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張曉和入江悅子在餐廳用餐。張曉手握著漢堡，有一下沒一下地吃著，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坐在對麵的悅子自然也發現了張曉的異常。
“張曉，你是有什麼心事嗎？最近你的狀態很不對，上課經常走神，老師都說了你好幾次了。”
張曉暗自歎了口氣，瞥了眼關心自己的悅子，咽下口中的漢堡，遲疑道：“悅子，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
“什麼事？”
“我們家破產了。”
“額，怎麼會？”
“就是我們家的公司出了點事，造成有人員受傷，反正就是破產了。”
悅子恍然大悟，點點頭，道：“怪不得，你最近整個人很沉悶，也不怎麼說話。那，你要怎麼辦？和你哥要回中國嗎？”
“我們倆是這麼考慮的，美國高中、大學的學費太貴了，我們家又破產了，已經負擔不起了。前陣子我哥找了份酒吧服務生的工作，可工資剛夠付房租、生活費的，根本攢不下學費。所以思前想後，我們倆決定這學期結束，就離開美國，返回中國。”
“我說嘛，前陣子你突然問過餐館打工的事，你還說要掙零花錢。”
張曉苦笑一聲：“我算了一筆賬，就算我跟我哥同時打工兼職，也掙不到學費，杯水車薪。”
悅子想了下，道：“張曉，我記得你提過你住在tarrytown，因為那裡住著你爸爸的朋友，那，那個朋友不可以資助你嗎？”
“人家為什麼要資助我和我哥？不小的一筆開支，萬一我們還不上怎麼辦？人家這錢豈不是打水漂了。”
“倒也是。”悅子無奈地歎息一聲。
“張曉，所以最近你魂不守舍的，就是因為學費的事？”
張曉點點頭，道：“除了這個，還有點彆的事。”張曉的腦海中不由地浮現出張晨的麵龐。
“還有什麼事？”
張曉瞥了眼悅子，敷衍一聲：“沒什麼，就是很煩，所有事都趕到一起了。”
悅子叉起生菜葉放到口中，嚼了嚼。
“對了，悅子，你有男朋友嗎？”
“有過，初中時交過一個，白人男孩，不過後來我們倆上了不同的高中，自然而然就分手了。”
張曉點點頭，又咬了口漢堡。
悅子一臉狐疑地睨著張曉，好奇道：“張曉，你為什麼問這個？是不是你想交男朋友了？”
張曉皺了下眉，敷衍一聲：“那倒不是，就是，如果一個跟我很要好的朋友，突然說喜歡我，這種感覺好尷尬。”
悅子一挑眉，想了下，點頭應道：“這倒是，張曉，怎麼，有好朋友跟你表白？”
“是啊，猝不及防。我從沒想過他會對我有那個意思。搞得我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相處了。”
“那你不喜歡他？”
“隻是一直都把他當朋友，沒往那方麵想過。”
“現在想想也不晚。如果他跟你合得來，不妨交往試試。有很多夫妻當初都是從朋友過渡到情侶的。”
額，張曉麵色一僵，敷衍一聲：“還是不要了。”
————
下午三點放學，入江悅子要參加社團活動，而張曉獨自走出校園，朝tarrytown的方向走去。她的公路車昨晚留在了咖啡館，現在應該被張晨拖回家了。
這時，一道鈴鈴鈴的手機鈴聲倏地響起。張曉掏出手機一看，是張晨的電話，不由地眉頭一皺，猶豫了一下，按下了通話鍵。
“喂。”
“喂，張曉，你放學了吧？”
“對，剛走出學校。”
“你要走路回家嗎？”
“當然了。”
“你的公路車我已經把它拖回家了。我下午有課，沒法接你放學。”
“哎呀，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接我上下學。”
“你的確不是小孩子，但總乾糊塗事，我不得看著你。萬一你誤入歧途，怎麼辦？”
張曉吃癟地撇撇嘴，無言以對。
“行了，路上彆耽擱，到家後給我來個電話。”
“不用了吧？”
“我信不著你，按我說得辦。”
“那好吧，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後，張曉頹然地長歎一聲，她知道跟哥哥的關係再也回不到以前了，以後兩人相處，隻會越來越擰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