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張晨開著車駛進了tarrytown,停在了自家車庫。
張晨率先下車,從後備箱取出折疊好的輪椅,打開,推到副駕駛位置,又將車裡的張曉抱出,小心翼翼地放到輪椅上。這時,一道熟悉的女聲倏地響起。
“張晨,張曉這是出院了?”多日不見的齊芳這時走了過來。
“齊阿姨,是啊,今天張曉出院。”張晨推著張曉來到齊芳身前。
上次見齊芳,還是6月初的保羅葬禮上,再次見麵,瞥到齊芳身材消瘦,麵頰凹陷,整個人瘦了幾圈,張晨和張曉都嚇了一跳。
“齊阿姨,你怎麼瘦了這麼多?”張曉仰頭睨著齊芳,詫異道。
唉,齊芳哀歎一聲:“自打保羅去世,我一個人住在那個空房子裡,可能是悲傷過度吧,茶不思飯不想,又大病一場,就瘦了。”
“齊阿姨,節哀順變,你還是要朝前看。”
齊芳心中一暖,上下打量著張曉,道:“張曉,前陣子我聽張晨說你出了車禍,就想著去醫院看你的,可我也病倒了,就沒顧得上。前兩天剛病好,正想著去醫院呢,你這就出院了。”
“齊阿姨,謝謝你還想著我。”
“我聽張晨說,你是肋骨、腿骨折了?”
“對,還有氣胸,一共做了三個手術,手術很成功。”
“成功就好,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你得安心靜養。”
張曉點點頭,道:“說得是。”
這時,齊芳看向張晨,道:“張晨,這次張曉的手術費用開銷很大吧?你繳費了?”
“當然了,不繳費,醫生也不可能給做手術啊!”
“你,哪來的錢?”齊芳能猜到張晨的財政狀況。
張晨苦笑一聲,敷衍道:“齊阿姨,我們家雖然破產了,但張曉出了事故,這個手術費用還是拿得起的。”
“額,也是。行了,那你們回屋吧,我也回去了。”
“齊阿姨,你慢走!”
齊芳衝著兄妹倆笑了下,便轉身離開,走回自己的家,而兄妹倆也回到自己的家。
“哥,你不想告訴齊阿姨你借錢的事情?”
“這種事沒必要告訴外人,齊阿姨多八卦!不想跟她說太多。”
“也是。不過,剛才看到齊阿姨,我真是嚇了一跳,整個人都瘦脫相了。”
“可不是嘛,都快認不出了。”
張晨推著張曉回到其臥室,小心地抱起張曉放到床上。
“哥,我想洗澡,住院一個多月,都沒洗,身上都餿了。”
“你身上還纏著繃帶,怎麼洗?動一下都疼,萬一在浴室摔倒了,傷情又加重了。”
張晨說的在理,張曉無奈,皺起了小臉。
“這樣吧,我用濕毛巾給你擦擦。”
“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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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張晨打來一盆涼水放到床邊,又拿來乾毛巾,將毛巾在盆裡浸濕,擰乾後,用濕毛巾給張曉擦擦四肢。
張晨坐在床邊,一邊忙著,一邊道:“張曉,你先忍忍吧,你現在也不能洗澡,我每天都給你擦擦,等再過一個月,估計你的肋骨複位會好一些,到時再給你洗澡。”
張曉無奈地撇撇嘴,道:“也隻能這樣了。哥,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也瘦了,黑眼圈好嚴重。”張曉仔細打量著張晨,瞥到其臉頰瘦了一大圈,眼下的黑眼圈好重,看得人好生心疼。
“咱們是親人,跟我客氣什麼!出國前爸媽就讓我照顧好你,我還是沒看住啊!”張晨的語氣中透著一絲自責。
“這也不怨你,是我運氣不好!可能命中注定有此一劫。”
“也許吧。”
這時,一道鈴鈴鈴的手機鈴聲倏地響起。
張晨頓下手上的動作,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按下通話鍵。
“喂。”
“喂,張晨,是我威廉。”
張晨渾身一震,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了一般,他瞥了眼張曉,麵露心虛,站起身,將手中的毛巾扔到盆裡,便走出臥室接電話。
張曉見張晨突然離開,有些許詫異,誰來的電話?還跑外麵去接。
張晨來到自己的臥房,闔上房門,道:“喂,威廉。”
“張晨,我在醫院的朋友說,今天你妹妹張曉出院了?”
“是。”
“恭喜啊,你整整在醫院照顧了一個多月,辛苦了。”
“謝謝你關心。”
電話那頭的威廉頓了頓,道:“張晨,既然你妹妹已經出院了,那咱們的合同是不是也該履行了?”
張晨的心一沉,他知道這一天早晚要來,平靜道:“你說時間、地點吧,我去赴約。”
“好,晚上八點你來我家,我家住在巴頓溪,具體地址我會給你發短信的。”
“好,我不會遲到的。”
“很好,來之前記得洗個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