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青轉頭看向秦昭翎。
“繼續打?”
“嗯。”秦昭翎點了點頭,將衣袖往上挽了挽。
再次消毒後,這一針算是成功完成。
“七天後再來,打第四針。”
楚天青囑咐了一聲,隨後又想到了什麼,斟酌了一下後問道:“你是不是每月那幾日都會腹痛難忍?”
秦昭翎聞言,耳根瞬間染上一抹緋紅,她下意識攥緊了衣袖,但還是應道:“嗯。”
“具體是哪種痛?”
楚天青又問:“是下腹墜脹,痙攣抽搐那種,還是像被撕扯般的鈍痛?”
"應當是痙攣那種。
秦昭翎垂眸思索片刻,輕聲道:“這兩種痛有什麼不一樣嗎?”
“痛的區彆很重要。”
楚天青起身道:“這月事痛分為兩種,一種是繼發性,一種是原發性,原發性還好說,隻是單純的氣血不暢所致,但繼發性就要考慮是不是其他病症引起的了。”
楚天青尋思了片刻後問道:“具體是哪個部位疼痛?”
"就是小腹正中。"秦昭翎指了指自己臍下三寸的位置,指尖在衣料上輕輕一按。
"腰椎和大腿內側這些地方不疼是吧?"楚天青手指在自己身上相應位置比劃了一下。
"嗯,就小腹那裡絞著疼。"
"每次要疼多久?"
“大概兩天左右。”秦昭翎道:“尤其是第一天最厲害,後麵就慢慢好了。”
“那血量呢?多嗎?”
秦昭翎耳根更紅了幾分,聲音也低了下來:"量不算多。"
“嗯。”
楚天青點了點頭。
如果症狀真如秦昭翎所言,僅是經期小腹痙攣性疼痛,持續兩三日便自行緩解,那應當隻是原發性痛經,前列腺素合成過多導致的。
當然了,也可能是子宮頸管狹窄。
不過有些女性先天宮頸管較細,但如果沒有炎症,引起病理改變的可能性也不大。
而繼發性痛經,那就得考慮是不是盆腔炎,子宮畸形這類病症了。
探明了病因,楚天青瞟到秦昭翎一臉緊張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彆擔心,沒什麼大礙,就隻是氣血不暢而已,回去找大夫開些補氣血的藥,再做做針灸,避免生冷辛辣的食物,調理兩個月基本上就沒事兒了。”
說著,他又從藥櫃裡的拿出一盒布洛芬。
“剛開始如果沒有減輕,可以在飯後吃兩片這個。”
他將藥盒遞給秦昭翎,指尖在盒蓋上輕輕一點:"最多隻能連吃三天,多了的話可能會引起腸道損傷。"
“嗯。”
秦昭翎接過布洛芬,輕輕點頭。
“其實還有個法子,如果你適合的話,比什麼藥都管用。”
見秦昭翎又抬頭看向自己,楚天青忍不住笑道:“那就是生育,有的人生育之後,胞宮氣血自然通暢,這症狀多半就能就能緩解,當然了,這也因人而異,有的人可以,有的人可能沒有。”
秦昭翎聞言,耳根瞬間紅透,連帶著白皙的脖頸都泛起一片緋色,心中更像是小鹿亂撞。
“我我還有事。”她匆匆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案幾上,起身時連凳子都被帶得晃了晃。
“誒!?”
程處默見秦昭翎突然離開,雖然有些懵逼,但也是趕忙追了上去。
“秦姐!秦姐你等等我啊!”
楚天青望著兩人倉皇離去的背影,一時怔住。
他低頭看了看案幾上的診金,又望了望門外揚起的塵土,忍不住撓了撓頭。
“什麼情況?”
"生孩子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
尋思了片刻,楚天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不由得搖了搖頭,不再去想。
一旁的沈靈兒則是捂著嘴偷笑,眼睛彎成了月牙,心道:"公子真是哪有當著未出閣姑娘的麵說這些的。"
她熟練地收拾著案幾上的茶具,突然手中的動作一頓,像是猛然想到了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轉頭看向早已無人的院門。
"秦姑娘該不會是喜歡公子吧!?"
陽光透過窗欞,在她驟然緊繃的側臉上投下斑駁光影。
方才秦昭翎羞紅的臉龐、慌亂的眼神,此刻回想起來都成了可疑的佐證。
沈靈兒咬了咬下唇,心頭湧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
噠噠噠。
馬蹄聲在長安街的青石板上輕輕回蕩。
秦昭翎不自覺地勒緊韁繩,讓馬兒放慢了腳步。迎麵而來的秋風帶著些許涼意,卻怎麼也吹不散她臉上滾燙的溫度。
"真是"
她懊惱地咬了咬下唇,
人家不過是說了見很平常的事情,自己怎麼就那麼大的反應。
想到這裡,她心頭又是一陣慌亂。
他該不會看出什麼了吧?
這個念頭剛起,另一個聲音就在心底反駁:他最好看出些什麼
不不不。
她猛地搖頭,驚得馬兒不安地打了個響鼻。
還是不要看出什麼的好
“昭翎,昭翎!”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呼喚,秦昭翎這才從恍惚中驚醒,回頭望去,隻見一個秀麗女子正衝她招手,眉眼間帶著幾分無奈的笑意。
她茫然四顧,這才發現自己竟走過了自家大門十餘步。
秦昭翎連忙勒馬回轉,待行至門前,利落地翻身下馬,略帶歉意地朝女子笑了笑:“靈芝姐,方才走神了,讓你見笑。”
女子笑著打趣道:“想什麼呢,這麼專注,連自家門都認不得了?”
“沒什麼,就是些瑣事。”
秦昭翎扶住女子的手臂:“靈芝姐,你今天怎麼過來了。”
“也沒什麼大事。”
李靈芝道:“就是這陣子一直感覺不舒服,吃了不少藥也不怎麼見好,之前聽你一直說那個楚大夫醫術高明,而且今日又是你複診的日子,所以這才想著看看能不能跟你一同前去,不過”
李靈芝看了眼秦昭翎的打扮,不免笑道:“看來我是來晚了。”
聽到這話,秦昭翎忙問:“靈芝姐,你哪裡不是舒服啊?”
“就是經常有些頭痛頭暈,不算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