好了,要去我要去,我早就想捅它了,就是不夠高,今天我要跟你們一起去。”
說話時滿手的黃泥巴已經在屁股上褲襠裡抹乾淨了。
滴溜溜跑去抱起地上一米長的竹製青龍偃月刀。
“肘肘,幺爸,二師叔,快肘,一哈天兒該黑了。”
楊五黑著張臉。
“你不會哄娃娃就閉到那張批嘴,你敢跟熊孩子說要捅馬蜂窩,還不帶他,你是咋想的?”
“這跟一個留戀於煙花場所的老饕,忽然知道隔壁推出免費睡花魁的活動有啥區彆?這t不僅不會打消他的念頭,反而會讓人興趣大增好吧!”
“狗日的,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老子今天錘死你,當娃娃麵放些臭狗屁。”
楊師伯照著楊五的屁股就踢了一腳。
楊五扣了扣屁股毫不在意。
果然,有些東西真是家傳,楊家人天生和動物親近。
楊師伯罵完楊五。
又轉頭哄自己大孫:“幺乖哈,不跟他們去,天都黑了,沒啥意思。”
侄子:“不,我不乾,我就是要去,嗚嗚~昂昂昂~我要去。”
“嗚嗚嗚~”哥哥哭,小侄女跟著哭。
楊師伯又趕緊把小孫女抱懷裡:“囡囡聽話,那彎彎裡有大頭貓,還有熊嘎婆,專門背小娃娃,等他倆去遭熊嘎婆背走活該。”
侄子:“昂昂昂,我就是要去,我不怕熊嘎婆,我有關二爺的大刀,輕輕就把熊嘎婆鵲鵲切了,我就是要去,昂昂昂~”
侄子嚎叫的同時,人已經在地上打滾了。
楊師伯懷裡的小侄女也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師伯娘趕忙把剁豬草的刀掛在刀架上。
急匆匆的跑出來,邊跑邊在圍腰上擦手。
走過去把侄女抱懷裡,順勢掀起圍裙,用貼身的那麵給她揩眼淚鼻涕。
嘴裡不斷哄著:“哦哦哦,我幺妹兒乖哦,不哭不哭,一哈婆化糖開水跟你吃,乖乖,幺妹兒哦乖乖,我們不哭哈。”
侄子聽到這,抽抽巴巴的自己站起來,拉著師伯娘的袖子道:“婆……吸吸呼,我也要吃糖開水,嗚嗚~。”
師伯娘:“要的,我蠻兒也吃,婆馬上就跟你們化,我們放這麼大一塊水糖,好不好。”按她比畫那個,冰糖的直徑最少得有一米。
“嗯,就我和妹妹吃,不拿跟他們兩個吃,哼。”他倆自然指的是李國棟和楊五。
李國棟:“嘿,我還不稀奇你的糖開水呢,我一哈用瓦片烤蜂兒,也不拿給你吃。”
“亢亢亢……昂~昂~昂~我要噗……吃蜂兒~哇哇~”
剛停下哭聲的侄子一聽李國棟說這個,馬上又開始了。
說話的時候還噴出兩條清鼻涕,像兩根鎖鏈從鼻孔跨過張開的嘴巴架到了下巴上,一晃一晃的,眼看就要掉進嘴裡了。
師伯娘哄了哄兄妹倆,站起來咬牙切齒的走到李國棟麵前。
伸出雙手在他後背鼓掌,假裝在打李國棟。
“啪~啪~啪”
“我乖乖不哭不哭哈,婆幫你捶這個壞二叔了,二叔逗你的,他們咋不給我這麼乖的幺蠻兒吃嘛,一會他們把蜂包拿回來,婆跟你煎蜂兒,專挑大個的全跟他們拿完,乖乖,不哭哈。”
這時楊鬆柏的媳婦過來了。
看到還在哇哇哭的侄子和抽抽巴巴的侄女。
“老子蜀道山!!”
“還閉不上今晚就不要閉了,老子讓你哭個夠,看你們那一身,除了眼睛轉,哪還像個人樣子,一天換十套都不得乾淨,就曉得跟你幺爸瞎玩。”
楊五:???
大嫂說話的時候手裡已經掰了根竹丫枝。
嫩綠嫩綠的枝條充滿了生命的活力,抽在屁股上也會讓人充分感受母親那火熱的疼愛。
果然,自己生的還得自己鎮壓。
楊大嫂剛數完二。
乖巧的侄子已經沒聲兒了,人慫慫的,肩膀也聳聳的。
而侄女早在師伯娘說化糖開水的時候就已經止住了哭聲。
這會正靠在她懷裡吸指頭呢。
侄子5歲就總結出來的經驗。
他媽沒拿棍子吼他時可以躲師伯娘身後尋求庇護,如果拿了棍子,那誰都護不住。
原因是師伯娘擰得清,兒媳婦教訓孫子她一般看情況乾預。
如果是罵,她會護一下,如果要打,她會自覺錯開身位,讓小小的孫子承受大大的母愛,哪怕事後她再跟楊師伯抱怨。
不像後世很多婆婆,一味的溺愛孫子不讓打,最後慣得需要公安法律來管時,又反過來怪兒媳婦沒教好。
“大嫂”李國棟打招呼。
“初一來了,你們有事就忙去吧,不用管他們,一天慣的臭毛病。”
“要的,大毛乖,在屋裡看好妹妹,二師叔一哈跟你帶蜂兒過來。”說完帶著楊老五準備走。
“等到。”師伯出聲道。
“就這樣去啊,不把渾身裹緊,萬一沒燒完,蜂子追來了遭得住?穿件厚衣裳,帶床鋪蓋,萬一蜂子追來了用鋪蓋把個人包緊,哪兒都彆漏,更彆想著跑,你們跑不過長翅膀的東西。”
楊五聽話,去找了件長衣裳,又把他四哥的被條帶上。
還拿了塊枕巾和李國棟一起離開。
李國棟到家,李定乾把被條,草帽,包臉的青布啥的都給備好放背篼裡。
正拿著鐵絲固定火把。
“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你不用鐵絲裹緊,一燒,一捅,蜂子整瘋了,火煙包落了看你咋整,燒完了記到把鐵絲帶回來。”
李國棟點頭,也沒反駁,自己確實不專業,鬼知道還要用鐵絲綁呢。
等了幾分鐘,哥倆扛著李定乾複工後還澆了煤油的長火把,背著背篼出發。
乾這事不是人越多越好,真沒把蜂子燒死完,人越多越躲不開。
哥倆帶著裝備走到到山彎彎裡時,蜂子已基本回巢,隻有幾百個哨兵圍著蜂窩在飛,嗡嗡聲也小了很多。
楊五看著那個能裝下自己的蜂窩。
咽了咽口水。
“那……那個,初初一,要不算了吧,這也太大了,被蜇了可不是開玩笑的,估計都來不及送醫院。”
李國棟邊穿衣服邊回道:“不怕,萬一沒燒透,追來了咱們被條往身上一蓋就行。”
“哎,你不是膽子大得很?哪個的婆娘都想睡一盤,人家的老公都不怕還怕幾個蜂子?”
楊五:“那能一樣?睡彆人婆娘我紮人,這蜂子來了是t紮我。”
李國棟:“你牛逼,行了,閒話少說,我們相互檢查下,看看哪裡還有縫不?一定堵嚴實,隻要不留縫給它鑽就不痛。”
哥倆相互檢查一番,確定臉上,脖子,袖口都捆得嚴絲合縫。
又去樹下把那一片草全部砍光,確保滴落的火星不會引起山火後。
點燃了煙包,倒了煤油的煙包燃得很旺。
刺鼻艾草味濃煙中夾著50多公分高的橘紅色火苗,看起很美。
“準備了,你看到沒,屁股兩邊有蜂子進出的地方,這就是它的進出口,我白天仔細看過,應該隻有這兩個,一人燒一個,穩到點,不到把火把杵熄了啊。”
楊五:“行,準備好了。”
李國棟:“上,我們伸過去的速度儘量保持一至,保證同時頂到那個口子。”
哥倆舉著火把迅速向前。
離蜂包還有三四米的時候。
煙飄過去惹到了馬蜂。
嗡嗡嗡~
整個蜂巢都抖動了起來,外麵的哨蜂開始急促的亂飛,有不少聰明的已經開始攻擊火把了。
“快快快,加速,抖得好厲害,要出來了,一定得堵住口子,不讓它出來,不然我們遭不住的。”
李國棟嘴上大聲呼喊,手上也不敢停,使勁兒往上一頂。
到位了,火把蹭一下頂到離出口10來公分處。
嗡嗡嗡~
劈啪,劈啪,劈啪
火把剛到,蜂巢的蜂子傾巢而出,剛好撞在火把上。
“注意翻轉火把,彆讓蜂子撲滅了。”李國棟繼續指揮。
手上緩慢轉動竹竿。
兩簇煙火把整個蜂包包裹。
“我日它媽個批,我身上爬了不少蜂子,他們在紮我啊!”楊五都喊破音了,聲音也在抖。
李國棟吼道:“堅持住,我也有,穿得厚,紮不透,千萬不能鬆手。”
楊五:“我t手軟了。”
“你給老子堅持住,咬著牙也得挺著,這時候千萬不能泄氣。”
楊五:“日,早曉得老子每天早上就讓它自然軟下去,幫它回數多了,體力是跟不上,胳膊好酸。”
李國棟:“辦正事呢,你能不能正經點?”
楊五:“老子就是說正經的,膀子打閃閃了,腰子也扯得疼,再說你不聽聽你前麵說的話,像是辦正事?”
李國棟:“你閉嘴啊。”
過了得有20來分鐘。
楊五:“初……初一…完事沒,我真堅持不住了,受不了了啊,不行咱泄了吧,我寧願讓它們紮一下。”
李國棟也是渾身濕透,看著火把上的火苗差不多燃儘。
咬著牙回道:“應該可以了吧,沒燒死也熏死了,收。”
哥倆慢慢收回竹竿。
碰。
雙雙倒在草叢裡回氣。
“太t累了,這事,比那事還費勁兒,早曉得我兒才跟你來。”楊五抱怨道。
李國棟:“少廢話,走了,明早來取,這會太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