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你再說一遍?”
林影之耳邊轟鳴。
“你有空的話快點趕來青林市的清江大橋,關於林衿落本人……我們正在努力搜尋中,不過……”
“現在這年頭的騙子手段還這麼low,我妹妹好好的,更不會去什麼青林市。”林影之顫抖著手指掛了電話。
他不相信。
這一定是騙子。
他不會相信林衿落會出事,她不會出事的。
林影之嘗試聯係林衿落,幾十個,上百個電話都打了,就是無人接聽。
林家,林影之這次來是想當麵問莫霜一些事,視頻擺在她麵前,看她要怎麼辯駁。
剛到門口,就聽見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你胡說八道,我女兒不可能死。”
“你們造謠是吧,我要報警抓你們,一個都彆想跑你叫什麼名字。”
“我再說一遍,她沒死。”
“車子掉進江裡又怎麼了?人又不在裡麵,我不會相信你們的。”
林母砸了手機。
林父磕磕巴巴說,“打電話給影之——”
林影之就站在他們背後,臉色慘白,瞳孔渙散,腦子裡被林衿落可能出事的消息擠滿。
林母撲了過來,整個身體癱軟,扶著他的手臂,“影之,這是假的對不對,落落就在京市,你還和她住在一個小區,她現在就在家裡對不對?”
“影之,你說句話。”
林影之冷聲,“不急,先去青林市,這一切說不定是個誤會,也許是她的車借給朋友開了。”
“……”
林母泣不成聲,一個勁呢喃。
夜色漸濃,空氣濕冷,流淌的清江水裹挾著水霧。
趕到青林市已經是淩晨。
清江邊的岸上空出一大塊區域,幾個警察圍著車輛檢查取證。
一女警走來問,“你們是林衿落的家人?”
林母認識林衿落的車子,她對車牌號很熟悉,嘴角扯出一道苦澀難看的弧度,“人呢?”
女警一頓,短暫陷入了沉默。
林父情緒逐漸失控,“這到底怎麼一回事?你們不是警察嗎?查到什麼了,快說。”
“今天晚上,林衿落駕駛的車輛從大橋上失控飛出,墜入清江,有熱心市民及時就跳下去救人了,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沒有找到應該在駕駛位上的林衿落。”
“救援人員趕到後更是搜尋了江水幾公裡的範圍,完全沒有線索。”
“清江水深,救援人員也在努力搜尋中,你們要冷靜一些。”
林母徹底失去所有力氣倒在地上,肩膀塌了下來,人像是一具傀儡,隻有淚水無聲滑落。
林影之感受不到氧氣的存在,快要窒息。
“開車的人不會是我妹妹,她的車技不會讓車開下江,那個人不是她。”林影之篤定地說。
女警拿出來了一份錄像。
從錄像中能看到駕駛位上坐著的人,就是林衿落。
“……”
“……”
“落落!落落!你在哪裡?”
林母對著江水痛苦呼喚。
林影之頭昏眼花。
“假的!這不是真的!她不會死,我不相信她會死。”林影之的情緒也將失控。
林衿落溺亡在清江的可能性越來越大,林家人不斷欺騙自己事情還會有轉機。
時間過去一個又一個小時。
直至天光破曉。
今日的青林市烏雲遮頂,雷聲作響,大雨密而急落了下來。
林影之淋著雨,垂在身側無力的手指終於動了動,揉了揉酸脹的眼睛。
“莫霜呢?”
林母靠在林父懷裡,目光沒了神采。
林父:“不知道。”
林影之嘗試聯係莫霜,無人接聽。
“爸媽,你們給莫霜打電話,讓莫霜過來。”林影之疲憊得厲害。
林父照做,打了很多個電話都沒接,最後更是聽見撥打的電話是空號的提示音。
林父錯愕,“莫霜的號碼怎麼變成空號了?”
林影之劈手奪過手機,不信邪也撥了一次,得到的回複是一樣的。
“有鬼。”
林影之本來就是要去莫霜對峙,現在人聯係不上了,他就懷疑莫霜是不是提前知道什麼,生怕被追究責任躲了起來。
偏生,現在的林影之是一定要找到莫霜。
林影之語氣冷漠,“查一下莫霜人在哪裡,把人帶回來。”
林母猛地起身推了一把林影之,“找什麼莫霜,莫霜又不會出事,現在出事的是落落!”
“對了……聞乘,聞乘人呢?他是落落的男朋友,現在落落出事了,他人怎麼不在?”
“我知道了,肯定是聞乘害的落落。”
林母被巨大的悲痛席卷,屬於人的理智已經快要喪失了。
林影之:“媽,落落不會出事!”
“……”
林母被這句話刺激到神經,意識清明了幾分,雙手合十祈禱,“是的,是……落落沒出事,落落吉人自有天相。”
林影之背過身,淚水滑落臉頰。
……
花海山穀帳篷中,聞乘清醒了過來,猝然睜眼翻身起來找手機。
“落落?”
期待有道聲音響起,然而,無人回應。
聞乘嘗試冷靜,解鎖手機給林衿落打電話。
他心裡知道的,能打通才怪。
她根本不願意讓他陪著一起去找楚千苒,她想拋棄他。
聞乘視線猛然一停。
林影之給他打了七十多通電話。
聞乘撥了回去,“林影之,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都是因為你沒本事保護不了自己女人,否則落落怎麼會拋下我孤身一人去找楚千苒。”
“給我等著,落落要是受了傷,你也彆想過安生日子。”
林影之沒有過多的情緒,淡淡問,“你為什麼沒有攔住她?”
“……”聞乘胸口一股無名火。
林影之的反問,還透露出一個真相。
昨天晚上的情形根本不是攔不攔的問題,而是他沒有在林衿落的選擇範圍內,他被放棄了。
林衿落選擇了林家人。
聞乘:“你為什麼沒有保護好楚千苒?一切都是因為你無能。”
林影之不想爭辯,“來青林市,帶上你朋友。”
“……”
聞乘離開帳篷前把那兩份禮物都揣懷裡帶走。
他在嘗試給林衿落發消息,聯係也聯係不上。
給了私下監視林衿落的手下打電話,更聯係不上。
這種種失控,加劇了聞乘一直在刻意控製的不安。
他不敢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