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晨走進家門,瞥到客廳黑漆漆的,而張曉的臥房門縫裡透出一股燈光。
張晨按下客廳的電燈按鈕,換上拖鞋,將書包摘下扔到不遠處的沙發上,便來到張曉的臥房門前。
咚咚,張晨敲了兩下房門。
“進來。”
張晨轉動門把手,推門走了進去。一眼瞥到張曉側身背對著房門躺在床上,書桌上還亮著台燈。
“張曉,這麼早你就睡了?”
張曉翻身轉了過來,看向走近的張晨,道:“哥,你回來了。”
張晨來到床邊,坐下,抬手附上張曉的額頭,並未發燙,道:“沒發燒,還以為你不舒服。”
張曉搖搖頭,道:“沒什麼事,也不想看電視,更不想看書,就躺著唄。”
“吃晚飯了嗎?”
“沒有。”
“怎麼還沒吃飯?已經八點多,快九點了。”
“不餓,沒胃口。”
張晨仔細睨著張曉的臉龐,試探道:“沒胃口,是不是因為有心事?”
張曉撇撇嘴,敷衍一聲:“我能有什麼心事!”
見張曉不打算說實話,張晨直接開門見山,道:“張曉,我問你,下午家裡是不是來客人了?”
額,張曉一驚,看向張晨,瞥到其嚴肅的麵龐,道:“哥,你怎麼知道?”
“我自是有眼線了。”
“眼線?哼,一定是齊阿姨,整個社區屬她最八卦,是她告訴你的吧?”
張晨點點頭,道:“她也是為你好,怕你遇人不淑。剛才開車回來,碰到齊阿姨,她跟我說有個亞裔男孩來找你,你們倆在門口聊了很久。那個男孩是誰?”
“還能是誰?高誌遠唄。”
張晨沒有意外,這與他的猜想不謀而合。
“高誌遠為什麼來找你?他知道你住哪兒?”
“上次我被排球砸到那次,就是他開車送我回來的。他今天來找我,是來向我道歉的。”
張晨一挑眉,狐疑道:“道歉?他做了什麼?得罪你了?”
提到這個,張曉頹然地歎了口氣,猶豫了一下,道:“他是替他女朋友瑞貝卡過來道歉的。”
“那個瑞貝卡又欺負你了?”張晨的眸中閃過一絲陰鷙。
“這次不是欺負,是、、、、、、”
“是什麼?怎麼不說了?”
張曉麵露難色,有些難以啟齒,遲疑道:“今天下午放學,瑞貝卡約我單獨碰麵,在體育館,說要跟我談談。我前去赴約,之後她說了一大堆,無非就是她多麼多麼喜歡高誌遠之類的。我都懶得聽。誰承想她突然從包裡掏出一遝鈔票遞給我,讓我陪,陪高誌遠睡一覺。”
“什麼?”張晨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眸,眸中不由地浮現出絲絲怒火。
“她說隻要我陪高誌遠睡一覺,那一遝鈔票就是我的,高誌遠得到我之後,就會放下對我的執念,重新回到她身邊。”
張晨怒極反笑,憤憤道:“這人腦子有病吧?讓你去跟她的男朋友睡一覺,就為了留住男友的心?這是正常人的腦回路嗎?”
“誰說不是呢?我當時都氣壞了,我也罵她有病。”
“那然後呢?你同意了?”
“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同意?哥,你怎麼會這麼看我?我是會為了五鬥米折腰的人嗎?咱家雖然比不上瑞貝卡家那麼富有,可也不至於為了這點錢就出賣自己吧?”
張晨趕忙附上張曉的手,安撫道:“對對對,是哥說錯話了,你怎麼可能答應這種無理要求呢!所以,高誌遠特地前來帶他女朋友跟你道歉?”
“是,我接受了他的道歉,但還是很生氣,沒讓他進門。”
“做得對。”張晨暗自鬆了口氣。
“一對顛公顛婆!高誌遠跟瑞貝卡鬨分手,扯上我乾什麼,搞得好像我是第三者似的,我真是比竇娥還冤!那個瑞貝卡更搞笑,她怎麼會那麼卑微?一個富家女,長得又漂亮,前途無量,乾嘛一顆心傾注在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身上?真是理解不了。”
張晨瞥了眼憤憤不平的張曉,感歎一聲:“我倒是理解瑞貝卡。”
“你理解她?”
張晨點點頭,道:“真愛一個人,是會變得卑微的,身不由己。對方的一言一行都牽動著自己的心。”
張曉不解地皺皺眉,回想起她前幾世,她深愛著李世民、劉邦,但從沒有因為愛而迷失過自己。反正把她放到瑞貝卡那個位置,她是絕不會如此卑微的。
“也許吧,但是我理解不了!”
張晨笑了下,道:“彆想他們了,都是神經病,離他們遠點。”
“嗯,是得離遠點,晦氣!”
“嗬嗬,張曉,我去煮麵,咱倆一起吃麵吧,你不能餓肚子睡覺。”
“好,拉我起來。”張曉撒嬌似的抬起雙手。
張晨見狀,笑著握住張曉的雙手,一個用力,將張曉從床上拉了起來,並直接將其擁入懷中。
張曉回抱住張晨,將頭埋在其溫暖的懷中,欣慰道:“哥,我算看明白了,這個世上隻有你對我最好!”
“那肯定了,彆人對你都是有利可圖,隻有你哥我,無欲無求。”張晨的大手撫摸著張曉的頭,並低頭吻了下張曉的額頭,滿眼寵溺。
“哈哈,說得是。哥,你如果不是我哥,我一定嫁給你。”
張晨的笑容一僵,不作聲,眸子不由地暗淡下去。