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程咬金那副坐立難安的模樣，楚天青不由得想到前日他對著紅油火鍋大快朵頤的樣子。
那鍋底浮著厚厚一層辣椒，普通人吃一口都要灌半壺涼茶，程咬金卻是越吃越帶勁，如果楚天青不攔著，他怕是連湯底都能喝下去。
“程老哥。”楚天青忍不住笑道：“痔病也不算什麼疑難雜症，隨便找個大夫都能看，你沒必要特地跑我這兒來吧？”
“我這這不是有點兒不方便嘛。”
程咬金突然顯得有些扭捏，那張黝黑的臉突然漲得通紅。
“之前雖然偶爾也會發作，但從來沒這麼疼過，那些找來的大夫都都要求仔細看病灶"
程咬金突然抬起頭，用那雙銅鈴般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楚天青："反正之前你已經看過了，所以我就想，這東西，就不要那麼多人觀賞了，便宜你一個人得了。"
吔！？
楚天青懵了，
這怎麼話說的？
什麼叫就便宜我了？
你當我願意看到你那大皮燕子？
"大佬，我不就給你打過一針嗎！你至於賴上我？好歹是個老爺們兒，怎麼在這事上扭捏得跟個大姑娘似的？”
楚天青頗為無奈的說道："還有你這話說的，不覺得有歧義嗎？"
院牆上幾隻麻雀嘰嘰喳喳地叫著，仿佛也在笑話這番對話。
程咬金被說得越發窘迫，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結果又牽扯到患處，疼得他齜牙咧嘴："嘶——楚老弟，你就當幫我這個忙"
"得得得。"
看他一臉難受的樣子，楚天青也是不好再斥責些什麼。
"趕緊趴診療床上去！"說著指了指堂內屏風後的床榻。
"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這次看完，你不能在胡說八道了啊！"
“誒誒，一定一定！”
跟著楚天青來到正堂，程咬金突然一個箭步上前，壓低聲音道。
"楚老弟，靈兒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要不，咱們去你屋吧？"
“彆介！”
楚天青趕忙跳開，一臉驚恐的說道。
“這要是被人看見，我可就說不清了！”
他斬釘截鐵地指著診療床，"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就在這兒！哪也不去！”
程咬金訕訕地搓著手："那那我關上大堂的門總是可以的吧？"
說著不等楚天青回答，他已經麻利地把門閂插上。
"我這一世英名啊
"楚天青扶額長歎："今天怕是要毀在你手上。"
他無奈地指了指診療床："愣著乾嘛？趕緊脫褲子趴好！早治早完事兒！"
“好嘞！”
正當程咬金脫了褲子，乖乖躺在理療床上時，院牆外的青石小路上，靈兒挎著藥籃輕盈地走來。
小黑團兒遠遠看見她，立刻歡快地搖著尾巴迎上去，親昵地蹭了蹭她的繡花鞋。
"小黑團兒，今天乖不乖呀？"
沈靈兒靈兒彎腰摸了摸小狗的腦袋，從眼中儘是喜愛：“公子在乾嘛呢？我們去找他好不好？”
靈兒正要往院裡走，忽然聽見正堂方向傳來隱約的對話聲。
她疑惑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
“輕點！輕點！輕點！”
一個粗獷的男聲傳來，把沈靈兒嚇了一跳，
這聲音好熟悉！
對了！
是那個程老哥！
沈靈兒正回憶著，楚天青的聲音也隨之傳來。
“我還沒碰到呢！忍著點兒！”
公公子！？
沈靈兒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但下一秒，就聽楚天青又道。
“我看不見啊！抬高點兒！”
聽到屋內傳來的聲音，再看著麵前緊閉的房門，沈靈兒一張俏臉瞬間漲得通紅。
公子他他們在做什麼？
“出血了。”就聽楚天青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沈靈兒腦中一片空白，隻覺得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胸口。
“啊！”
屋內傳來程咬金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這一聲來得突然，嚇得她渾身一顫，腳下不自覺地倒退兩步。
繡花鞋後跟絆在院門的門檻上，整個人頓時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往後栽倒。
"小心！"
一道清冷的女聲突然從身後傳來。
沈靈兒隻覺腰間一緊，一隻有力的手臂穩穩托住了她下墜的身子。
她驚魂未定地抬頭，正對上秦昭翎那雙好看的眼睛。
站在秦昭翎身旁的，是一位身著淡紫色羅裙的端莊女子，正關切地望著她。
"秦姐姐"
沈靈兒輕喚一聲，聲音裡還帶著幾分慌亂。
秦昭翎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轉向緊閉的正堂。
方才那聲慘叫她也聽得真切。還未等她開口詢問，屋內又傳來程咬金的痛呼聲："輕點兒誒楚老弟要了命了真是"
"這”
秦昭翎挑眉問道，清冷的嗓音裡帶著幾分疑惑。
沈靈兒一張俏臉頓時漲得通紅，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絞著手中的絲帕，支支吾吾不知如何作答。
就在這時，屋內清晰地傳來楚天青的聲音：
“忍著點兒！先得潤滑一下，不然不好塞進去！”
“嗯？”
秦昭翎微微一怔，顯然也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身旁的紫衣女子掩唇輕咳一聲，彆過臉去，耳尖卻悄悄紅了。
隨後，屋內傳來程咬金連綿不絕的慘叫聲，間或夾雜著楚天青無奈的安撫："馬上就好再忍忍"
院中三人麵麵相覷，氣氛一時尷尬至極。
小黑團兒不明所以地歪著頭，在三人之間來回張望。
“成了。”
就聽楚天青如釋重負的說道：“內痔總算是塞回去了。”
聽到這話，三人不由得對視一眼，隨即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原來是痔瘡啊！
秦昭翎唇角微揚，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紫衣女子掩袖輕笑，眉眼間儘是促狹。
沈靈兒則紅著臉，小聲嘀咕道："原來是在治痔瘡"
就在此時，堂門"吱呀"一聲打開。
楚天青擦著額頭的汗珠走出來，一見院中三人，頓時僵在原地："靈靈兒，秦姑娘？你們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
三人同時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