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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深淵血霧中的聖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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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兵深淵的入口在淩仙穀後山的絕壁之下,終年被血紅色霧氣籠罩。李傲天握著染血的信箋,站在懸崖邊緣,穀底傳來的腐屍味混著鐵鏽味,與劍塚石室中的龍涎香形成詭異的呼應。南宮清雪的琉璃盞在前方引路,盞中光芒映出霧中的白骨棧道,每根白骨上都刻著與他相同的器脈印記。

“這些是 東方族的弟子。“ 鄭辰的聲音發顫,他指著棧道護欄上的頭骨,眼窩處嵌著破碎的雪羽令,“蘇師叔說的萬人坑,難道就在深淵底部?“

李傲天點頭,掌心的器脈印記突然刺痛 —— 那些頭骨的眉心處,都有被強行烙下的聖紋痕跡,與淩仙子在他眉心點下的保護印記極為相似。他想起父親信箋上的殘句,東方族與端木閣勾結,用無辜者的血模仿器脈靈體,這些白骨,正是二十年獻祭的證據。

三人沿著白骨棧道下行,南宮清雪突然駐足,琉璃盞的光芒在霧中勾勒出一座倒懸的青銅祭壇。祭壇上刻滿東方族的族紋,卻在中央位置嵌著端木閣的幽冥鐮印記,成千上萬的鎖鏈從祭壇垂下,每一條都拴著具正在融化的屍體,鮮血順著鎖鏈彙入深淵底部的血池。

“是 血肉鑄魂陣 。“ 南宮清雪的聲音帶著少見的顫抖,“淩仙穀密卷記載,這是上古暗黑族用來製造偽器脈靈體的邪陣 每具屍體都被植入了器脈靈體的血脈碎片。“

李傲天的目光落在祭壇中央的水晶棺上,裡麵躺著的少女身著東方族服飾,心口處嵌著半塊星紋玉佩 —— 與他懷中的碎玉佩嚴絲合縫。少女的麵容與母親畫像上的侍女蘇月白有七分相似,頸間戴著的,正是蘇月白從不離身的雪鬆紋銀鈴。

“月白姨“ 李傲天的喉間發緊,終於明白為何蘇月白總是避免提及東方族,為何她的劍穗上總沾著血鏽味。水晶棺的棺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祭文,開頭第一句就讓他如墜冰窟:“以淩仙穀聖女之血,祭東方族器脈靈體“

鄭辰突然指著血池中央的漩渦:“看!血池底下有東西!“

琉璃盞的光芒穿透血霧,映出血池底部的巨大陣盤,上麵刻著蒼瀾界七域地圖,每處域兵碎片的位置都標著血色咒印。而在陣盤中央,懸浮著的正是父親信中提到的 “邪帝心臟“,表麵布滿的器脈印記,與李傲天胸口的印記完全一致。

“小心!“ 南宮清雪突然將李傲天撲倒,一道骨矛擦著他的發梢釘入棧道。霧中浮現出端木閣的幽冥衛,為首者扛著的戰兵正是之前被擊碎的骨河舟殘片,舟身碎片上的暗黑符篆,此刻正瘋狂吸收著血池中的鮮血。

“器脈靈體,你來得正好。“ 為首的幽冥衛掀開兜帽,露出半邊骷髏臉,“我們大人說了,隻要你自願走進血池,就放過淩仙穀的螻蟻。“

李傲天盯著對方腰間的令牌,上麵刻著 “骨河舟舵主“ 的字樣。焚陽劍的虛影在他身後凝聚,卻在接觸血池霧氣時發出哀鳴 —— 這裡的暗黑能量太過濃鬱,連業火都無法完全淨化。

“萬兵 歸位!“李傲天再次施展劍塚領悟的秘術,棧道上的白骨突然騰空,化作骨劍刺向幽冥衛。但這些被獻祭的器魂早已殘破,骨劍在接觸符篆的瞬間就崩解成粉末,反被幽冥衛的兵器吸收,讓他們的戰兵變得更加猙獰。

南宮清雪的琉璃盞突然爆發出強光,盞中浮現出淩仙穀的護山大陣虛影:“傲天,用你的血激活祭壇上的星紋!這些偽器脈靈體的血脈,本源來自你母親的聖血!“

李傲天恍然大悟,母親作為淩仙穀聖女,血脈本就擁有淨化之力。他咬破指尖,鮮血滴在祭壇邊緣的星紋上,青銅祭壇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所有鎖鏈應聲崩斷,被獻祭的屍體在空中浮現出完整的器魂虛影,齊聲發出解脫的清鳴。

“月白姨,我帶你回家。“ 李傲天握住水晶棺中的半塊玉佩,少女的器魂虛影輕輕點頭,化作光點融入他的碎玉佩。祭壇上的東方族族紋突然反轉,露出底下的端木閣徽記 —— 原來整個獻祭陣,從一開始就是端木閣借東方族之手布置的陷阱。

血池中央的邪帝心臟突然劇烈跳動,陣盤上的咒印全部亮起,七域域兵的位置正在快速移動,最終全部指向葬兵深淵。李傲天的器脈印記擴散至全身,識海突然浮現出器盟密典的警告:“邪帝複活需集齊三個條件 —— 域兵共鳴、器脈靈體、蒼瀾界核心。“

“鄭辰,帶月白姨的玉佩回淩仙穀!“ 李傲天將碎玉佩塞進鄭辰手中,“告訴淩穀主,端木閣要在深淵底部複活邪帝!“

鄭辰剛要反駁,南宮清雪已甩出琉璃盞:“我們一起去,琉璃盞能暫時壓製血池的暗黑能量。“ 她的聖女袍突然裂開一道口子,露出的肩頸處,竟有與李傲天相同的器脈印記 —— 那是二十年前,母親為保護她種下的共生印記。

“原來你“ 李傲天怔住,終於明白為何琉璃盞總能找到他,為何南宮清雪的聖紋會與他共鳴。

“彆廢話!“ 南宮清雪的耳尖發紅,琉璃盞的光芒化作橋梁,“邪帝心臟吸收了太多聖血,再拖下去連淩穀主都壓製不住!“

兩人踏著光橋衝向血池中央,李傲天的雙色光劍同時斬向邪帝心臟。劍刃接觸的瞬間,陣盤上的域兵碎片突然全部飛起,在邪帝心臟周圍形成護罩,每一片都映出端木無痕的冷笑:“器脈靈體,你以為破壞祭壇就能阻止複活?蒼瀾界的核心,就在你腳下的深淵最深處!“

血池底部突然裂開,露出深不見底的黑洞,裡麵傳來的心跳聲震得三人幾乎站不穩。李傲天終於看清,整個葬兵深淵竟是蒼瀾界這個巨型戰兵的 “心臟傷口“,而邪帝的本體,正沉睡在傷口最深處,身上纏繞的暗黑符篆,正是當年器盟帝尊留下的封印。

“傲天,小心!“ 南宮清雪突然撲上來,替他擋住了骨河舟舵主的偷襲。琉璃盞的光芒瞬間暗淡,她的聖女袍上綻開一朵血色梅花,那是暗黑術侵蝕的征兆。

李傲天的眼中泛起血絲,焚陽劍和星紋劍首次完全融合,形成一把燃燒著業火的星紋巨劍。他怒吼著斬向邪帝心臟,劍勢所過之處,血池中的鮮血竟被煉化成純淨的器脈之力,反哺回他的體內。

“以器盟帝尊之名,萬兵聽令!“隨著李傲天的怒吼,劍塚中被淨化的器魂虛影突然降臨,與葬兵深淵的萬兵殘魂共鳴。邪帝心臟發出不甘的哀鳴,陣盤上的咒印紛紛崩解,露出底下刻著的 “軒轅雪“ 三個字 —— 那是母親的名字,也是當年她用生命刻下的封印。

戰鬥結束後,李傲天跪在血池邊緣,南宮清雪的頭靠在他肩上,琉璃盞的光芒幾乎熄滅:“其實 我早就知道你是誰,淩穀主讓我接近你,不僅是為了保護,更是為了“

她的聲音突然被深淵的轟鳴打斷,邪帝心臟的位置浮現出一道傳送門,門後傳來端木無痕的笑聲:“器脈靈體,蒼瀾界的核心就在傳送門後,你敢來取嗎?不過提醒你,裡麵可是關著你父親的殘魂哦。“

李傲天握緊南宮清雪的手,看著她肩頸處的印記正在愈合,終於明白淩仙子為何讓她同行 —— 除了保護,更重要的是,南宮清雪身上的共生印記,能讓他在接近蒼瀾界核心時,避免被邪帝的暗黑法則侵蝕。

“鄭辰,帶琉璃盞回淩仙穀。“ 李傲天將琉璃盞塞進鄭辰手中,“告訴淩穀主,我要去深淵核心,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讓東方族的人接近傳送門。“

鄭辰看著李傲天堅定的眼神,最終點頭:“你自己小心,蘇師叔已經帶著淩仙穀的援軍來了!“

傳送門即將關閉的瞬間,李傲天抱著南宮清雪衝了進去。門後的空間一片混沌,無數戰兵虛影懸浮在空中,中央的青銅柱上,父親的殘魂正被無數鎖鏈纏繞,每一條鎖鏈上都刻著端木閣的咒印。

“爹!“ 李傲天衝上前,卻被一道暗黑屏障彈開。端木無痕的身影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握著的,正是母親的星紋劍完整形態,劍刃上還滴著血 —— 那是淩仙子的血。

“很感動吧?“ 端木無痕微笑著,“你母親用命封印邪帝,你父親用殘魂鎮壓核心,而你,即將用你的血,讓邪帝徹底複活。“ 他抬手,星紋劍指向李傲天,“看看這劍上的聖紋,淩仙子為了保護你,已經耗儘了最後一絲聖女之力。“

李傲天的器脈印記瘋狂跳動,他終於明白,端木閣的真正目標,從來不是簡單的複活邪帝,而是要讓他親手毀掉器盟的最後希望 —— 用他的血,用他的劍,用他的器脈靈體,讓蒼瀾界這個巨型戰兵徹底墮入黑暗。

“你錯了。“ 李傲天站起身,雙色光劍在混沌中亮起,“器脈靈體的血,不僅能複活邪帝,更能重煉器盟。“ 他看向父親的殘魂,想起母親殘魂的叮囑,“二十年前,父母用命為我鋪路,今天,我要用這雙劍,為他們,為所有被獻祭的器魂,討回公道。“

端木無痕的笑容終於消失,他發現李傲天的器脈印記正在與蒼瀾界核心產生共鳴,那些懸浮的戰兵虛影,竟開始向他俯首稱臣。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精心策劃二十年的血祭,最終卻為他人作嫁衣裳 —— 器脈靈體真正的力量,從來不是成為邪帝的容器,而是重新煉化蒼瀾界的帝尊。

“就算你能煉化核心,也救不了她!“ 端木無痕指向南宮清雪,她的共生印記正在快速消散,“共生印記一旦剝離,她就會魂飛魄散!“

李傲天的動作頓住,看著南宮清雪逐漸透明的身影,終於明白為何淩仙子一直隱瞞共生印記的真相。他的心中閃過母親臨終的畫麵、父親被囚禁的模樣、月白姨的獻祭,最終,目光落在手中的雙色光劍上。

“帝尊之道,從來不是取舍。“ 李傲天低聲說,“我要救父親,要複活器盟,更要保護她。“ 他突然將光劍刺入自己胸口,器脈靈體的鮮血濺在南宮清雪的印記上,“以我之血,換你生魂,以我之魂,煉器盟新生!“

混沌空間劇烈震動,所有戰兵虛影同時發出清鳴,蒼瀾界核心的位置浮現出初代帝尊的虛影,向李傲天俯首。端木無痕發出不甘的怒吼,卻被戰兵虛影撕成碎片,他手中的星紋劍飛向李傲天,與焚陽劍徹底融合。

南宮清雪的身影逐漸凝實,她看著李傲天胸口的傷口,突然想起淩仙子的話:“當器脈靈體願意為重要的人獻祭時,帝尊傳承才會真正覺醒。“ 她的指尖撫過李傲天眉心的聖紋,琉璃盞的光芒再次亮起,這一次,盞中倒映的,是整個蒼瀾界的器脈共鳴。

“傲天,你看。“ 南宮清雪輕聲說,“七域的域兵,正在響應你的號召。“

李傲天抬頭,看見混沌空間的裂縫中,七道光芒正在彙聚,那是七域域兵的碎片。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端木閣的陰謀、邪帝的複活、蒼瀾界的煉化,每一步都充滿鮮血與犧牲。

但此刻,他的手中握著南宮清雪的手,胸前的器脈印記與蒼瀾界核心共振,背後是無數器魂的虛影。他終於明白,帝尊之道,從來不是孤獨的登頂,而是帶著所有值得守護的人,一起重煉器界的秩序。

“走吧。“ 李傲天站起身,雙色光劍指向混沌深處,“我們去取蒼瀾鼎的核心碎片,然後,回家。“

南宮清雪點頭,琉璃盞的光芒照亮前方的道路。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混沌中,而在他們身後,父親的殘魂露出欣慰的笑容,母親的聖紋在血池中亮起,仿佛在訴說著二十年的等待,終於有了最完美的答案。

葬兵深淵的血霧漸漸散去,鄭辰帶著淩仙穀的援軍趕到時,看見的是七域域兵碎片組成的星圖,在深淵上空緩緩旋轉。他知道,屬於李傲天的帝尊之路,已經正式開啟,而他,將作為第一個見證者,陪著好友,走向那充滿榮耀與鮮血的未來。

而在淩仙穀主殿,淩仙子看著手中愈合的星紋佩,終於落下了二十年來的第一滴淚。她知道,當年與軒轅雪的約定,終於要實現了 —— 那個被命運選中的少年,正帶著器盟的希望,走向蒼瀾界的巔峰,而所有的背叛、犧牲、等待,都將在帝尊的劍鳴中,得到最壯麗的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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