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一出,這胖子成了行走的大團結。
滿城都是找胖子去自家收杜仲的人。
特彆是那些地痞流氓,更是像見到頭牌的票客,一個個雙眼通紅,口水滴答地撲向胖子,都想一親芳澤。
禮貌點的帶著七八個人說要給他當保鏢,收他5塊錢一個人頭一天的勞務費。
直接點的,直接上門掏刀子要錢,不給不走。
再狠點的,已經在琢磨殺人越貨了。
幸好這胖子也帶了10來個人,自己也機靈,才保住了狗命。
報了警(使了錢),公安局派了幾個人在旅社守了幾天,把一波波去旅社找胖子的人不管是村民還是混子都擋了回去。
還抓了幾波,連那個村長都沒放過。
這樣胖子才基本安全。
但是出門起碼得帶上四五個人。
李國棟聽完,笑著搖頭,這胖子算是個倒爺,但做的不大。
特點是嘴碎,好色,很講義氣。
估計跟楊五鐵定能成朋友,在裡麵不是他護著自己,估計自己早就菊花殘,滿腚傷了。
原本目標是早晚名揚滿洲裡的他,做夢都沒想到在這麼個屁大點城市翻了船。
雖命沒丟,但也進去陪自己蹲了好幾年,自己出來的時候他還在。
後來去紅城找過自己,那時候自己已是不大不小的房地產老板,而胖子是一個‘下山’不久的孤家寡人。
自己歌廳茅台小燒烤,會所嫩模大酒店招待他一周後,這家夥在某天早上不辭而彆。
在酒店的留言本上寫了兩行字。
一行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中年窮,報仇。
一行是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劃掉),何時報君款待情,待我挖出藏寶時,還情。
結果李國棟到死都沒見到他,估計他藏的寶早就在開發建設時被國家收走了。
這一次,自己可是要薅一次這個人生四鐵占其二的好鐵子的羊毛了。
“我告兒你,胖爺我可是練過的,要不是你幾個攔著,看小太爺不把那幾個崽子揍成孫子。”
“走著,大熱天兒的,胖爺請幾位喝碗兒茶去,嘿,要說這茶呀,還得咱老京城的茉莉花兒。”
“得是張一元兒的,哎,長嘴兒壺那麼一衝,來它個三點頭,嘖嘖嘖,香氣濃鬱、淳厚香甜,那叫一個地~道。”
李國棟一聽,心道:“來了,這逼嘴還是那樣,忒碎,用京城話說,就一碎催。”
“小二,給沏壺高達~”李國棟卡著時間,在他進門的時候喊了一嗓子。
全屋子人像看傻逼一樣看著他。
楊五也像見了鬼,連嘴皮子上的茶葉都忘了吐。
店小二跑過來:“這位先生,對不住,您說沏啥子?沒聽清,煩請再說一遍。”
“我草,爺們兒京城人?哪個胡同兒的啊。”
胖子自來熟地坐在李國棟旁邊,朝小二擺擺手。
李國棟伸手朝他比了個八。
“八?八王墳?八寶樓?八寶胡同?他媽京城八開頭的地兒海了去了,勞您駕,開個金口說說明白點。”
李國棟:“我就是這個縣城的,不過以前聽過八大胡同。”
胖子:“你這人沒事兒瞎撩什麼閒呐你,還冒充京城人。”
李國棟:“我哪兒冒充京城人了,從頭到尾我有說我京城來的嗎。?”
胖子:“嘿~狡辯是吧,還算不算爺們兒了,撒出去的尿還能往回收呢,就你剛剛那一嗓子,高達,不是冒充京城人嘛你。”
我還真沒故意冒充,隻是覺得吧,到了茶館兒,不來上那麼一嗓子不舒坦。”
胖子:“還哎,彆說,你這話有點兒道理,等我回去也來上那麼一嗓子。”
李國棟:“彆,千萬彆,我怕你被打死。”
胖子:“怎麼個兒?你覺得胖爺我在京城地界兒就這麼沒範兒,喊壺茶還得挨頓揍?”
李國棟:“行了,不水了,胖……胖同誌,今天你接我話了,該咱們有樁買賣。”
胖子:“我姓王,你喊我王先生,胖哥,胖爺都行,就是彆喊胖同誌,膈應,買賣兒?跟你去收杜仲是吧,嗬,你們那點小把戲,胖爺我早看穿了,不去。”
說完準備離開。
李國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道:“王姬花,行六,前頭5個哥哥,因老爺子希望生個丫頭取此名,沒曾想還是個小子,家住南鑼鼓巷86號,賣外國人假古董起家,現在倒騰藥材,左屁股蛋兒上有個指頭大的黑痣,或者說是胎記,大哥王姬發,二哥王姬仁,三哥……。”
走了三四步的胖子惡狠狠轉頭:“孫賊,你調查我,還t偷看我洗澡?看今兒爺們不廢了你。”
說完就準備收拾李國棟,他身後的一個大漢已經在卷袖子了。
楊五見狀,蹭一下站起來,順手提起屁股下的條凳,麵無表情的看著胖子幾人。
李國棟拍了拍他胳膊,轉頭對胖子道:“你不想那一箱藏寶的事漏了就儘管動手。”
胖子一驚,這事他誰都沒說過,確定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這個濃眉大眼的大帥比是咋知道的?
他哭喪著臉又坐回剛才的位置。
“這位爺,您到底兒是哪路神仙啊,說的話咋那麼瘮得慌。”
李國棟下巴尖指了指周圍支著耳朵聽八卦的一圈老茶客。
“你確定要在這裡說?”
胖子一看,得,這好八卦的習慣真t是全國統一。
周圍的人耳朵都快伸成驢耳朵了。
“勞您駕,移步一敘。”
李國棟站起來。
把碗茶抽乾,遞給小二9毛錢,嗯,快一斤肉了,赤城的豬肉,不要票,1塊2一斤。
安排楊五在這裡等著,他準備跟胖子走。
楊五不放心,硬要提著板凳跟著去。
小二和胖子都是一臉便秘的看著他。
李國棟勸了幾句,他才放下凳子坐下,端著茶碗惡狠狠看著胖子,眼裡滿是警告(胖子沒看懂)。
旅社房間內。
胖子隻留一個180的大漢在身邊,把其他人都攆了出去。
“爺們,說說吧,你是咋知道那些事的。”
李國棟:“我會點掛術,自然是算出來的。”
胖子噗嗤笑出聲:“兄弟,看你穿得也像那麼回事,長得也就差我那麼一點,咋還把天橋下騙錢的把式都拿出來了?”
李國棟:“咱們聊了這麼久,你還覺得我在忽悠你?你不想想,那個隻有你知道的地方,我為啥能說出來。”
王姬花:“你說真的?”
李國棟:“你品,細品,天機不可泄露太多。”
王姬花:“不是,我咋感覺被你說迷糊了?”
李國棟:“那個不重要,你是不是計劃過幾天再使點錢,請休假的公安和你一起去村裡收杜仲,趁著現在皮子最厚的時候,拉它一船走?”
王姬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滿頭大汗:“我服了,真是有誌不在年高,您這本事去京城,哪還有天橋下那些老把式的活路啊?請先生教我。”
因為他爺在去世前,對著他娘的肚子說過,這孩子有一劫,真正有道行的人,也許能度他。
胖子從小就聽他娘說這事,所以他對這些算卦測字的深信不疑。
他說完後,掏出一盒牡丹煙推過去。
“喲,9毛多,死胖子真有錢。”李國棟心裡想道。
上一世這貨就這麼乾,公安跟著他走了十多天,民間都說這人能量很大,關係很硬,惹不起。
名聲徹底傳開後,他就自己跑村子,無意間闖進詭林,就有了前文說的事。
李國棟:“你的劫,要化也簡單,以不變應萬變,與其鋌而走險,不如穩坐魚台。”
王胖子眨著充滿智慧的小眼睛看著他。
李國棟:“傻逼,租個倉,放出風,就在城裡收,碼頭邊上空倉庫比你毛都多,一二十租一月,你去收個錘子啊,這大熱天的,你不是倒爺嘛,不是有桐人堂的條子嘛,這都想不到,大傻逼。”
王姬花和那個大漢都被他罵愣住了。
王姬花:“不是,大師,擁護點啥呀,這麼罵我。”
李國棟:“擁護啥?老子上輩子是你師兄你說擁護啥,不想看你死在這個小縣城,個龜兒子,就這智商還去滿洲裡呢。”
王姬花:“你把我都說迷糊了,我……上輩子還有師承呢?”
李國棟:“多稀奇,咱們門派挺大,師兄弟上千人呢。”
王姬花:“那咱是何門何派?乾啥的啊。”
李國棟:“嚴格來說,咱們屬於法家,門規森嚴,管理長老的話不容置疑,但修的是理學,每天要研究我為何而來?將往何去?為何而錯?如何能改?除此,還修農家,墨家,工學,反正涉及挺廣,如果悟性高,學得好,得到了長老的認可,經門派高層研究同意,就可以提前下山行走,這也是所有師兄弟最期待的。”
王姬花:“那……我在門派是何司職?地位如何。”
李國棟:“你是負責養豬的,300多頭肉豬和20幾頭母豬都歸你們小隊,你特擅長母豬的產後修複。”
王姬花:“不是,爺們就這麼沒範兒?喂豬的,不是關門弟子啥的?”
李國棟:“你又錯了,咱們所有師兄弟都不願意成為關門弟子,那意味著徹底失去自由,再沒機會下山了。”
王姬花:“那師兄,你是和司職啊?”
李國棟:“我悟性好,學識高,會算術,負責記錄全體師兄弟的出工情況。”
王姬花:“憑啥呀,爺們伺候母豬,你就負責記工分?哪有這麼個道理。”
李國棟:“重要嗎?那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王姬花:“也是嗷,哎,不對啊,上一世的事,你咋記得,我咋沒印象?”
李國棟:“重要嗎,我不是來給你化劫了。”
王姬花:“對對對,那個,師兄,小弟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國棟:“重要嗎,你知道我是你師兄就行,記住,租個倉,放出風,慢慢收,一個月後,你差不多能得到想要的。”
王姬花:“那個,師兄,您真是師兄哈?不是騙我的?”
李國棟:“男人一般隻有在床上說的話才不做數,但在床下,基本還是靠譜,這點道理你應該懂,再說我大熱天來就為了騙你租個倉庫,我圖啥呢?”
王姬花:“是是是,確實,對你來說是沒啥意義哈,嘿嘿,我聽師兄的,那個,師兄,不早了,咱們國營飯店走著?喝點兒去啊?”
李國棟:“不到時候,一兩個月,你離開的時候我給你踐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