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院門"砰"的一聲被硬生生踹開,震得門框上的灰塵簌簌落下。
十餘名身著皂衣的捕快如狼似虎地闖了進來,腰間鐵尺嘩啦作響。
為首的是一名身著青色官袍、留著山羊胡的中年男子,他麵容陰鷙,一雙三角眼透著狠厲,正是萬年縣丞鄭德昌。
"哪個是楚天青!"
鄭德昌厲聲喝道,山羊胡隨著說話一翹一翹:“敢扣押本官家眷,打傷本官奴仆,活膩味了?"
“大人,就是他!”老嬤嬤一臉憤恨的指著楚天青,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把楚天青生吞活剝。
楚天青不卑不亢,拱手道:"在下正是楚天青,不知縣丞大人有何指教?"
"指教?"鄭德昌冷笑一聲:"你也配!來人,把這庸醫給我拿下!"
“慢著!”
李世民一臉陰沉的上前,厲聲問道:“楚公子犯了何罪,你憑什麼抓人!?”
鄭德昌被這突如其來的喝問震得一怔,反應過來後頓時勃然大怒道:"放肆!本官辦案,輪得到你一個賤民插嘴?"
他指著李世民的鼻子罵道:"再敢多嘴,連你一並"
話還沒說完,衣袖便被一旁的師爺扯了扯,就聽師爺在耳旁的道:“大人,此人衣著華貴,恐怕不是普通百姓,莫要魯莽行事”
聞言,鄭德昌眯起三角眼,仔細打量起眼前的李世民。
隻見這人看似衣著樸素,但質地卻是上好的蜀錦。
腰間玉佩也是溫潤剔透,絕非尋常之物。
足下靴子做工精細,暗紋隱現,顯然是上等匠人所製。
更彆提那通身的氣度,沉穩威嚴,絕非市井小民所能有的。
鄭德昌心裡咯噔一下,囂張的氣焰頓時收斂了幾分,但麵上仍強撐著官威,冷哼一聲道:"你是何人?敢阻撓本官辦案?"
李世民負手而立,目光如炬,淡淡道:"我不過是個路見不平的路人罷了,倒是鄭縣丞,你口口聲聲說楚公子是庸醫,可有證據?"
鄭德昌被問得一滯,隨即惱羞成怒:"他扣押本官家眷,已是重罪!還需要什麼證據?!"
“你說的不對。”
李世民搖頭道:“扣押你家夫人和打傷你家下人的不是楚公子,而是我。”
“你?”
鄭德昌微微皺眉:“你究竟是何人!為何要和本官作對!”
“沒什麼彆的意思。”
李世民打量著鄭德昌道,隨即輕笑一聲:“就是聽說鄭大人得了淋症,所以想一見虛實而已。”
“你!”
鄭德昌大驚,淋症這病自己一直都極力隱藏,除了身旁的師爺,哪怕是自家夫人妾氏都未曾告知,但眼前這人又怎會知曉!?
他臉色瞬間漲得通紅,山羊胡氣得直抖:"胡胡說八道!本官清清白白,哪來這等臟病!"
“楚公子。”
李世民轉頭看向楚天青:“勞煩你給他診治一下。”
“不必了。”楚天青笑道:“隔著老遠我都就聞道他身上有股子腥臭味,自然是淋病無疑。”
鄭德昌聞言渾身劇震,臉色由紅轉白,又由白轉青,活像個打翻的染缸。
他顫抖的手指指著二人:"你你們"
突然,他猛地轉身對著身後的衙役咆哮:"都給本官上!把這兩個誹謗朝廷命官的狂徒拿下!"
衙役們剛要上前擒拿,院牆四周突然閃現出十餘道黑影。
"錚——"
一連串利刃出鞘的脆響劃破空氣。
隻見十餘名身著勁裝的持刀侍衛如鬼魅般擋在李世民身前,為首的千牛衛刀鋒一轉,寒光直指衝在最前的衙役。
"站住!再敢上前一步,殺無赦!"
鄭德昌瞪圓了眼睛,山羊胡氣得直抖:"好!好!竟敢持刀阻攔朝廷公差!你們這是要造反不成?!”
侍衛們麵無表情,手中鋼刀紋絲不動,冰冷的刀身在陽光下泛著寒光。
"反了!反了!"鄭德昌歇斯底裡地吼道,卻不敢再上前一步。他身後的師爺突然扯住他的袖子,顫聲道:"大、大人您看他們的刀"
鄭德昌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侍衛手中的橫刀刀柄上,赫然刻著隻有千牛衛才能使用的龍紋!
"你你"鄭德昌的聲音突然變得乾澀,雙腿不自覺地發軟。
他驚恐地看向那個始終從容不迫的男人,隻見對方正似笑非笑地把玩著一塊玉佩,那玉上若隱若現的龍紋讓他如墜冰窟。
這顯然是皇家之人啊!
想到這一點,鄭德昌隻感覺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的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噗通"一聲,鄭德昌雙膝重重砸在青石板上,額頭上的冷汗順著慘白的臉頰滾落。
身後的師爺早已癱軟在地,像灘爛泥般抖個不停。
看到這番情景,楚天青也是有些驚訝,忍不住打量著李世民,心道。
“看來還是小看老李了啊,沒想到竟然會讓一個縣丞如此恐懼到這般地步”
“嗯?”
“老李?”
“李”
“嘶!”
“難不成他是李世民?”
楚天青眼前一亮,但思索了片刻後,卻是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誰家好皇帝能沒事兒出宮瞎溜達?這不耽誤正事兒嗎!”
“大概應該是皇親國戚那類人物,畢竟像這種閒王,有錢有時間,不需要處理什麼政務,一天天閒得蛋疼,沒事兒過來轉轉也是情理之中。”
想到這點,楚天青兀自點了點頭。
“行吧,皇親國戚也可以,起碼自己也算是在大唐報上大腿了。”
楚天青正尋思著,鄭德昌此時卻是驚懼萬分的說道。
“下下官不知尊駕在此”
“住口!”
李世民大喝道:“鄭德昌,你可知罪!”
“下下官知罪,下官不該聽信家仆讒言,誤以為楚大夫是個見色起意之徒,情急之下這才逾越了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