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江市,早晨十點多。
和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一棟彆墅,彆墅內的裝修溫馨而雅致,但家具和地板都積了一層薄灰。
趙浣睡到臨近中午才起床,他洗漱完吃過早餐後開始慢悠悠地收拾起物件。
今天是星期一,一般人應該不是在上學就是在工作,可趙浣不一樣,因為他家破產了。
趙浣他爸趙隆是一家影視公司的老板,他的公司剛開始起步時不溫不火,在賠錢的紅線周圍晃蕩。
可在第三年時,他竟然拍出了一個爆款電視劇,他在一夜之間名利雙收,這個大彆墅就是他在那時候買的。
他成功以後,跟大牌導演演員合作變成了家常便飯,接連拍出了好幾款高成本大製作,雖然評價都沒那部劇高,但也不算爛作,仍然賺了很多錢。
直到有一次,他接手了一部他職業生涯中成本最高的電影,知名製作人和演員雲集於此,一個投資方一次給的現金流就超過一個億。
本來電影的拍攝從頭到尾沒有什麼大問題,總體很流暢,但在殺青後幾個月一個關鍵演員被曝光了大醜聞,導致電影被限製上映。
這對趙隆一家簡直是晴天霹靂,因為這電影趙隆他自己也是資方之一。
為了讓電影順利上映,趙隆掏空了家底,抵押了所有財產,甚至欠了一大筆錢,請來另一大牌演員匆匆在電影原計劃排片日期之前完成拍攝。
在電影首映當日,趙隆去了附近最有名氣的一家寺廟燒香拜佛,磕足了整整一百個響頭。
但佛不看電影,或者連佛都嫌這電影爛。首映當日電影口碑票房雙雙崩盤,無論如何補救,最終結果隻是慘虧。
具體虧錢數額趙隆沒有告訴趙浣,趙浣隻知道原先意氣風發的老爹一天比一天疲憊,經常夜不歸宿回到家裡就吐,甚至原先感情不錯的父母變成了一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最終老媽拖著行李箱回了娘家,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留洋回來的趙浣在大洋對岸上大學時不說揮金如土,至少也是狂熱大撒幣,滿腦子想的是回國後繼承老爹的龐大基本盤,再不濟也能在一部片裡走個過場慢慢當上幕後高管,可他媽的!他回來準備滑雪,雪山竟然崩了。
一天晚上趙浣在外麵散步完回家,發現他爸正癱在沙發上喝著啤酒看電視,電視上播的是當前爆火的連續劇。
正當他一聲不吭地往臥室走時,趙隆突然猛地把手中酒瓶子往牆上砸,對著電視機怒吼:“拍的什麼破爛玩意兒?一坨狗屎!”
他又激動地吼了幾句後,自言自語嘟囔著睡著了。
趙浣看到這場景沒有厭惡,也沒有憎恨,隻是默默地走到電視機前按下了關閉按鈕,然後回到臥室看起了小說。
“如果他能從這個世界消失,到另一個世界重新生活就好了。”他現在不止一次地這麼想過。
過了幾天後,趙隆消失了,隻留下餐桌上的一個紙條:
“致最親愛的兒子:
爸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這個家,如果這就是命,那我們的運氣都不太好。你不用擔心債務,會有人上門收走東西,希望你以後能過得開心幸福。
——沒用的廢物父親
”
趙浣看過紙條,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他的父母臨走時都沒跟他打過招呼,也沒有能交流的朋友,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
收債人告訴趙浣這是他能在這裡停留的最後一天,他想儘可能地找到值錢的東西帶走,但一無所獲,但他一點也不沮喪,因為值錢的東西早被拿去當了還債了。
趙雷抱著最後的期待來到了彆墅院子裡的一個小木屋前,這木屋占地有三十多平米,在這棟彆墅裝修好的那一天就存在了。
趙雷用紙條旁邊的鑰匙打開木屋的門,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一堆有奇怪紋路的盒子,木屋牆上和展覽架上擺放著豪華裝飾的寶刀寶劍。
趙雷看到這些並沒有感到奇怪,他經常看到他爸在院子裡耍弄刀槍棍棒等冷兵器。
趙隆很早就是一個冷兵器迷,他成功的那部劇就是古裝劇,從那以後便更加愛在這方麵花時間,趙浣好幾次看到他抱著個盒子走到院子裡,應該就是地上的這些,盒子裡裝的一定是某樣冷兵器。
趙浣隨手拿起展覽架上的一把刀拔出來細觀摩。
刀開了刃,還挺鋒利,擱在古代肯定是把好刀。
雖然這些武器裡肯定有高價的,但趙浣分辨不出來,他對冷兵器興趣不大,跟趙隆在這方麵沒有很多交流,他最多隻能帶走兩三把看能不能賣個好價錢。
“打電話找搬家公司都搬到我租住的地方怎麼樣?會不會太占地方?”
趙浣正認真考慮怎麼處理這些貨物時,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搖晃,桌上的東西滑落散了一地,大型物件晃動發出刺耳的摩擦,頭上的燈管忽明忽暗。
即使趙浣一直在穩住重心,但他終究還是摔倒在了地上。他現在坐著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重物落下砸死他。
這劇烈晃動持續了大約五分鐘,終於,一切宛如創世終了,塵埃落定,與之前的震耳欲聾對比隻有死一樣的寂靜。
趙浣驚魂未定地從地上踉蹌爬起來,他難以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天殺的,這麼強烈的地震,彆說從自己出生開始了,從有人開始記錄曆史時這塊地方都沒有過。
照明用的燈管徹底滅了,由於平時都用厚簾子蓋著窗戶,現在作坊內伸手不見五指。
趙浣憑感覺小心翼翼地摸索著道路,終於,他碰到了木屋的門。
現在外麵是什麼情況?
趙浣高懸起心,緩緩推開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